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闔着眼皮,夏心悠累的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她轉了轉脖子,懶懶的擡着眼皮,身上一陣一陣的痠軟疼痛……她剛纔真的感覺自己快要被莫奕臣給弄死了。
他怎麼就那麼狠……她都求饒了他也不肯放過她。夏心悠想着自己哭的流眼淚的樣子,臉頰上一陣紅一陣熱……好丟人!
浴室裡傳來水聲,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被打開,莫奕臣穿着柔軟的藍色家居服,清爽利落的短髮還溼漉漉的,髮梢還沾着水滴。他俊俏的臉頰經過浴室熱氣的氤氳,白皙清透的幾乎透明,神情淡漠,眉頭緊蹙,薄脣也淡淡的抿在一起。
——剛纔在浴室洗澡時,他接到了爺爺的電話。爺爺在電話裡怒聲質問了他,“你到底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他啞然。在強大的壓力下,如果必須捨棄一個人……不!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只是在擔心,既然莫馨兒能叫人綁架夏心悠第一次,就可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每一次他能及時趕到。
如果要解決這個隱患,就必須採取一個以絕後患的法子!叫莫馨兒從此以後不敢再對夏心悠動手,或者,讓她絕了報仇的念頭。如果換成別人,如果莫馨兒不是他姐姐,他都不會如此爲難,爲此難做,心痛到無以復加。
他出來了!
夏心悠趕緊閉上眼,把頭埋進被子裡去,小臉紅紅的,有些不敢看他。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莫奕臣連人帶被子的把她抱在懷裡,掀開被她緊緊揪住的被子,扒開她額前的劉海,親吻她的眉心,聲音低沉暗啞,像是暗夜裡的鬼魅,魅惑橫生,“把頭捂在被子裡,不怕悶壞了嗎?本來就沒有多聰明,越捂越笨了。”
她瞪了瞪眼,“你說我笨?我哪裡笨了?”她一直都是老師教授心目中的好學生好不好,說聰明優秀還差不多,怎麼會笨呢。
“能問出這個問題,還不算笨的?”莫奕臣好笑的莞爾,揉了揉軟軟的髮絲,伸手把牀頭的燈關掉,還有一兩個時辰,天就該亮了。
他黑眸裡泛滿了血絲和痛楚,房間內的燈一暗掉,他臉頰上和眼眸裡的表情也被黑暗淹沒,讓夏心悠根本就沒有看到。
她把身子窩在他懷裡,擡着下巴在他胸膛上牙齒啃了啃,悶悶地道:“今天,是你姐姐派人……”
“噓。”莫奕臣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堵在她脣上,阻止了她要說的話。他垂眸,在他脣上親吻着,兩人呼吸交聞,耳鬢廝磨。
“你乖一點,不要問,好不好?”他開始誘哄,手指順着她滑膩的胸前往下動,又是一陣電流激過,夏心悠小小的呼吸了一口,趕緊兩隻手並用的把他的手腕抓住,用幾乎要哭出來的軟軟腔調道:“別……莫奕臣,馬上就要天亮了,你放過我。”
莫奕臣輕笑了一聲,傻丫頭,她以爲他會不顧她的身子麼,再說,他早上還得上班,自然是不會再來一次的。他只是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而已,現在,很好,成功轉移了。
“好。”莫奕臣寵愛地點了點頭,收回手,將她抱住,準備閉上眼睛睡覺。
這時,夏心悠卻掙了掙,道:“你明天還上班嗎?現在都好晚了,馬上就要天亮了,要不你明天休息一天,不上班行不?”
莫奕臣閉着眼,將頭埋在她芳香的肩窩,他吻着她髮絲上清甜的洗髮水味道,輕輕地“唔”了一聲,道:“明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我必須到場。”
夏心悠失望的“啊”了一聲,在他懷裡拱了拱,道:“那我明天要回一趟學校,你能開車送我去不?”
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她以後一個人出門,都有些心有餘悸了,但是,她知道,這種話說出來,只會叫莫奕臣更加擔心。他讓她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其實也是一種逃避不是麼,夏心悠心裡知道她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肯定跟莫馨兒有關,可是莫奕臣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做。
莫奕臣果然睜開了眼,他眸色忽明忽暗,半響將她抱得更緊了一點,沙啞地道:“這幾天你就不要亂跑了,好好地呆在家裡,最好連門都不要出。”
“不行,我明天真有事,必須回學校一趟。”夏心悠堅持地道。
莫奕臣有些無奈,“你畢業答辯都完成了,還回學校做什麼?現在也沒有到要拿畢業證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
“前幾天教授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回去一趟,我都答應了的。”夏心悠不想放教授鴿子,而且那位教授在大學期間對她頗爲照顧,爲人很親切,她一直都很尊敬他。
“……好吧,但是我明天可能抽不出時間來,不如你早上和我一起去公司,就在我辦公室呆着,午休的時候我送你去學校,晚上下班了再去接你。”莫奕臣妥協了一步。
“不用了,我還想早上多睡一會……”夏心悠扁扁嘴,想了想,道:“你不用擔心我,我讓秦煙陪我回學校吧,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莫奕臣不說話,夏心悠又在他耳邊軟聲說了兩句,他道:“如果秦煙有時間陪你一起,那我就讓你去,記着,每隔20分鐘給我發一條短信,讓我確保你的安全。”
夏心悠咋舌,暗罵道:“你也管我管太嚴了吧!20分鐘就給你發一條短信,那我一天得給你發多少條短信啊?”
“不管嚴一點,你又不見了怎麼辦?”莫奕臣開玩笑,將人抱得緊緊的,沉沉睡去。
……
翌日。
秦煙打的過來接夏心悠,她一上來,就把夏心悠從頭到腳好好的瞅了一邊,眨眼道:“乖乖,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你又在發什麼神經?”夏心悠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去冰箱裡拿出蛋糕來吃。
秦煙跟過來,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盤腿坐着,臉上也沒有笑,道:“你昨天真被人綁架了?你可別跟我開玩笑啊。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把魂兒都給嚇沒有了,還以爲你就算不死也得脫一成皮呢……怎麼我現在看着你,好像你什麼事都沒有呢,這哪裡像是被亡命之徒綁架過的人呢……”
秦煙忽然扯住夏心悠的領口,用力的往外面拉了拉,眼神瞅到裡面去,曖昧的眨眼道:“——我看你像是被人狠狠疼愛過纔對吧!”
夏心悠臉色爆紅,趕緊捂住領口,瞪了秦煙一口,大舌頭地道:“你、你怎麼能隨便扯我衣服啊你,你這個女、流、氓!”
“我女、流、氓也比某人真流、氓好哇!”秦煙洋洋得意的哼了一聲,擠眼道:“說吧,你們昨天晚上瘋狂到極點?”
夏心悠尷尬不已,“也,也沒有很晚,我、我們很早就睡了。”
“哦,是這樣子的嗎?”秦煙盯着夏心悠眼窩上濃重的黑眼圈,笑得無邊旖旎,“你騙鬼呢你!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那麼重,像是一整夜都沒有睡覺還差不多吧!”
夏心悠的臉更紅了,“不、不是一整晚,我們昨天晚上回來時就快凌晨三點了……”
“啊?!”秦煙把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圓形,“還整的搞了一整晚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弄完了,現在就回學校去。”夏心悠白她一眼,怎麼不管什麼話從秦菸嘴裡說出來,就變了一個味道了呢……
……
學校。
夏心悠從教授辦公室裡走出來時,心情很矛盾。
秦煙坐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哈根達斯店子裡等她,她看見夏心悠緊蹙的眉頭,用手撐着下巴道:“你怎麼了?教授教訓你了?不至於吧……他還大老遠的把你叫到學校裡來教訓啊……頂多也就打電話發郵件罵一罵嘛。”
夏心悠淡淡抿脣,“不是,教授沒有罵我,他是給了我這個表格。”
她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張申請表格,秦煙拿過去一看,瞪圓了眼,驚訝地道:“學校給了你出國留學的名額,還可以保讀研究生?天啊,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情啊,你同意了沒有?”
夏心悠不說話,秦煙自己也反應過來了,嘿嘿笑了兩聲道:“你是不是捨不得你們家那位大少爺啊?”
夏心悠還是不說話,把表格收回到包包裡,對秦煙道:“我是有點捨不得他……但是,秦煙,其實我昨天真的被人綁架了,而派人綁架我的人,就是莫奕臣的姐姐。”
“什麼?!”秦煙再次大叫起來,她臉色變了又變,周圍的人都因爲她剛纔的一聲大叫,回過頭來看,她尷尬的訕笑了兩聲,把聲音壓低對夏心悠道:“那你們有沒有報警啊?”
秦煙觀察着夏心悠的臉色,一看就知道肯定沒有報警,莫奕臣再狠,但是對自己的親姐姐,也肯定下不去手啊。她低聲咒罵了一句,道:“那你準備怎麼辦?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你能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啊?我勸你趕緊離那個瘋女人遠遠的,免得惹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