李子牧站在原地,像一個木樁一樣杵在那裡。
掌勺的大師傅不樂意了,提着勺子就過來了,說道:“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啊!”大師傅還要用手去揪他的耳朵。
李子牧本能的去躲,不管掌勺的大師傅怎麼努力,怎麼都抓不住李子牧。氣急敗壞的大師傅掄起自己手中的大勺子就要砸向李子牧,嘴裡還不斷罵罵咧咧的說道:“我讓你躲,我要把你的頭打爛!”
李子牧本能的還手了,只是輕輕一靠,就將體型碩大的大師傅撞倒在地。
掌勺的大師傅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殺人了,殺人了啊!”
掌櫃的問訊從櫃檯趕來,看着倒在地上的大師傅和呆呆站在原地的李子牧。
大師傅說道:“掌櫃的,這活沒法幹了!我每天累死累活不說,還得受這打雜的氣!”
掌櫃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心裡已經有所判定,在他看來,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怎麼會把體型碩大的大師傅摔倒在地?一定是前兩天自己沒有同意他漲工錢纔會這樣的。
掌櫃的先罵了李子牧一番,然後又對大師傅說道:“孫師傅,快起來吧!我也知道你不容易,這工錢我給你加了,先工作吧!”
聽到這裡,本來一肚子委屈的大師傅,起來像沒事一樣。
掌櫃的看在李子牧是小孩的份上,走到李子牧身邊說道:“你是老沈介紹來的,不管怎樣我都應該給老沈一個面子,那麼現在我就給你示範一下你日常工作是什麼。”
掌櫃的掄起袖子,李子牧呆呆的跟在他的身後,望着掌櫃的一舉一動。
好在李子牧的學習能力很快,很快他就學會了在這個酒館中的所有工作。
李子牧年紀小,不想沈三間一樣喜歡偷懶,沒有兩天掌櫃的的就喜歡上了這個“十五歲”的男孩。
又到了結工錢的時候,掌櫃的對李子牧說道:“我給你說,你以後要攢錢,這樣才能去上媳婦!”
李子牧聽得一愣一愣的,問道:“什麼是攢錢,什麼是娶媳婦?”
掌櫃的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離開了,沈三間在他這裡打了七年的長工,也明白沈三間是什麼樣的人,他也想讓自己面前的這個勤勞的男孩在將來能夠過得好一些。
李子牧每次都會御劍飛行回家,在路上他就想,爲什麼我不能在路上練劍呢?說完,李子牧從旁邊折下了一根樹枝,慢慢的筆畫自己練劍時的招式,慢慢的就越來越熟練了。有了在御劍飛行時練劍的啓發,從此李子牧就一發不可收拾,在自己工作時也會把自己曾學過的功課融入到工作中。
沈三間從此就過起來了舒坦的日子,但是當李子牧回來時也會加班加點的傳授自己畢生所學。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轉眼間又過去了三年。
三年轉逝,李子牧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已經長成了大小夥子。
沈三間這三年過得很舒坦,但是他也沒一直閒着,在這三年裡,沈三間走遍了很多地方,因爲他想尋找一種鐵礦,自己親手爲李子牧打造一把劍。
反觀李子牧,已經十七歲了,還用着木劍,雖然一年換一把,但木劍終究是木劍。
這三年裡,李子牧雖然挑戰過很多次沈三間,但是最好的成績是差一招。沈三間可謂是老奸巨猾,李子牧每挑戰一次,下一次就得多一招。這三年間,李子牧一直在進步,也一直在挑戰沈三間,現在得接住沈三間的五百一十五招纔算贏。
這天李子牧像往常一樣,從酒館下班回來,來到家中準備做飯。
沈三間突然喊道:“徒兒,爲師有事找你,你出來一下!”
李子牧一隻手端着碗,出來說道:“老頭,有什麼事?我正在做飯呢!”自從李子牧在酒館工作一年後,就明白了沈三間又是在坑他!對與他來說平時的工作除了枯燥一些以外並不會感覺到累,更別說對於道行深厚的沈三間了!他明白沈三間根本不是累着的,是他故意騙自己,就像當初騙自己做飯一樣,即便如此,李子牧還是決定在酒館工作,他已經喜歡上了這裡的人和事,只不過從那以後,他喊沈三間由師父換成了老頭。
“徒兒,好久沒比試了,怎麼不敢向我挑戰了?”
李子牧轉身就要回廚房,嘴裡還說到:“得了吧!我有在您手下過不了五百一十五招,今天再挑戰,只是白白的增加招數,這麼做沒意義。”
李子牧已經好久沒有挑戰沈三間了,在前兩年,李子牧幾乎每天都要挑戰一次沈三間,甚至有的時候還會有兩次。經歷過多次失敗的他明白了,人要想做成一件事,不能太急於求成。那時候的他,覺得木劍太掉價了,就是想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劍。那個時候他眼裡只有怎麼才能拿到劍,心裡也沒有其他的。
在酒館工作了許久,李子牧見着形形色色的人,心眼也就多了起來。他明白,要想贏沈三間必須厚積薄發!
沈三間見李子牧這麼沒有動力,於是拿出了一把長劍,一把短匕首,在李子牧面前晃了晃。
李子牧本來想回廚房的,但是被這把劍上的銀光閃到了。李子牧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癡癡地望着那把劍。
沈三間見李子牧這麼癡迷,便說道:“想要嗎?”
“想要,怎麼不想要?做夢都想要!”
“很簡單啊!只要你能在我這走過五百一十五招就能拿到!”
本來李子牧還是理智的,但是當他見到這把劍時,再也剋制不住自己了,李子牧對沈三間說道:“老頭,能先讓我瞧瞧劍嗎?”
沈三間將那劍和匕首一塊扔給了李子牧,李子牧先把匕首插在了腰間,雙手託着那把劍。
“喂喂喂!你還沒贏呢!怎麼能往自己腰裡放呢?”
李子牧沒有理他,繼續觀摩着那把劍,從劍首到劍尾,仔細的看着,當他拔出劍時,一陣寒光逼過。
李子牧將劍放入劍鞘中,連同腰間的匕首又扔給了沈三間,說道:“老頭,劍你先幫我保存一下,我馬上來取劍!”
這時李子牧一年來最有動力的一次挑戰沈三間,不料,沈三間又將劍扔給了李子牧,說道:“你用這把劍,我用丹陽劍!”
隨即,沈三間喊了句:“劍來!”丹陽劍就從遠處落到了身上那件的手中。
李子牧說道:“老頭,你這不是欺負人?用丹陽劍這樣的神兵來對付我,讓我用着吧毫無靈性的劍!”
聽到這裡,沈三間突然露表現得特別深沉,說道:“那我且問你,你喜歡你手中的這把劍嗎?你會珍惜它嗎?”
聽到沈三間這麼說,李子牧突然感覺自己手中的這把劍沉甸甸的,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是怎麼對待自己的木劍,心中竟然起了濃濃的愧疚感!
“徒兒啊!在人界的神兵,哪一個不是用修道者的靈氣喂出來的?只有這樣,自己手中的劍纔是最適合自己的!想當初,師父將丹陽劍託付於我之前,我並不明白這個道理,當時的我認爲,劍就是一個工具,但是當我接手丹陽劍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自己手中的劍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工具,它更像一個忠誠的夥伴!”
“我明白了,老頭,拔劍吧!”
沈三間轉過身去,弄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說道:“我還真是不擅長裝深沉啊!”隨即,他又換回來自己自己深沉的表情。
“徒兒,儘管放馬過來,不用覺得師父老了就手下留情!”
“老頭這還用你說啊!”聲未到,劍先到。
沈三間氣急敗壞的說道:“我還沒說開始呢!”
李子牧沒有聽他說的話,只是嘴裡一直喊着:“九招,十招……”
“小兔崽子,我跟你說,這不算哈!”
沈三間也目睹了李子牧這十年的成長,也不敢大意,看着李子牧的身影,沈三間突然想到了自己十七歲時,那不可一世的樣子。
前四百五十招,兩人打得不分上下,李子牧也沒有佔據下風,可是就在第四百五十一招時,李子牧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失誤,而經驗豐富的沈三間正好抓住了這個失誤,並將它無限放大,導致李子牧開始處於下風了!
沈三間又是一個劍翅游龍攻向了李子牧左邊空擋,李子牧持劍的手腕真好被沈三間踢到。
李子牧想用劍回防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自己快輸了,李子牧情急之下煮起了放在不遠處的匕首,擋下了這一擊!
“傻徒兒,我可沒教過你這個吧!”
李子牧不敢說話,還是全力的應對這自己面前的身沈三間。
當到了五百一十四招時,兩人的劍突然都指向了彼此。看到這一幕,沈三間笑了,說道:“恭喜你傻徒兒,你出師了!”
兩個人同時撤回指向對方的劍,歸入劍鞘中。
李子牧又仔仔細細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劍說道:“老頭,這把劍叫什麼名字?”
沈三間背起手來,露出了一副不容易極其不容易的樣子說道:“這是我親手打造的,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你看看這材料,你看看這做工,你再看看……”
“行了,行了,我就是問它叫什麼名字,你扯這麼多幹嘛?”李子牧打斷沈三間說道。
“還沒取名字呢!這不等你來取名字。”
李子牧又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把劍,將它舉向天空,大喊道:“以後你就叫雪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