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一直跟着的奧迪最後在城東一處廢棄的樓盤停下來,他剛要下車去查看,雲帆一把拉住他:“彆着急,再等等。”
“我怎麼能不急?”儘管這麼說,葉修還是聽話沒有下車,他一路上急得水都忘了喝,這會兒才發現嗓子眼又幹又癢。
雲辰遞給他一瓶水,對葉修的表現相當滿意,他看得出來,葉修這小子是真的把雲帆放在心上,這讓雲辰很欣慰。
“這些人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後指揮的。”雲辰說:“我們必須小心,千萬不能暴露。”
葉修也覺得雲辰的顧慮有道理,他們的車其實離奧迪隔着兩條街,因爲有追蹤器,也不擔心跟丟。
果然,十分鐘後,可能對方確定沒有人跟蹤了,奧迪又動了。
“操,真狡猾!”葉修氣得直罵,幸好有小叔,否則就真功虧一簣了。
雲辰:“對方確實很謹慎,我擔心穆非那邊可能……”雲辰沒有把話說完,意思是就算警察過去了,估計也百搭。
葉修咬牙:“我們繼續跟!”
。。。
十一點半,穆非準時到了劉家河。
劉家河有一片在建的保障房,據說政|府跟施工老闆鬧了齷齪,現在工人正罷工,工地上靜悄悄的。
穆非下車,遠遠地看見一個帶着眼鏡的青年在路邊抽菸,看見穆非,那人腦袋一偏,轉身就走,穆非趕緊跟了上去。
跟着那青年繞過了幾棟樓,穆非終於看見了穆可凡。
穆可凡嘴巴貼着膠帶,身上還穿着早上出門時穿的衣服,外套和襯衣都在,只是襯衣只扣了一顆釦子,穆非清楚的看見他脖子上被人吸出來的吻痕。
穆非捏緊了拳頭,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的弟弟,我的雲帆……
怎麼就饒了那個混蛋,爲什麼就沒有弄死他?
看見穆可凡那副明顯被人虐待過的模樣,穆非恨不得殺了自己。
“可凡,他們……”後邊的話穆非說不出來,一張俊臉因爲憤怒已經變形。
穆可凡使勁搖頭,表明自己沒事,就是看着狼狽。
他看上去確實很狼狽,滿頭滿臉的汗,身上的衣服也是半溼的,頭髮亂糟糟的,哪像網上光鮮亮麗的穆可凡?
穆非心疼的不得了,只恨自己一念之差,竟然留了這麼大一個禍害來禍害他弟和雲帆。
緊走幾步,穆非把穆可凡摟進懷裡,確定他弟沒有受傷,好歹鬆了口氣。
戴眼鏡的青年提醒道:“別囉嗦,趕緊跟我們走,我們知道你報警了,不過……你看看你弟腰上。”
穆非一把撩起穆可凡的襯衣,這才發現穆可凡腰上綁了一枚小型的烈性炸|彈,穆非一眼就確定,那玩意兒是真的,別看那炸|彈體積小,不說一個穆可凡,就是一輛汽車都能炸翻。
青年晃了晃手裡的遙控器,冷笑:“穆總,知道怎麼做了嗎?”
穆非眼眸驟縮,不得不掏出手機,給慢慢包圍上來的警察打了電話,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穆三少身上有炸|彈。
扔了電話,穆非上去解了穆可凡手上的繩子,又揭掉他嘴上的膠帶,穆可凡眼淚唰的就留下來了:“哥,你怎麼真來了啊,那個混蛋找的就是你,你還真來了,你傻不傻啊?”
穆非脫下身上的立領夾克給他弟穿上,拉上拉鍊,把那些該死的吻痕遮住了,對穆可凡的話充耳不聞,心疼全在臉上:“那混蛋……欺負你了嗎?他有沒有,有沒有……”
“沒有,就是……我就當被狗啃了,哥,我沒事,可是你怎麼辦啊?還有云帆,你們怎麼辦啊?我要怎麼才能救你們?”
穆非沉着臉:“我們不用你管,你趕緊回家,以後大兵不許離開你半步,記住了嗎?”
穆可凡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哥被人綁上手,嘴巴纏上膠帶,帶走了。
很快拆彈組的人來了,幫他把他身上那要命的玩意兒弄掉,他只看見警方的車烏拉拉追上去,誰知道追不追得到?
。。。
葉修和雲辰被奧迪帶着在城東饒了一圈又一圈,等奧迪終於停下來後,戴眼鏡的青年已經把穆非押到了石琛面前。
雲帆被換了地方,狡兔三窟,這些人竟然開着車大白天的在城裡晃,不得不說幹壞事也是需要技巧和勇氣的。
他還是被扔在一間屋子裡,靠牆坐在地上,胃一抽一抽的疼,整張臉都白了,冷汗直流。
穆非進來看見他那樣子心中就是一緊,他身上沒有血跡,明顯是內傷。
可惜他嘴巴貼着膠帶,只能雙眼緊緊的盯着雲帆。
雲帆搖搖頭,說:“我沒事!”
穆非剛要過去,有人一腳踹在他腿窩,穆非差點一跟頭栽進雲帆的懷裡。
“穆……非!”石琛伸展雙腿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捏着一根大煙卷,閒適的看着穆非和雲帆。
穆非不能說話,高大挺拔的身體很快就站起來,冰錐子一樣的眼神似乎要把石琛釘死在椅子上一般。
就是這個混蛋,就是他欺負可凡,就是他傷了雲帆,就是這個該死的混蛋。
穆非二話不說,長腿唰的一聲橫劈出去,石琛坐在椅子上動都不動,穆非的腿眼看就到眼前了,他才往後一仰,避過去了。
石琛的小弟見穆非竟敢動手,上來七手八腳摁住了他。
穆非沒有踢到人,氣得如同發怒的猛獸,他的暴脾氣簡直要把人氣炸了,可惜寡不敵衆。
雲帆有氣無力的喊:“穆非,冷靜!”
穆非怎麼冷靜?他想殺人。
石琛走到穆非跟前,一把扯了他臉上的膠帶。
“你是誰?”穆非終於知道要問這個人的名字了。
當初他只當這人是一般的登徒浪子,以爲狠狠教訓一頓就該老實了,誰知他看走了眼。
“石琛,二少,聽說過嗎?”
穆非瞳孔一縮:“石琛?”就是那個據說由黑漂白在各省會都有夜總會和酒樓的石琛?
石琛呵呵一笑:“看來二少聽過我石某的名諱,那我就不多說了,雖然我現在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但是……”他把那隻殘了的手舉到穆非眼前,冷笑:“你覺得我這個場子是不是應該找回來?”
穆非知道他是遇到閻王爺了。
其實他不瞭解石琛,只是在部隊上有一次聽人說起過,據說這人混蛋的可以,也聰明的可以,明明是個混混頭子,聚集了相當一筆財富後這人突然宣佈退出江湖,警方都還沒找到他作惡的證據,他就突然金盆洗手,正兒八經的做起了正經生意,漂白漂得相當徹底。
當然,據說很久以前這人也是下過大牢的,估計就是吃過牢飯,後來有了錢就他媽的回頭是岸,讓一幫子興致勃勃的準備再把他弄進去的警察扼腕不已,然後這人就當起了幕後老闆,開夜總會,開酒樓,搞得熱火朝天。
警方多次突擊檢查都沒有抓到他的把柄,相當囂張。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石琛就是那個光腳的。
他怕坐牢麼?大不了再進去一次,他一沒勒索,二沒殺人,最多綁架和故意傷人。
傷人就傷人,琛哥這次這麼大費周章把穆非搞來,目的就是要傷人。
穆非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找到這,他知道他今天不流血這件事就難了了,他不怕。
石琛既然漂白了,並且知道他的後臺,他就篤定他不會弄死他。
只要不死就成,穆非也不怕受罪,但是雲帆……
“石琛,雲帆跟你沒仇,你要報仇就衝我來,你放了他。”
石琛挑眉,衣服流氓頭子的吊樣:“我也沒把他怎麼樣啊?”
穆非控制着脾氣:“他受傷了,你居然對無辜的人下狠手。”
“哈!”石琛瞟了雲帆一眼,他怎麼可能看不出雲帆受傷?管他屁事,不過,能讓穆非着急害怕,他覺得很爽:“我不過輕輕踢了兩腳,這小子不經踹。”
輕輕兩腳?穆非的暴脾氣終於爆發:“你放了他,有什麼衝着我來。”
“你以爲我是請你來聊天的?”石琛挺身,從後腰摸出一把手|槍,小口徑的,帶着□□。
穆非冷哼:“準備的倒還充足,來吧!”
“哼,你說我這一槍是打穿你的腦門還是心臟?”石琛吸一口煙,古銅色的臉龐看不出的情緒,眼眸中也看不見一絲狠厲,但是在場的人絲毫不懷疑下一秒他就會扣動扳機。
“石琛,你這是犯法。”雲帆緊張的都忘記胃疼了。
“老子就是知法犯法!”石琛食指扣上扳機,槍口對準了穆非的胸膛。
穆非被兩個人押着,也不動,他眼睜睜看着石琛的食指扣動,傷人和殺人的概念不一樣,他篤定石琛不敢殺他。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穆非左邊的人飛了出去,與此同時,他被人撲到在地,一顆子彈從穆非頭頂“噗呲”一聲鑽進後面的牆裡。
雲帆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自己解開了繩子,他一把抓起穆非,兩人站成一排。
石琛的人面對這突然的變故根本就沒啥反應,彷彿就沒把雲帆的反抗放在眼裡。
石琛甚至偏了偏頭,臉上劃過一抹玩味:“好小子,有種啊!”
雲帆上前一步,說:“警察很快就要來了,你想再進監獄麼,綁架,非法持有槍械,傷人,也夠判你幾年吧?”
石琛點點頭,頗爲贊同的點頭:“不錯,那個鬼地方老子纔不想進去,但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問雲帆:“我這手,誰來陪?”
雲帆和穆非都知道,石琛這樣的人不缺錢,他肯定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穆非沉聲說。
石琛起身走到雲帆身邊,突然出手,咔嚓一聲,卸掉了雲帆的右臂,雲帆痛得“啊”的慘叫一聲。
穆非簡直要氣瘋了:“你衝我來!”
石琛的手下二話不說,上來又摁住穆非,直接把人壓跪在地上,穆非一雙眼珠子瞪的彷彿要脫框,他沒想到,石琛這混蛋居然會朝雲帆出手。
“我最討厭有人壞我好事。”石琛冷哼一聲,反身一腳把雲帆踹在了地上。
雲帆還沒爬起來,一隻布鞋踩上了他的右手。
穆非心臟狠狠一抽:“石琛,你別動他,你衝我來,要錢還是要命,我陪你玩,你別動他。”
石琛腳上用力,雲帆一張俊臉立刻扭曲,嗓子眼裡不可抑制的發出一聲聲竭力忍耐的呻|吟。
地上是粗糙的水泥地,雲帆的手掌很快就被碾破,手上的那隻腳彷彿有千斤重,要把他的手碾成肉泥。
穆非見雲帆大顆大顆的直流冷汗,開始瘋狂的掙扎:“石琛,你算什麼好漢?你欺負無辜,有種就衝我來。”
“老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只聽咔的一聲,石琛生生踩破雲帆的食指,腳下的手已經血肉模糊。
石琛看着穆非冷笑:“我知道穆總是好漢,所以,老子不傷你,我就傷你的心尖尖。”
“混蛋!”穆非掙扎的太厲害,背上也捱了一下,可是,這些根本就比不上他心裡的痛。
他能帶給雲帆什麼?
除了災難還是災難,只有災難。
“雲帆……”
食指連心,雲帆一條胳膊耷拉着,胃裡火辣辣的,血腥味已經涌到嗓子眼,至於手……除了痛徹心扉還是痛徹心扉。
他聽不見穆非在喊他,滿腦子的念頭都是葉修,如果葉修看見他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肯定會心疼,說不定還會生氣……
葉修和雲辰正在靠近,穆非已經向警方簡單的說過他跟綁匪之間的恩怨,只不過隱瞞了穆可凡那一段,葉修和雲辰也清楚對方是來尋仇的,他們不敢耽擱,早已通知了警方。
但葉修和雲辰等不了警察趕來。
葉修的心裡慌得不行,穆可凡是救出去了,雲帆呢,他的雲帆呢?
這是一片還沒有拆完的破房子,裡面早沒有住人。
雲帆和葉修悄悄爬上一棟高一點的樓,在望遠鏡裡,他們看見了雲帆。
石琛還踩着雲帆的手,他緊緊閉着眼睛躺在地上,疼得已經叫不出來。
穆非也被石琛的手下揍得滿嘴吐血,因爲雙手被綁,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除非有奇蹟,他根本就救不了雲帆。
“王八蛋,他竟然傷害雲帆!”葉修緊緊看着鏡頭裡的雲帆,心疼的想殺人。
雲辰拽了他一把:“我們走!”
警方的電話又來了,葉修看了一眼,懶得接,直接關機。他跟雲帆從那棟樓後面摸過去。
小區的圍牆早就塌了,他們躲過看守的視線摸到樓後,雲帆就在二樓。
雲辰身手敏捷,抓着後牆的水管子就爬了上去。
屋裡,石琛看了看時間,他一手下提醒道:“琛哥,我們該撤了。”
石琛的腳終於從雲帆的手上拿開,他走到穆非跟前,突然一個迴旋踢直接踢向穆非的肚子,押着穆非的人同時鬆手,穆非直接被踹飛,重重的撞在牆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事情還沒有完,當初他可是被大兵揍得半死。
石琛重新舉起槍,槍口對準了穆非的大腿:“老子今天必須讓你吃槍子兒,你不是軍人嗎?吃過槍子兒沒有?”
就在這時,雲帆突然從窗外躍進來,手裡一把槍對準了石琛,大喝一聲:“不許動,警察!”
石琛的手下立刻慌了,壞蛋與條子,那就是老鼠與貓的關係。
石琛眼眸一縮,槍口還是對着穆非,卻不像他手下那麼慌亂,狐疑的看了看雲辰:“警察?”
雲辰面無表情,死死盯着石琛:“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快!”
葉修也從窗戶外面翻進來,手裡同樣一把□□,他沒有看雲帆,只是盯着石琛:“放下武器!”
這時下面有人大聲喊道:“琛哥,不好,警察來了!”
石琛的手下更亂了,他們早已過慣了正常的日子,可不想再進去。
“琛哥,我們先撤。”
石琛的視線冷冷的從葉修和雲帆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穆非身上,食指最終沒有扣下去。
他確實也怕。
怕什麼?
怕坐牢,不是怕受苦,就是怕坐牢,其實也不算怕坐牢,他就是覺得,進去一趟就得幾年,那麼……
穆可凡那張梨花帶雨又倔強又動人的小臉從他腦海劃過,石琛很不甘。
石琛收了槍,帶着手下跑了。
“雲帆……”葉修一把扔了仿真□□,過去一把抱起了雲帆。
他不知道雲帆一條胳膊脫臼了,被他這麼一抱,雲帆當時就疼得抖了一下。
穆非大聲說:“別碰他,他手臂脫臼了。”
雲辰上去,摸了摸雲帆脫臼的肩關節:“忍一下,馬上就好!”
雲帆點點頭,他知道他叔的本事。
雲辰小心擡起雲帆的胳膊,和了和,只聽咔嚓一聲,伴隨着雲帆的痛嚎,那胳膊和上了。
葉修簡直要哭了,都不敢碰他:“雲帆,你怎麼樣?”
雲帆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沒事?”葉修看着他那隻已經血肉模糊的手,一口惡氣陡然升起來。
咬牙,葉修脫了貼身的t恤,一聲不吭的裹住雲帆的手。
雲帆給穆非鬆綁,穆非好奇道:“警察呢?”
“沒有警察,是我們玩的一個小把戲,不過警察應該也快到了。”
穆非感激的看了雲辰一眼,他知道雲辰以前是特種兵,想必用了什麼聲東擊西的法子把石琛一夥人嚇走了。
可是,就這麼饒過他們?
雲辰看出他的心思,忙說:“不用擔心,他們跑不了。”
石琛的確沒有跑脫,他們的車上被雲辰裝了追蹤器,半個小時後被警方一舉擒獲。
醫院,葉修聽了醫生的話後,臉色陰冷,胸腔裡燃起一把火。
雲帆的胳膊是被接上了,但是胃出血、右手中指和食指指骨破裂,只是幸好沒有傷到神經。
雲帆手術的時候,葉修就坐在走廊裡,誰也不理。
穆非倒是沒有大礙,他本來就抗揍,就嘴角破了而已,換了衣服照樣英俊神武。
他走到葉修面前,很是愧疚:“這次是我的疏忽,是我連累了雲帆。”
葉修低着頭,沒鳥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大家看不見他的表情。
雲帆被送進病房,所有人都進去了,葉修還是坐在走廊上沒有動。
病房裡的氛圍很沉重,雖然大家都獲救了,全身而脫,本來應該高興的,但是所有人不知爲何都笑不起來。
特別是本應該狗一般圍在雲帆牀前的葉修這會兒卻躲在外面,所有人都敏感的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穆非把自己歸爲罪魁禍首,面對雲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切的語言都太單薄,都不能表達他現在複雜到讓他心痛的心情。
萬勇是個有眼色的,只好擔負起活躍氣氛的角色,誇張的向衆人把他們四個的豐功偉績吹噓了一遍,說到最後卻沒人笑,也沒人附和,他只好訕訕的閉上嘴。
很快,穆可凡也來了。
穆可凡那二貨現在已經視雲帆爲救命恩人,如果不是雲帆想辦法把他換出去,受苦的肯定就是他了,看着雲帆包成包子的右手,他的右手也神經質的疼起來。
“雲帆,你真是太偉大了,你就是活雷鋒,如果不是你,我就完啦。”穆可凡不好多說,只是對他哥和雲辰等人解釋:“那個該死的混蛋本來是要用雲帆換的,是雲帆把機會讓給了我,如果不……”
“可凡!”雲帆叫住穆可凡:“你別說了!”
雲帆的視線落在門口,葉修正靠在門上,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