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從司馬鳳翎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壓迫力,慕容長歡下意識想要從司馬霽月身上挪開,然而司馬霽月卻是收緊手臂,不讓她動彈分毫。
擡起頭,司馬霽月眯着眼睛,對上司馬鳳翎的目光。
兩人四目相對,視線在半空中轟然相撞,迸射出凜凜火光雖然看不見,卻讓人止不住心驚肉跳。
瞅着司馬鳳翎的神情,慕容長歡就是反應再遲鈍,也能看出來他大概已經知道了什麼,畢竟這個男人不好糊弄,別人或許還會相信九王爺有着龍陽之癖的傳言,但司馬鳳翎怎麼說也是司馬霽月的親兄弟,更是同他明裡暗裡鬥了數年之久的傢伙,他對司馬霽月的瞭解,未必會比她少。
而一旦司馬鳳翎熟知司馬霽月的性情,必然能夠推斷出她的真實身份
如此一來,事情的發展似乎就變得更加詭異了
一直走到兩人的跟前,司馬鳳翎方纔停下腳步,繼而錯開司馬霽月的目光,凝眸直勾勾地看向慕容長歡,開口道。
“你是長歡”
一句話,聽起來像是在問她,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口吻之中甚至還透着幾分篤定的意蘊。
慕容長歡動了動嘴脣,訥訥地想要開口,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便聽司馬霽月率先回了一句。
“跟你沒有關係。”
司馬鳳翎沒有理會司馬霽月,目光緊緊鎖在慕容長歡的身上,不曾挪開半分。
“回答本王,是或者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司馬霽月冷然一哂,諷笑道,“不管她是誰,她都是本王的人,與你毫無瓜葛,你問這種話,並沒有任何意義。”
聞言,司馬鳳翎終於側過頭,回看向司馬霽月,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這麼說來,那就是了”
“既然你心知肚明,又何必一問再問更何況本王承認與否,於你而言會有什麼不同嗎”
聽到司馬霽月這樣回話,司馬鳳翎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嘴角的一抹笑意隨之深了三分,眸色微緊,目光幽暗。
幾個字從薄脣之中輕吐而出,聽不出是個什麼樣的情緒。
“並無不同。”
“那不就是了還是說在知道這個秘密之後,你打算將其公之於衆,同時揭穿本王和她的另一重身份”
司馬霽月擁着慕容長歡,目光之中夾雜着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有些立場,可以妥協,有些立場,不能退讓
擡眸迎上那兩道冷冽的寒芒,司馬霽月卻是不爲所動,神色間並沒有任何忌憚與畏懼,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執着與堅持。
“你放心,傷害她的事,本王不會做所以不管是你的另一重身份,還是她的另一重身份,本王都不會說出去,但是你若不好好看住她,就別怪本王橫刀奪愛”
幾個字,被司馬鳳翎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充滿了威懾與脅迫
慕容長歡聞言不由心頭一顫
雖然司馬鳳翎的意圖一直都很明顯,並且從來都不加掩飾,但這還是頭一回把話說得這樣赤丨裸直接,理直氣壯
原本橫刀奪愛就不是件佔理的事兒,搶弟弟的老婆更是不可理喻可是在司馬鳳翎的眼裡,大概一直認定當初她之所以會嫁到九王府,成爲九王妃,是因爲他不在皇城,所以纔會被司馬霽月趁虛而入,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他才一直耿耿於懷,不肯承認她的九王妃身份,更不肯承認她已然是他的弟媳
而只要不承認,他就覺得自己將她搶回來是理所應當的事兒,並不是什麼有違倫理綱常的荒唐行徑。
更何況,就算有違倫理綱常,只要能得到她,只怕司馬鳳翎也同樣會義無反顧,一意孤行
慕容長歡不得不說,男人有時候偏執起來,確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所幸現在有司馬霽月在場,不然
面對這樣的司馬鳳翎,她還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抿着嘴脣,慕容長歡裝聾作啞,只當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能回答,她很清楚這種時候沉默是最好的選擇,否則就是多說多錯。
嗤笑一聲,對於司馬鳳翎這種大放厥詞的行徑,司馬霽月卻是不以爲意,並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記的感覺很不好,但他和司馬鳳翎之間原本就有一場較量,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押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
如今不過是多了一個慕容長歡。
而這個女人,親手將生死戒戴在了他的手上,誓要與他同生共死他們兩個已然生死同命,他又何須忌憚別的什麼
哪怕司馬鳳翎妄言要將她搶走,可是
“你要橫刀奪愛,本王不攔着你,只不過你得奪得走才行啊”
司馬霽月說得輕描淡寫,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並沒有他原先設想的那般暴跳如雷,怒火中燒司馬鳳翎聞言不由微斂神色,黯淡了幾分眸光。
撞上眼前這樣的一幕,他的心都要塞死了,那還有閒情談什麼正事
默了片刻,司馬鳳翎終究還是一拂袖子轉身離開了帳篷,只冷冷地留下一句話。
“本王在外面等你”
話音落下的剎那,人影已然消失不見,來如驚雷去如疾風,唯獨剩下門口的那一塊簾布在半空中晃來蕩去,顯示着有人曾經來過,又剛剛離去。
一直等到司馬鳳翎的腳步聲走遠,慕容長歡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儘管司馬鳳翎剛纔那樣保證他不會將秘密泄露出去,而她也相信他會說到做到,但這種被人突然撞破的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刺激得她有些牙癢癢
“清風你給我滾出來別裝作沒聽到我知道你就在這附近”
被點了名,清風想躲也來不及躲,只能低着腦袋小媳婦似的邁着小碎步走進了帳篷,繼而小心翼翼地拿眼角的餘光看向慕容長歡,不等她開口詰難,就率先開口認罪
“王爺屬下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