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眼慕容長歡身後的那幾個箱子,錦娘哪能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頓時笑得更歡了。
“館主說笑了來者皆是客,錦娘豈有不歡迎的道理只是”
見錦娘面露難色,慕容長歡搖着扇子的動作微微一頓,反問道。
“只是什麼”
“不瞞容館主,按照花雪樓歷來的規矩,這奪寶大會之夜的廂房都是提早就已經訂好的,這會兒客人差不都都已經到齊了,大堂裡也是人滿爲患容館主此番來得突然,錦娘事先沒有準備,倒是不知該如何安置館主了,一來不能委屈了館主,二來又能把其他的客人趕走”
聞言,慕容長歡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承認這一回是她無禮了,但既然人都已經來了,就斷然沒有離開的道理。
想了想,慕容長歡忽然眸光一爍,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不等錦娘把話說完,即便袖子一揮,收起摺扇直至頭頂,笑着道。
“錦娘不必爲難,雖然廂房已經沒有了,大堂也都坐滿了可是,錦娘別忘了,有一個地方還空得很呢”
見慕容長歡那麼一指,再聽她這樣一說,錦娘瞬間就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這頂樓向來都是樓主的私人住處,外人若不曾得到樓主的許可,是不能上去的。”
慕容長歡搖着扇子淺淺一笑,卻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
“錦娘如何肯定花樓主就一定不會讓本館主上去你只要去通報一聲,說不定花樓主看在先前與本館主的情分上,心情一好就答應了呢”
此話一出,霎時滿場譁然
這大堂裡頭幾乎所有人都是衝着花非雪來的,能遠遠地看上花樓主一眼就已經非常奢侈了,根本不敢奢望樓主大人會注意到自己,更別提上樓了
結果,眼前這個黃毛小子卻大言不慚地說要跑到樓上同花非雪坐在一塊,簡直不能忍好嗎
就算她是名噪一時的妙手回春館館主,就算之前曾經傳出過她和花樓主的緋聞,就算她壕氣十足地扛了幾個大箱子進來也不行
畢竟,他們已經很窮了
有些人甚至是花了一輩子的積蓄,才能在花雪樓的大堂之上佔得一席之地
眼下,容館主這般壕氣沖天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就已經足夠刺激人了,要是她真的上了頂樓,同花非雪並肩而坐還讓其他人怎麼活
感覺到衆人義憤填膺的濃濃怨念,錦娘不禁有些尷尬,猶豫着沒有馬上應下。
見她遲疑,慕容長歡便就上前一步,抱着錦孃的手臂晃了兩晃,立刻開啓了胡攪蠻纏的模式,趁熱打鐵地哄道。
“錦娘啊你就幫本館主上樓去問問唄問一下而已嘛,又不會少塊肉難道以我們之間的交情,你連這個面子都不肯賣給本館主嗎那可太讓人傷心了”
“可是,”一見慕容長歡撒嬌,錦娘就忍不住頭皮發麻,不得不開口回了一句,“如果樓主不同意的話又該如何”
“哼”
輕哼一聲,慕容長歡表示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所以一聽到錦娘這樣問,便下意識脫口而出,嗤了一聲。
“他敢不同意,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話音落地的剎那,樓內氣氛爲之一滯,衆人目瞪口呆,齊刷刷地看着慕容長歡目光之中有震驚,有不以爲然,有警戒,還有滿滿的敵意
彷彿只要她真敢動花非雪一根汗毛,大家就會同心協力地一涌而出,衝上來先把她的狗腿打斷
感覺到衆人不善的視線,慕容長歡陡然回神,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即便馬上改口澄清了幾句,解釋道。
“咳不你們剛纔聽到的都是幻覺,幻覺那個,本館主的意思是,如果花樓主真的不願意讓本館主上樓,那本館主自然不會強求只要樓主一句話,本館主是去是留,皆由樓主定奪”
“那好吧。”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錦娘自是沒有理由再做推脫,不上樓通報一聲都不行了。
便就頷首答應了下來。
“館主請在此稍後,錦娘這就上樓一趟,稟報樓主。”
慕容長歡這才喜笑顏開地退了半步,笑得狡黠。
“勞煩錦姐姐了”
錦娘輕嘆一聲,無可奈何。
“你呀什麼時候跑來不好,偏偏在最忙的時候給我添亂”
吐了吐舌頭,慕容長歡笑嘻嘻地做了一個鬼臉,催促道。
“快去吧,再耽誤下去奪寶大會可就要開始了”
“嗯。”
微微頷首,錦娘不再多言,轉身便快步邁向樓梯,欲要上樓詢問花非雪的意見。
然而,還沒等她走到樓梯口,就被一人揚手攔下。
不是別人,正是溫孤瑤。
“錦娘且慢。”
頓下步子,錦娘擡起頭,見到來人是溫孤瑤,不由表情微僵,心下暗暗叫苦怪不得今天一早上就覺得心慌慌,總覺得會出事,這下可好,一個容館主已是難纏,再來一個溫孤瑤,她的頭就真的要炸了
儘管如此,衆目睽睽之下,錦娘也只能硬着頭皮面向溫孤瑤。
“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花雪樓有花雪樓的規矩,豈是隨隨便便就能破壞的現下若是因爲遷就一個無理取鬧之人,而壞了規矩開了先例,以後如何還能服衆此事一出,大家先後效仿,花雪樓的規矩不就形同虛設,再無用處了”
“這”
錦娘語氣一頓,一時答不上話。
卻也不是真的答不上,身爲花雪樓的二把手兼主事,自是八面玲瓏,什麼樣的場面她沒見過,怎麼可能擺平不了
只不過今天撞在一塊的兩個小祖宗,都是極度讓人頭疼的,根本聽不進她的話,她要是再多說兩句難保不會夾在當中被圍攻,不如放開手,讓溫孤瑤和容館主兩人自己去鬥
不管鬥贏鬥輸,她都樂得清閒。
這麼想着,錦娘便就轉頭看向慕容長歡,爲難道。
“容館主,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