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魚左在山上洞穴裡練武養傷,而張敬則在山下背風處煮飯燒茶,閒時便看看那兩本話本,時間倒也過得快。
魚左練武的那洞深長幽暗,只洞頂一側正午時有光打下,中間便燒起一個火槽。這日她端坐在臺上,垂首細細看着《翻山倒海決》與《二一合》,心中不由驚歎,那白天送這兩本書給她,真是對她瞭解的相當準。
她本會些翻山倒海手,雖眼下無法修煉,而翻山倒海手本就是很強的內功心法,對曾深受重創的她來說,無異於是最快恢復內力的功夫。而這內功心法與萬物成刃本就有相通之處,對她來說練起來不至於太過費力。而《二一合》上所記的分身術也是三王島失傳的功夫,與無影神飛術、遁地術、林中隱統稱爲“四象無形”,也是三王島的獨門秘術。
在她記憶中,魚獨鍾也說分身術早已失傳,這個白天又是從何處得的這《二一決》?她和三王島究竟有什麼聯繫?
她閉上眼睛,壓下心頭不斷涌出的疑問,細細一算,她在這山洞中呆了也有近兩個月了,身上的傷差不多已全好,功力與以前相比也有很大提高。她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她也該回去了。
握緊左手間的短刀,魚左提步走出山洞。
兩月未見,外面的世界已經很大改變,山上樹葉的顏色變得五顏六色,天高氣爽,人間已換季。
張敬本無聊的打盹,見魚左出來又驚又喜,放下那兩本快被他翻爛的話本,站起身道,“姑娘,你可算出關了!”常時除了送飯能和魚左說上兩句話,自己一人在外無事可
做,也真心無趣,如今見魚左出來,如何不開心?
魚左兩個月來頭一次細看這張敬,看着滿臉鬍鬚的他笑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說着,拔出那把短刀,眼神一厲向張敬走去。
張敬唬了一跳,看着明晃晃的泛着寒光的刀刃,不由向後退去。而魚左卻猛地逼近一步,手上舞着漂亮的刀花,只幾下便收刀歸鞘。張敬適才只覺眼睛一花,臉上一涼,這時手顫抖的摸上去,卻是鬍鬚簌簌而落,他這才狠狠舒了口氣,“姑娘你嚇死小生了!”
“怎麼忽然惜起命來了?”魚左嘲弄道。
張敬跟她相處這麼長時間,大抵摸清了魚左的性子,也笑道,“誰不惜命?但求死得其所!”
魚左再次望了望四周,嘴角的笑收起,“收拾一下,我們翻山去!”
翻過那座不知名的山,眼前的情景果然大有不同,入目皆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叢林,空氣也溼潤起來,涼風習習,衣袂飄飄,張敬激動地差點落淚,吸了吸鼻子看向魚左,卻見她臉上又是淡淡的,甚至隱隱有份恨意。
他們進了最近的一個小鎮,忽然看到這麼多人,都有些不適應,而他們一身風塵僕僕也引來不少人的側目。張敬不以爲意,看到什麼都覺得親切,正四處看着卻忽然發現魚左不見了!他忙四下看去,卻見魚左在一面牆前定定站着。
他走過去,見那牆上貼着一張告示,告示上畫着一女子,讓他覺得十分熟悉,旁寫着,“鷹王魚左舟,有其消息者白銀千兩”。張敬當即撇了撇嘴,這人也太值錢了吧!
他看向魚左
,卻見魚左定定看着那個落款“鼠洞”,他忽然眼睛一跳,只見魚左長眉斜飛,雙眼微挑,與畫中人有幾分相似!
“走了!”魚左斜他一眼,越過他向前走去。而張敬被她那一眼看得心中一涼,不再多想忙跟了上去。
張敬本以爲魚左會在這鎮上歇歇腳,卻沒想到她片刻未留,直向小鎮東北方向走去。張敬不由納悶,他記得魚左說過去中原,此時爲何又向東北邊界去?
“姑娘,我們這是去哪?”張敬終是忍不住問道。
魚左頭也未回,簡單道,“變天橋!”
“變天橋?”張敬一驚,那裡可是盜賊集聚之地,亡命之徒多會於此,可是個衙門也管不到、不敢管的地方!他越想越覺不妥,快步上前幾步擋住魚左,“姑娘爲何去那裡?那裡可去不得啊!”
魚左見此微微皺了皺眉頭,許久才沉聲道,“你放心,你的安全我還是能護得的!”
張敬知道魚左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爲自己是怕被連累,心中更急,嘴裡卻又說不清楚,“姑娘,小生不是那個意思……”
魚左撥開他,冷冷道,“我去那裡有要事,你不用擔心!”
張敬無奈只得跟上,許久又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對了姑娘,可否告知小生姓名?”
魚左腳下一頓,似是嘆了口氣,“魚左!”
“魚左……”張敬喃喃着,忽然想到告示上那人,魚左、魚左舟……他心上一驚,卻見魚左忽然轉身看了他一眼,那目光竟有些……殺氣!張敬忙閉上嘴,額上卻出了一層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