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雲帆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他旁邊說話。
“那邊有指示,這個小子不能動,現在怎麼辦?”
“先關起來,不然咱們沒法幹活。”
頭實在暈,雲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他想,他肯定又要腦震盪了。
而此時,葉修快急瘋了。
每天睡覺之前他都會和雲帆煲一會兒電話粥,可是今天,他已經不記得撥了多少遍,那邊一直沒有人接聽。
雲帆不會不接他的電話,也不會不把手機帶在身邊,那樣一個仔細認真的人,從來不會出現任何疏忽,並且還是在外出差的情況下。
葉修心裡非常慌,直覺告訴他雲帆肯定出事了,但是他不願意相信。
可惜他因爲討厭祁然,連祁然的電話都沒存。
葉修跟林成扯了個慌,連夜回了家。
家裡有祁然的名片,葉修撥過去,那邊同樣沒人接--雲帆和祁然的手機,都分別躺在酒店的牀上,上面無數的未接來電。
事不宜遲,葉修馬上訂了飛香港的機票,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帶上錢和證件,直奔機場。
他沒有可以商量的人,本來想給他爸打電話的,想了想,還是算了,決定到了那邊先了解情況,如果雲帆真的出了意外就報警。
葉修這貨,真遇到事就變得非常沉穩,這跟葉爸葉媽以前的放養有很大的關係。
他經常一個人在家,習慣自己應對各種各樣突發事件。小時候是有陌生人敲門,後來就是家裡水管子破裂啊,煤氣泄漏啊,在學校跟人打架啊,獨自面對的事兒多了,遇到事兒他就顯得特別冷靜。
去機場的路上,他還記得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請假,還記得跟林成扯了謊,掛了電話就一直給雲帆打電話。
終於,電話接通了。
“雲帆……”
那邊卻傳來一個相當正式的女聲:“你好,請問你是雲先生的家人嗎?這裡是金達大酒店,雲先生……”
葉修懶得聽她囉嗦,直接打斷:“他人呢,怎麼沒接電話?”
“雲先生三個小時前和祁先生追着一個小偷出去了,他們一直沒有回來。”
葉修火了:“那你們報警沒有?”
“沒有,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們出了意外,就算是報警了警方暫時也不會受理。”
“我操,他們不是追小偷出去的嗎?”
“酒店並未發生盜竊事件,並且,也沒有證據表明那個人是小偷。”
這分明是推卸責任了,葉修氣急敗壞的掛了電話,這羣白癡。
葉修已經確定,雲帆是出事了。
剛下車,他就看見一個眼熟的影子。
豆芽菜?
穆可凡戴着一頂棒球帽,穿着一套米白色的衛衣,腳上是一雙卡其色的大頭靴,今天打扮的還算正常,葉修對他的印象實在深刻,所以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小子慌里慌張的,似乎也是在趕時間。
葉修也沒空閒找他算賬,趕緊去打票。
上了飛機,葉修剛坐好,旁邊來一人,我操,豆芽菜?
葉修也是醉了,他的座位靠窗,乾脆閉上眼睛假裝睡覺,現在他可沒有心情跟人吵架。心臟已經揪成一團了,又亂又慌。
這不是家裡煤氣泄漏了,出事的他媽是雲帆啊,看不見他全須全羽的,葉修就沒辦法不着急。
旁邊“咦”了一聲,接着葉修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葉修?是你?你也收到消息了?”
葉修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不裝睡了:“你說的什麼玩意兒,收到什麼消息?”
穆可凡雙眼眨了眨,鬼靈精怪的:“你不是去找雲帆嗎?雲帆出事了啊!”
葉修的心臟重新跳了起來,麻痹,這豆芽菜肯定知道什麼。
“豆芽菜,你知道什麼趕緊告訴我。”
穆可凡眉峰一橫:“你二大爺的,誰是豆芽菜?”
葉修一愣,媽的,一時心急,居然說了實話:“不,三少,你怎麼知道雲帆出事了?誰告訴你的。”
穆可凡知道葉修是雲帆的侄子,侄子擔心表叔,這很正常,就實話實說:“沒人告訴我,我是……”
“那你他媽的在這信口開河?”葉修恨不能揍死他。
“你二大爺的,能讓我說完嗎?”穆可凡也氣得不行,沒見過這麼二的混蛋。
葉修就無語的看着他,等着他說,拳頭已經準備好了,如果穆可凡沒有有用的消息,他就把他揍得他媽都不認識。
“我是從我哥那偷聽來的,不久前有人給我哥打了匿名電話,說雲帆在香港出事了,我哥撂下電話就跑了。”說到這穆可凡還不忘顯擺:“他找他戰友幫忙安排了飛機,估計快到了,牛逼吧?”
葉修腦子裡嗡嗡直響,麻痹,到底出了什麼事?
雲帆是被綁架了?他沒錢沒權的,綁架他幹嘛?
難道劫色?
啊呸,肯定是跟祁然那個混蛋有關。
不過知道穆非已經過去了,葉修心裡稍微輕鬆了一下,這個時候,他承認,穆非比他有用。
“媽的,祁然那混蛋到底招惹誰了?”葉修氣憤極了,以他的所見所聞,實在沒辦法想太多,以爲祁然要麼是得罪人了,要麼就是遭綁架勒索了,電影不都這麼演的麼?於是憤憤道:“他不就瑞禾一個大區總監嗎?說白了也是一個打工的,能跟瑞禾總裁比嗎?估計就是那逼惹了不該惹的人。”
穆可凡瞟了葉修一眼,冷笑:“你以爲祁然沒錢?”
“肯定比一般人有錢。”
“人敢買整個度假村送情人,你說他有錢沒錢?”說到這穆可凡鼻子嗤了一聲:“你少給我裝蒜,土鱉,你還想多有錢?不要貪心不足,我哥比祁然好太多了,他纔是真愛,你們懂不懂?”
葉修聽得雲裡霧裡,聽穆可凡提起穆非對雲帆的感情心裡就煩躁:“祁然買度假村送情人,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他媽說話注意點,我現在很不爽。”
“你就裝,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白雲山莊。”
“我當然知道,我還去玩過。”
“那你二大爺的裝個什麼鬼?”
話說到這兒,葉修猛地一愣,他一把揪住穆可凡的領子:“你他媽什麼意思?說清楚。”
“操,你丫手乾不乾淨,還有,別對着小爺的臉說話,你的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草你二大爺呀!”
葉修大吼一聲:“說!”
穆可凡也怒了,他還沒被人這麼吼過呢:“你他媽鼻子上插蔥裝什麼大象啊,祁然的白雲山莊不就是送給雲帆了嗎?雲帆是他的情人,兩人在瑞禾同進同出,高調得不能再高調,我哥天天眼睜睜看着,傻逼兮兮的還堅守着承諾,看着他們成雙入對的,哎我說,你叔到底有什麼好啊,害得我哥連團長都不當了,非要轉業回家?”
砰,葉修狠狠給了穆可凡一拳。
穆可凡那小嫩臉可是牛奶面膜養出來的,嫩得跟雞蛋一樣,哪經得起葉修這一拳啊,當時就腫了,嘴角也破了。
這小子估計還沒被人揍過,當時就傻了,捂着臉傻乎乎的看着葉修,連嘴角的血滴到衣服上都沒注意到。
過了好幾秒,穆可凡終於回過神,簡直要氣炸了,跳起來就跟葉修拼命,兩人在狹窄的座位上扭打成一團,因爲不能施展拳腳,就你扯我的衣服,我揪你的頭髮,引得空姐趕緊過來拉架。
葉修也氣得要死:“你他媽再胡說,我就揍得你滿地找牙。”
穆可凡也不甘示弱:“我胡說?你叔就是不要臉,當着我哥的面讓祁然親他,不就是想讓我哥吃醋嗎?這些女人的手段他還好意思使出來,我操,他跟祁然一樣,都是賤人。”
葉修目眥欲裂:“你再說,有種你再說?”那表情,恨不能咬斷穆可凡的脖子。
“我說不說事實擺在那,你不相信?小爺這裡還有照片呢,一個男人勾三搭四的,不就是我哥當年拋棄他了嗎,那我哥也是被我們家老頭子逼的啊,怎麼着?爲了報復我哥,他就跟祁然好上了?”
“不是,不是!”葉修怒吼:“他是我的,是我的。”
飛機上看戲的人紛紛傻眼,實在理不清這錯綜複雜的關係。
倒是穆可凡安靜下來了,他腦子好使,立刻就明白,然後肆無忌憚的嘲諷道:“看吧,又一個傻逼男人被騙了!”
要不是被人拉着,葉修真想撲上去撕爛穆可凡的嘴,狼崽子眼睛瞪得血紅,腦子裡嗡嗡直響:“不許這麼說他,你憑什麼這麼說他,你知道他當年遭遇什麼了嗎?你那個混蛋哥哥……”葉修喘着氣,心臟一抽一抽的疼:“……那個混蛋,差點害死他,你知道嗎?啊?你他媽到底憑什麼像瘋狗一樣在這裡大放厥詞?”
“我……”穆可凡閉上了嘴,當年的事家裡全面封鎖,他也只知道個大概,至於雲帆後來發生了什麼,不說他,恐怕連穆非都不知道。
穆非在穆可凡心裡那是比他們家老頭子還要尊敬的人,他一直就覺得,他哥是個從來不會犯錯、無堅不摧,鐵血鏗鏘的強人。
這樣的哥哥他是完完全全崇拜的,可是他哥卻被一個雲帆阻礙了前進的道路,穆可凡對雲帆就喜歡不起來,就算雲帆是他哥最愛的人也喜歡不起來。
“哼!”穆可凡滿不在乎的看了葉修一眼:“你不用橫,你叔乾的那些事是真是假,你找到他問問不就知道了?我犯得着騙你嗎?我又不是閒的蛋疼。”
兩人總算偃旗息鼓,穆可凡被空姐換了座,他真是氣死了,本來買頭等艙的,結果沒票了,誰曾想上飛機就遇到了死對頭。
他也沒想着要跟葉修水深火熱的一直鬧啊,不就說實話嗎?媽的,這年頭說實話都捱揍,什麼世道?
看着衣服上的血滴,穆可凡簡直不能忍,拿着行李進洗手間換衣服去了。
這邊葉修癱在了椅子上,腦子裡一團亂麻。
他知道穆可凡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是,他不相信,雲帆說過,要相信他的。
他覺得他應該挺雲帆的,但是……
穆可凡從洗手間出來被葉修攔住了。
“我有話問你!”葉修冷冷的說,不過他已經冷靜了。
穆可凡捂着臉:“你他媽還發瘋不?”
葉修搖頭:“不了,只要你不罵雲帆,我保證不動你。”
“你二大爺的!”不罵雲帆,那肯定要罵葉修,穆三少的小脾氣那也是相當不好。
葉修白了他一眼:“你可以隨便罵我,我保證不揍你。”他伸出來:“拿來?”
穆可凡一愣:“什麼拿來?”
“你說的照片啊!”葉修眯起眼睛:“你要敢騙我,哼!”
“我騙你?我吃飽了撐的,等着。”
穆可凡掏出手機,這才記起來:“現在不能開機,下了飛機就給你看。”
葉修睜着眼睛出神,不鳥他。
穆可凡撇撇嘴,覺得很不可思議:“你怎麼也愛上雲帆了?他就那麼好?”
“你知道個屁!”
穆可凡嘴巴張了張,想罵人,不過剛纔已經丟臉了,這會兒再吵起來的話,實在是……他可是要混娛樂圈的啊。
於是就忍了。
這小子就是被寵壞了而已,其實人還是不錯的,見葉修跟他自己差不多大,可能還比他小,居然就爲了一個男人搞成這副模樣,有點於心不忍,有點想要挽救失足青年。
“葉修!”穆三少沒給人做過思想工作,不知道怎麼措辭,想了想才道:“你那個表叔我是沒見過,不過,我也算是聽着他的名字長大的。”
葉修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穆可凡就繼續:“十二歲那年,我們家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哥本來是靠軍校的,結果他沒去,把我家老頭子氣瘋了,非要送他去當兵,結果我哥就跑了。後來我爸我媽去雲帆家把他抓了回來,我就聽見他說他愛雲帆,這輩子誰也不要,只要雲帆。
那不是我第一次聽見雲帆的名字,在那之前的兩三年,我就經常聽我個提起他,說他如何如何聰明,乾淨,漂亮,我當時覺得我哥肯定瘋了,居然說一個男孩子漂亮。他說雲帆有一雙超級漂亮的眼睛,後來我看過他們的合照,不錯,我承認,雲帆確實漂亮。
我哥雖然去當兵了,但是他對我說過,只要他能夠掌握自己的人生了,他就回來找雲帆。
幾年前他就回來過一次,廢了老大的勁才調回來,那個時候也是把我們家老頭子氣得住院,老頭子管不了他了,但是他突然又走了,說是過幾年再回來,我當時就想肯定跟雲帆有關,然後我專門打聽了才知道,那一年雲帆上大學了……”
葉修終於忍不住打斷他:“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幹什麼?”穆可凡瞪大了眼睛:“難道你沒聽出我的用意?”
葉修搖搖頭:“沒有!”
“操,我是想告訴你,先不說祁然,就是我哥,他也是不會放下雲帆的,你對我哥瞭解多少?不說你一個在校的大學生,就是祁然也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你跟着湊什麼熱鬧?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你犯得着爲了一個男人跟人搶得頭破血流嗎?你不要以爲我是在嚇你,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哥那個人,太邪乎了,看準的事,認準的人,他就不會撒手你明白麼,你拿什麼跟他鬥啊?”
葉修捏緊拳頭,後牙槽咬得死緊,這些問題他早就想過,只是,從來沒有人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這麼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你搶不過任何人,你守護不了雲帆。
“我什麼要搶?”葉修冷靜的說:“雲帆已經不愛你哥了,他也不喜歡祁然,他喜歡的是我,我爲什麼要搶?”
“靠,你還冥頑不靈了,等你看了那些照片你就知道,你小子是多麼的可憐和可笑,我告訴你,你那表叔,他就是一個……”
葉修刀子一樣的目光射過來,穆可凡識相的閉嘴。
等飛機着陸,穆可凡就開了手機,葉修卻說:“我不看了!”
“爲什麼?”
“我自己去挖掘真相。”
“你二大爺的,小爺這裡有圖有真相。九月二十八號,雲帆的生日是不是?我哥那天親眼看見雲帆和祁然一起過生日,祁然還親雲帆了。”
葉修翻個白眼:“你哥跟你說這些?那你哥也太沒品了。”
“滾,我哥纔不會說,是安允兒說的,她還拍了照。”穆可凡絮絮叨叨的,他本來話就多,結果跟葉修不打不相識:“你知道安允兒嗎?就是最近網上特火的那妞,她想當我的女主角,那天……操,你等等我啊,她那天跟我哥吃飯,看見兩個男人接吻,就好奇的拍下來,還傳給我了,我擦,我一眼就認出了雲帆,那天晚上我哥在健身房一直練拳練到凌晨……你走那麼快乾什麼?”
“我要去找雲帆,沒時間聽你廢話。”葉修頭也不回的說。
穆可凡“切”了一聲,他知道葉修估計連省都沒出過,單槍匹馬的,還想找人?
“不是我看不起你,葉修,你要怎麼找?”
葉修不理他,快步下了飛機。
他當然沒來過香港,雖然不至於暈頭轉向,茫然卻是真的,人海茫茫,他要如何去找雲帆?
想到這,葉修回頭,穆可凡一邊踢踢踏踏一邊抱怨着什麼過來,見葉修在等他,得意的一擡頭:“你不是要去找你叔麼?趕緊去呀!”
“你跟我一起!”葉修說。
“什麼?”穆可凡彷彿聽見好聽的笑話一般:“我跟你一起?我是那麼閒的人嗎?”
“你不是要看看雲帆嗎?否則,你也不會偷偷跟着你哥了,不是嗎?”
被葉修說破,穆可凡也不尷尬:“我是找我哥,誰要跟你一起?”
“跟我一起自然就能找到你哥。”
兩人直接打車到了金達酒店,穆可凡把帽檐壓得很低,還戴了口罩,葉修在一邊特無語,這小子不就錄了兩張專輯,給一電影演過配角麼?
葉修找到前臺,直接說明來意,前臺小姐又叫來酒店經理。
經理把兩人帶去了雲帆和祁然的房間,葉修看到了雲帆的行李,衣服,手機,錢包等物品。
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葉修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發現桌上的一瓶紅酒和兩隻酒杯,除了牀單有點亂,其他一無所獲。
他把雲帆的手機插上充電寶,開了機,裡面幾乎全是他的未接,下面還有幾個名字,權樹,王銳等。
王銳顯示是本地來電。
葉修對經理道:“你們酒店應該有監控吧,我可以看看嗎?”
那經理有點爲難:“不是我們不給你看,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兩個小時前,有人把事發當時的監控剪走了,還吩咐我們不要報警。”
葉修一聽,立刻火了,穆可凡一把拉住他:“淡定!”
說着,穆可凡從手機調出一張穆非的照片給那經理看:“是這個人嗎?”
經理立刻點頭:“是是,不過跟他一起的人我們不認識,似乎來頭不小。”
穆可凡拍拍葉修的肩膀:“安啦,我哥和他朋友,雲帆肯定沒事的。”
葉修怎麼安?
媽的,難道穆非去救人,他在這傻逼一樣等着嗎?
葉修住了雲帆那個房間,等經理離開後,他直接撥了王銳的電話。
他不知道王銳是誰,讓他沒想到的是,王銳居然知道雲帆和祁然出事了。
穆可凡見葉修明顯坐不住,有心想把穆家和祁家的事跟葉修說說,但是他又覺得不妥,連穆乘風都沒表態,他也不好亂說。
剛準備去衛生間洗個臉做個面膜,葉修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你給你哥打個電話,看看他那邊有什麼進展。”
“憑什麼啊?”穆可凡撇撇嘴:“我跟你說,你已經晚了,我哥手段通天,肯定已經快找到雲帆了,你就在這安心等着。哎,冬天實在太乾燥了,我去做個面膜。”
葉修聽他居然還有心思做面膜,氣得真想捏死他,既然不能揍,葉修急中生智,手掌在地毯上使勁蹭了幾下,舉到穆可凡眼前:“打不打?”
穆可凡嚇得嚎了一嗓子:“哎我操,你知道我這張臉值多少錢嗎你就敢把你那髒爪子舉我眼前晃?”
葉修懶得跟他囉嗦:“打不打?”
“操,我打,我打,草你二大爺的。”
。。。
雲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後腦勺上一個大包,手一碰就鑽心的疼。
頭疼,噁心,又是腦震盪!
他看了看四周,入眼的全是水泥,窗戶連窗子都沒有,應該是爛尾樓什麼的。
他躺在幾片紙板上,身上蓋了一牀被子--估計這些人看他穿着浴袍怕他着涼,就良心發現給了他被子。
他這一動,立刻就有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過來了,看了他一眼:“醒了?”說着扔給他一盒牛奶和一袋麪包:“吃吧,吃完了我可得把你綁起來,你放心,我們不會動你,你就安心在這呆着。”
雲帆沒有說話,他神情木然的吃着麪包。
那人嘀咕一句:“媽的,不會一棍子敲傻了吧?”
雲帆當然沒有傻,事實上他的腦子在快速的運轉,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是衝着祁然來的,但是,爲什麼偏偏饒過自己呢?
雲帆想到了穆非,他覺得他應該是託了穆非的福,穆乘風怕他壞事,所以乾脆把他囚禁起來。
再聯繫到祁然這一趟詭異的香港行,雲帆肯定,祁然跟穆乘風決裂的時候終於是到了。
那麼,他會把祁然怎麼處置?或者說,他會用什麼手段對付祁然?
吃完麪包,喝完牛奶,雲帆把被子披在了身上。
他仔細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看守他的有三個人,一敵三,他還真沒試過。
不一會兒,剛纔那個大個子拿着一根繩子進來:“哥們,委屈你一下。”
雲帆披着被子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看着那人。
“天兒不暖和,連人帶被子綁着也舒服一些,你別怕。”
雲帆說話了:“我不怕!”話音還沒落,他身上的被子已經飛了出去,兜頭罩住了大個子,雲帆轉身一個後旋踢,腿帶着風聲直接砍向大個子的脖子,大個子一聲沒哼就軟了身子,昏迷了。
外面的人聽見不對勁,進來就與雲帆迎面碰上,一敵二,雲帆險勝。
最後他扒了大個子的衣褲和鞋子穿上,隨手抓起了大個子的手機就往外面衝,可是他剛走幾步,腳下一軟,全身的力氣彷彿突然被人抽走,人再一次陷入昏迷。
這一次,又是誰?這是雲帆最後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