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在耍什麼脾氣?!”莫奕臣惱火的蹙眉盯着夏心悠,他俊臉上蒙了一層淡淡的寒霜,黑眸陰鷙逼人。
夏心悠擡眸看他,盈盈水眸裡有淚光在閃爍,她心裡涌上痛不可言的酸楚,今天一整天,她像一個傻子一樣坐在西餐廳裡等,一遍遍地打電話,她知道的,她一早就知道的,可是卻寧願自欺欺人的愚弄自己。就在剛纔,她還試圖走得遠遠的,遠離這一切,遠離這棟骯髒的房子!
“是,我是在耍脾氣,所以,你可以放我走了嗎?”夏心悠脣角勾起一抹恍惚的笑容,她白皙小臉上的神情讓莫奕臣更不好受,他伸手緊緊地拽住她的手腕。
好痛,夏心悠痛得手腕都好像要斷掉了。
“我等會再跟你解釋,你先在這裡好好地冷靜一下!”莫奕臣低聲怒斥,推搡着她的身子,把她推到了沙發上,雙手向下按住,逼着她坐在沙發上。她眸光太亮,淚光閃閃地指控着,莫奕臣不忍心去看,別開了眼衝着溫可可冷聲道:“你還不快去換了衣服離開這裡!”
“呵,好,我馬上就走。”溫可可嘴角一勾,優雅地轉身離開。一會兒後,她從臥室裡出來,走到門口又轉過身正在對峙的莫奕臣和夏心悠兩人,她皺了皺眉,沉吟片刻,溫柔地道:“其實我和莫總今天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因爲公事所以纔會……呵呵,反正不管你相信與否,我只能說,你能嫁給這麼一個好男人,該惜福。”
跟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挑釁麼?
夏心悠冷笑一聲,冷若冰霜地瞥着溫可可,眸光冷淡地道:“我惜不惜福跟你有什麼關係?有什麼話當面說,不要藏着掖着,呵,我最瞧不起的就是像你這樣的!”
“夠辣的。”溫可可笑了笑,轉身離開。
客廳裡,莫奕臣單臂撐在沙發上,俯視着莫奕臣,他高大的身子慢慢靠近,嘴脣親了親她的眉心,夏心悠眼神裡閃過厭惡,迅速的歪了歪腦袋,冷怒地道:“放開,我不想在這裡呆着,尤其是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莫奕臣倨傲地瞪着她,“剛纔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麼?你還在鬧什麼!”
“解釋?你跟我解釋什麼了?剛纔那個無名無姓的女人,隨便說了一句話,那就叫做解釋?那是挑釁!”夏心悠瞪圓了眼,兩隻手拼命的推着,她大聲吼着,手握成拳頭在莫奕臣胸膛上胡亂捶打。
莫奕臣將她妄動的手緊緊地捏住,將她桎梏在懷中狹小的空間裡,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咬牙道:“好,那我再跟你好好地解釋一遍。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想象的是什麼樣的?”夏心悠嘴角諷刺地輕輕勾起,她清澈透亮的眸子凝視着莫奕臣,或者說,緊緊地凝視着和他身上的藍色家居服,輕笑了起來,“你一回來就換了衣服?如果你心裡沒有鬼,你換什麼睡衣!”
哪個正常人會大白天的帶女人回家換上睡衣還什麼都不做?!
騙鬼呢吧你!
莫奕臣太陽穴跳了跳,他今天連續談砸了兩筆生意,還有好幾個之前一直合作的不錯的公司都突然要和SKS解除合同,他忙得焦頭爛額,這會兒實在是沒有耐心再去忍受夏心悠的無理取鬧了。至少在他看來,夏心悠的脾氣完全是沒有道理的,因爲他問心無愧,他和溫可可之間並沒有曖昧關係。
吸了一口氣,莫奕臣道:“我最後再說一次,我和溫可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剛纔她和我一起去陪客戶吃飯,結果在酒席上她的裙子被弄髒了,我也有點醉,這才讓她開車過來。我們洗了澡,換了衣服,但,僅此可以,僅僅止於此,懂麼?”
夏心悠搖頭,眼眶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捂住臉大哭起來,吃飯?喝酒?混蛋!他知不知道她從上午十點一直等他等到現在?她等的都快要失去信心了,她真的快要放棄了。
看見她哭,莫奕臣更覺得煩躁,他希望回家看到的是一個溫柔嫺淑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只會無理取鬧的刁蠻女人,他薄脣淡淡地抿着,退後幾步,心煩意亂地道:“別哭了!我已經跟你解釋的夠清楚了,你還要怎麼樣?”
忍耐的夠久了,或許他一早就不是很喜歡夏心悠這種倔強敏感的性格,這會兒,終於是發作了。
他的聲音很大,也很嚴厲,很冷,夏心悠止住哭聲,她淚眼朦朧的盯着他,心臟被揪住,痛苦的無以復加,她呵斥道:“是我要怎麼樣嗎?明明這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的!你今天爲什麼不接我電話?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早上十點到現在,十個小時,我足足的等了你十個小時。從最初的期待到失望,再到憤怒,又擔心你出了意外……莫奕臣,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是怎麼過來的?”
莫奕臣震驚的瞪大眸子,他蹙眉道:“你等我?你等我做什麼?我今天一直在開會談事情,手機……”
他下意識的把手往褲袋裡摸了摸,沒有摸到手機,他頓了頓,想了一會兒道:“可能是掉在辦公室裡了。”
她苦苦等待一整天,就等來這麼一個結果嗎?簡簡單單的一句手機忘記帶,就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夏心悠坐在沙發上,死死地咬着脣,她覺得好累,她受夠了!
她站起來,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淡淡地道:“莫奕臣,我拿什麼去相信你?”
一句話,讓莫奕臣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從牙齒縫裡,一字字的擠出來:“你說什麼?!”
該死的!
死丫頭,她是豬嗎?他對她怎麼樣,她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竟然可以隨隨便便的說出這種話來,多麼傷人心!
他解釋過了,而且不止,可是她還是不相信他。想他莫奕臣何曾對着女人這麼低三下四過,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了,這種刁蠻的小性子,不能慣!
莫奕臣俊臉緊繃,他轉眸冷冽的看了夏心悠一眼,口吻清冷地道:“隨便你怎麼想。既然你不願意相信我,只願意相信你所謂的猜想,那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象去想好。因爲……那就是事實!”
夏心悠愣在原地。
他承認了。
他竟然就這麼承認了!他連撒謊都不屑於做了!
夏心悠捂住臉,拔腿就往外面跑。莫奕臣跟着追了兩步,腳步停住,也不追了。他返回到公寓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指蜷縮,手掌緊緊握成拳頭,抵着額頭。
幾分鐘過去了,他還是心煩意亂,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那丫頭從腦海裡趕走,她就像是個幽靈,緊緊地纏繞住了他,縈繞在他腦海裡,他根本就做不到不去想她,不去在乎她。
莫奕臣終於還是用座機給秦煙打了一個電話,冷冷地命令道:“你現在馬上給你的好姐妹打電話,你去接她,把她接到你家裡,今天晚上就在你家睡,明天早上我過去接她。”
“啊?”秦煙張大了嘴,好半天了才嬌羞地道:“可、可是我今天晚上都計劃好要跟我的新男朋友滾、牀、單耶……你把你如花似玉的老婆丟在我家,這樣真的好麼?”
莫奕臣冷哼一聲,“我交代的事情,你要是辦不好,明天就等着收辭職信!”掛斷之前,他特地冷冽地警告道:“如果今晚你家敢出去第三個人的話,你也等着明天收辭職信!”
“我靠!”秦煙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靠靠靠靠!這個莫奕臣也太霸道了吧!雖然她只是開一個玩笑,因爲她還沒有男朋友呢,但是他也不能就這麼紅果果的威脅她呀……太渣渣了!
莫渣渣!
把座機丟到一邊,莫奕臣煩躁的在客廳裡來回踱步,沒一會兒,座機又響了起來,他接通,是溫可可。
溫可可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莫總,你的手機是不是掉在公司辦公司了?剛纔特助打電話我,好像說聽見你的手機在辦公室裡響了。需要我現在去覷了,給你送過來嗎?”
“行,那你現在就給我送過來。”莫奕臣點了點頭,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電話的另一邊。
溫可可垂眸看着自己掌心裡的手機,嘴角輕輕的勾起。她打開,把今天上午她親手編輯發給夏心悠的一條短信,刪除掉,然後再把夏心悠發過來的短信,一一刪除,連同她的未接電話,也刪除——只留下兩通就足夠了。
呵……很簡單不是麼?只是一個小小的短信,就能騙她去城西的西餐廳,坐在那裡等了整整一天。無論她是打電話也好,發短信也好,莫奕臣統統都不會回,因爲他的手機壓根就不在他口袋裡!
傻女人,被她耍的團團轉,還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