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蝶陌這下可後悔了,她輕咬下脣:“別鬧,孩子在呢。”
“沒關係。”反客爲主的萬祁陽,吻了一下她的脖子。她渾身酥麻,被他的呼吸弄得癢得不行,忍不住笑了起來,非得推開他。
她臉紅得像一個蘋果,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沒皮沒臉的,別吵醒孩子。”
“輪不到你後悔了。”萬祁陽順着她的脖子吻了下去,她連連躲開,可腰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他在她身體上的輕吻,如同蜻蜓點水,力度不大,卻是入骨入皮的****,讓她欲罷不能,忍不住欲拒還迎。
她眼神帶上一絲小小的魅惑,紅脣情不自禁地輕啓……
“娃娃……”睚兒翻了一個身,嘴裡咕噥着夢話。
這下顏蝶陌回過神來了,臉一紅,生怕孩子下一秒睜開眼睛,她連連求饒:“我錯了,快放開。”
“不。”他閉着眼睛,吻了吻她鎖骨。
“好王爺,錯了錯了,我真的錯了。”她哭笑不得,捧起他的頭,此時他的臉緋紅,一雙眼睛流轉着暖意的光。她提醒道:“還有八步呢。”
他一聽,神色黯然了一下,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臉上帶有一絲慍色,她咬着牙,不會發火吧……
他在她額頭吻一下,抱着她道:“睡吧。”
她摸了摸他的臉,可他閉着眼睛,不再看她,她知道他在強忍。
顏蝶陌心裡不是滋味,既心疼又感動,心情複雜極了。她安心地依靠在他懷裡,想着,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一行人用過早膳就早早啓程,用了兩個時辰,終於到了皇城。按照原計劃,萬祁陽和顏蝶陌準備分道揚鑣了。
“去到那裡要小心點,給。”萬祁陽遞過一個香囊道。
“這是什麼?”顏蝶陌接過這個天藍色的香囊,上面繡着紅豔豔的英雄花,明亮的紅色和沉穩的天藍色,交相輝映,可謂是********。
“我命人繡制的香囊,裡面有二十八種特有的香料。你時刻要帶在身上,這樣你無論去到哪裡,我都可以找到你,嗯?清楚沒?”
顏蝶陌心一暖,卻道:“囉嗦,知道了。”
“欠揍,”萬祁陽低聲道,抱了抱她,道:“去吧。”
顏蝶陌小心翼翼地繫好香囊,便和白信往太子宮走去。小師雄無精打采地目送她,嘟着嘴斷斷續續地道:“我、我也想去吶。”
“乖,回家等孃親。”萬祁陽一笑,抱着孩子繼續往北王府前進。
太子宮中,一直等着的萬泓淵,終於等來了這兩個人。
顏蝶陌一走進來,萬泓淵打量了她一番,拍起了手掌:“像!太像了!蓮母,你果然沒讓本太子失望!”
“謝太子誇獎。”顏蝶陌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又輕輕嘆了一口氣。蓮母,大名鼎鼎的模仿師,原來也被萬泓淵收到麾下了,可惜死了,否則她也想收爲己用。
“白信,你可完成任務了?”萬泓淵臉上都是欣喜和期待。
“回太子,這就是顏蝶陌的主筋。”白信打開手裡的盒子,一股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一條血淋淋的東西,躺在錦盒裡,甚是滲人。
萬泓淵連連點頭:“好,實在好!”
顏蝶陌看着興奮的他,看來他真的很希望她死。前世如此,今世也如此。
萬泓淵除掉了心腹大患,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他大手一揮:“你們兩個重重有賞!蓮母啊,特別是你,你們母女,爲本太子盡心盡力,你想要何獎勵啊?”
母女?顏蝶陌一聽,前世從未聽說蓮母有一個女兒,世人都說她沒有傳人,想必其中必有不爲人知的秘密。她琢磨片刻,道:“爲太子做事,是蓮母的本責,哪裡敢求什麼回報。只求太子,繼續給老奴一個盡心盡力的機會罷了。”
顏蝶陌此時的一番話,是怕萬泓淵過橋抽板,殺了她。
果然,萬泓淵聽到這一番話,更是開心:“好好好,你就繼續以顏蝶陌的身份,在王府繼續生活!爲本太子提供一切情報。”
“是。”顏蝶陌笑了笑,蠢材。
萬泓淵滿意地點點頭:“白信,西城有一處大宅,空着也很久了。你就從山洞裡搬出來,去那裡住着吧。”
“謝太子!”白信合上錦盒,跪謝。
“嗯,你先退下吧。我還有話和蓮母說。”
“是。”
此時,大殿之上,還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這個顏蝶陌熟悉至極的地方,此時卻讓她感到了恐懼,前世的陰影,無時無刻都在籠罩着她。她緊緊捏着萬祁陽送的錦囊,低聲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萬泓淵嘆了一口氣,哀嘆輕輕迴盪在宮殿之中。她一愣,這蓮母一定是他很親近的一個心腹。就連她,都沒有聽過萬泓淵嘆過氣。
只聽他低聲道:“想必最近你也聽說了,北王府氣焰正旺,特別是皇長孫的事情。本太子讓你潛伏在北王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此事。”
小師雄?顏蝶陌的心裡一緊,這個人渣還打孩子的主意。
她低頭道:“太子請說。”
“你去搞清楚這個娃娃,到底是何來歷。”
“太子殿下,恕蓮母不解,這孩子不是北王爺和王妃的兒子嗎?連皇上都無異議了。”
“不,三皇子跟我說了,他是魂。”
什麼?顏蝶陌顫抖了一下, 魂?
她一下子混亂了,這小師雄的確是來歷不明,可怎麼會是魂?
“去吧。”萬祁陽大手一揮,命顏蝶陌退下。
“是。”她這個時候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地行走着。
萬泓淵目送着她離開的身影,不停地點頭:“太像了,簡直是出神入化!”
北王府,追花賽在即,全部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 顏蝶陌坐在遊廊上,望着來來回回的宮女發呆,三魂不見了七魄一樣。
剛剛好經過的高雲鶴,一見她這個模樣,就停下來。可過了一會兒,她都愣着,沒看見他一般。他只好道:“王妃,王爺正找你。”
“是嗎?”顏蝶陌擡起頭,她怎麼沒聽見祁陽的聲音。
高雲鶴一笑,也只有萬祁陽才能讓她回過神來:“沒,王妃爲何這樣失神?”
他被她莫名其妙地招來府裡,雖然很少交流,可他總覺得她很熟悉,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他總是忍不住想靠近,想了解。
“雲鶴,魂是什麼?”顏蝶陌扭過頭看着他,一臉茫然。
高雲鶴一怔,道:“王妃怎麼對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感興趣。”
“子虛烏有?”顏蝶陌不敢說,她就是來自前世的魂啊。
“ 嗯,世上之事都是會消散的。魂這個東西,容國的人研究了上百年,都沒整出個所以然。不存在的事物,何來‘是什麼’之說呢。
“嗯,我知道了。”顏蝶陌點點頭,嘆了一口氣。
她現在好怕,怕小師雄是……又怕他不是。
見她失落的樣子,高雲鶴皺起眉頭,道:“那我先去忙了。”
顏蝶陌點點頭,望着不遠處的湖心,繼續發呆。
“容非子求見!”一聲通報聲從不遠處傳來,她一下子挺直腰,精神了起來。既然容非子說他是魂,那麼上次他燒紙錢綁紅線的,必定是有原因的,何不化敵爲友,去問問他?
此時,萬祁陽正在不鹹不淡地接待着客人。
一陣清風過,他聞到一陣淡淡的清香,轉頭一看,果然看見了她:“王妃來了,來這裡坐着。”
容非子一見這女人,摸了摸疼痛的眉骨,道:“王妃這麼客氣,親自來見啊。”
“三皇子上次送了‘綠塵’給王府,自然是貴客,我豈有不接待之理?”
不知爲何,顏蝶陌的笑,讓容非子毛骨悚然,這小丫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客氣客氣,我爲上次嚇到皇長孫的事深感內疚,所以特來道歉。”
萬祁陽一聽又是爲孩子而來,便道:“三皇子言重了,小兒已經無礙。”
“他無礙,我有礙啊!”容非子心裡吼道,這一家人,女的揍他,小的砸他,男的更是一心護短,居然沒有一個人對他有一點點歉意!
忍,誰讓他有求於那娃娃!
容非子笑:“其實本皇子是想借着道歉這件事,來賀北王府遷府之喜,五子!”
五子打開錦盒,呈上了容國特有的五華寶石,此種寶石參雜着紅、黃、藍、綠、紫五種顏色,最奇特的是,每一種顏色都很是均勻,非常華貴,天下不超三塊,可謂是容國最送得出手的“國禮”。
“謝了。”萬祁陽點點頭,命人收下。
容非子眼睛閃閃,這就沒了?
既然容非子心懷鬼胎,何不來一招請鱉入甕,顏蝶陌笑眯眯地道:“聽聞三皇子素愛園藝建築,想必你也聽說北王府的設計是一等一,不如三皇子住些時日,也算我們王府還了一份禮了。”
萬祁陽皺眉,卻不作聲。
這正是容非子的目的所在,他連連點頭:“好啊好啊,王妃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雖然這小丫頭笑得總是怪怪的,可他不管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在引狼入室。”萬祁陽暗暗地低聲道,雖然他不滿,可也沒打算攔着。
可顏蝶陌感受到了萬祁陽的緊張。
這一次,他真的在緊張。
她紅脣輕啓:“祁陽,你會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