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瓔珞近身,就有人反手格開了她的長劍,以三對一同她激烈地纏鬥了起來
一時之間,在前後夾擊之下,瓔珞自顧不暇,被連連退了數步,卻是離慕容長歡越來越遠了。
曉得佈局之人是自己的師弟,雖然瓔珞同他算不上親密,但多多少少也瞭解他的作風和手段,擔心慕容長歡會出意外,瓔珞在奮戰之中不免憂心如焚,分神之下接連中了好幾招,被圍殺得頗爲狼狽
武功高強的瓔珞尚且無法自保,面對數十人的圍攻,慕容長歡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深知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局面下僥倖逃脫
更何況,她既然打定主意來了,就沒想過要逃走。
所以,稍微做了幾下困獸之爭,聊表憤懣之意,慕容長歡便就乖乖地選擇了束手就擒,眼見着瓔珞瀕臨險境,當下拔高聲調忙不迭地喊了一聲。
“住手”
話音落下,衆人卻是連頓都沒有頓一下,全然無視了她的話。
見狀,慕容長歡收斂神色,並不氣惱,只一字一頓從嘴裡吐出一句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專門說給屋子裡的那人聽
“本館主的人若是有什麼閃失,你們就別想拿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果然,話音一落地,便聽一個聲音從屋裡頭傳了出來,霎時制止了衆人的暴行。
“都停手”
衆人方纔齊齊罷手,收起了手中的利刃,但也沒有從她和瓔珞身邊退開,只拿一雙警惕的眸子緊緊地盯她們二人,謹防她們耍詐
擡眸打量了瓔珞兩眼,見她身上掛彩不少,所幸沒有傷及要害,精神尚可,慕容長歡稍稍鬆了一口氣,爾後捏着不輕不重的語調,接着道。
“本館主既然來了,便是知道你們的意圖,倘若本館主有心與你們相鬥,便不會隻身赴約,只帶這麼一個下屬,所以本館主的誠意已經表明了,接下來就看閣下是否真的有心想要那件東西了”
隔着一堵牆,裡面的人沉吟片刻,爾後沉然反問了一句。
“你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很簡單,放了本館主的屬下。”
“放她走呵呵”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笑了兩聲,娃娃臉的男人一步一晃走了過來,輕嗤道,“讓她回去給你搬救兵嗎”
“是啊,”慕容長歡跟着揚起眉梢,笑着看向來人,坦然承認道,“你怕了嗎”
“我有什麼好怕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天子腳下公然行兇一旦叫官府得知此事,你們還能全身而退嗎”
“官府那種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算得了什麼罷了,放她走就放她走,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給我玩花樣,否則到頭來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清亮的黑眸中一閃而過狠戾之色,娃娃臉轉而揚手揮了揮,對着圍在瓔珞周身的人吩咐了一聲。
“都退下,讓她走”
“館主”
瓔珞目露擔憂,心繫慕容長歡的安危,卻是遲遲不肯離開。
慕容長歡搖搖頭,制止了她的話。
“你傷得不輕,先回去上藥包紮,不用擔心本館主。”
雖然放心不下,但瓔珞很清楚,自己留在這裡對慕容長歡並沒有什麼幫助,踟躕再三之下,到底還是一咬牙走了開
一直目送瓔珞出了門,離開了這個危險重重的地方,沒入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慕容長歡方纔收回目光,笑着轉向屋內。
“本館主好歹是客人,閣下該不會吝嗇到連一杯涼茶也不給本館主喝吧”
屋內之人跟着笑了笑,下令道。
“逸白,帶容館主進來。”
“是,主上”
娃娃臉微勾嘴角,笑得純良無害,對着慕容長歡欠了欠身子,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彬彬有禮的模樣幾乎要讓慕容長歡生出錯覺,以爲剛剛發生的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象。
“容館主,裡邊請。”
捏着扇子擡手敲了一下腦袋,慕容長歡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暈眩,而越是往裡走,這種暈眩感就越強烈,及至走到屋內,眼前的影像已然重重疊疊,幻化出了千萬重。
使勁兒眨了幾下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卻只見得眼前垂掛着一片珠簾,以及珠簾後坐着的一個身影,朦朦朧朧,隱隱約約,神神秘秘看不出是何真面目,更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來歷。
“你這香爐”
擡手指了指擺在桌面上的那個正在冒着嫋嫋香菸的爐子,慕容長歡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然而在她生出警覺的那一剎,卻是已經晚了。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慕容長歡就“砰”的一下,晃晃悠悠地一頭栽倒在了桌面上,徹底昏厥了過去。
渾渾噩噩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到慕容長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轉眼看了看四周,竟是被關在了一間鐵牢裡,石壁上點着一個火把,昏黃的光線稍微照亮了牢房,四下不見有其他人在,一時之間慕容長歡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看樣子對方應當是轉移了陣地,離開了那個天水客棧,以防她的人手找上門來
撇了撇嘴角,慕容長歡不由嗤了一聲。
“還真是狡兔三窟,太y險了”
“y險”
話音才落,便見一個身影自黑暗中走了出來,順口接了她的話。
“是在誇我嗎”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娃娃臉,而至於他身後的那個主子,卻是至始至終不曾露面。
“是誇還是罵,對你來說,重要嗎”
“不重要。”
娃娃臉擺了擺手指,款步走到鐵牢前,繼而正了幾分臉色,剔着眉梢略帶挑釁地看向慕容長歡。
“看到眼下的處境,你如果足夠聰明的話,應該知道自己已經是孤立無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算c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別繞彎了,直說吧你想怎麼同本館主談這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