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許錦靈還是按照了平時的節奏做好了早飯。表面上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但是她心裡的情緒究竟‘波’動到什麼地步只有她自己知道。
徐麗的事對她來說本來就突然,現在又忽然冒出真真假假這麼多事,她早就‘混’‘亂’了,何況她真的和徐麗打賭了,難道她真的得按照賭約退出這場婚姻?
許錦靈兩眼無神站在煲粥鍋旁邊,完全一副自我放空的狀態。顯然,她現在還並不知道自己內心的答案。
“噗嗤噗嗤……”
鍋裡的粥已經熟了,熱氣頂起了鍋蓋發出蒸汽的聲音,許錦靈還沒有察覺到,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直到那熱氣灼熱了她白嫩的手背,一種燙痛感傳來過來,許錦靈一下子縮過了手,眼睛才注意到粥早已煮好。
慌忙中,許錦靈忙關了煤氣,打開了鍋蓋,把自己被燙到的手伸到了冷水下衝洗一番。
這時郭參下了樓,許錦靈擦了擦手,背過了身:“飯好了,你等一下。”
說着,忙從消毒櫃裡拿出了碗筷,盛好了粥,又拿出了白緋文給的小菜。走到飯桌前,許錦靈撤掉了身上的圍裙,淡笑看着郭參:“快吃吧。”
郭參接過許錦靈遞過來的筷子,微微一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許錦靈勉強的擠出笑意。
“這幾天準備搬回去吧,徐麗應該已經搬離郭家了。”郭參喝了一口粥,淡然說着。
許錦靈臉上的笑容一僵,手上剛給自己取來的筷子猛然的落地。臉上的慌張一下子藏不住顯‘露’在了臉上。
最後一條,徐麗說的最後一條應驗了。
原來是真的有這協議,原來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許錦靈匆忙的轉過了身,咬住自己的嘴‘脣’,踉蹌了腳步:“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着,她已顧不得郭參看她的神‘色’是什麼模樣,匆匆的衝進了洗手間。
轉身,反鎖了洗手間的‘門’,整個人再也承受不住,軟軟的靠着‘門’滑落在地。在‘門’落鎖的那一霎,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像被她打開的水龍頭一般,嘩嘩的流淌不盡。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
她以爲她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時,郭參出現在她的生命中,給了她唯一的溫暖,可是那些傷痛不過剛剛好一些,現在連那唯一的溫暖都要撤走,老太爺真的這麼愛和她開玩笑嗎?這種給了希望又給失望的疼痛,遠遠比從來沒有得到過來的更加傷人。
所有的一切都讓徐麗說中的,完全的說中了。她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許錦靈癱坐在洗手間的‘門’後,就連哭泣都不敢放聲。
她久久沒有出去,郭參擔心的走近了洗手間,皺着眉頭敲了敲‘門’:“錦靈,你怎麼了?”
敲‘門’聲陣陣的傳入許錦靈的耳膜,許錦靈匆忙的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眼淚,‘抽’了手紙擦了擦眼淚,忙隨便開口應付了郭參幾句,直到自己的眼睛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她纔打開了‘門’。
“你怎麼了?”郭參的眉頭皺的死死的,擔心的看着許錦靈。
許錦靈擡頭看向了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錯開了他:“沒事,只是最近幾天身體上有些不舒服罷了。”
“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郭參的話剛問完,還沒有得到許錦靈的回答,關心的提議道。
許錦靈停住了腳步,‘抽’出了自己的手,搖頭道:“沒事的,只是腸胃不舒服而已,吃過‘藥’好很多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挪了挪腳步,無形中和郭參拉開了距離:“你趕快吃早飯,等會兒還要去軍區呢。”
她勸說着郭參,希望挪開郭參的注意力。
郭參擔心的看着許錦靈,但時間確實不夠了,他暗自嘆了一口氣:“好,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許錦靈淡笑點了點頭:“會的。”
郭參沒有再吃早飯,而是直接拿了軍帽出了‘門’。
他今天確實有重要的軍事會議,必須早點趕到。
許錦靈看着郭參的背影,暗自舒了一口氣,沉重的眼皮顫抖的閉了起來休息片刻。
直到緩過了神,許錦靈才收拾了飯碗,換了一身衣服出去了。
奇諾咖啡廳
許錦靈坐在其中一角,安靜的攪動着杯子裡的咖啡,嘴角噙着苦澀,遠遠看去,她能吸足所有人的目光。秦敏華剛進咖啡廳便看到了許錦靈,拉了拉包,臉上是始終端莊的笑意走了過去。
“今天怎麼有空?”秦敏華坐到了許錦靈的對面,打趣道。
許錦靈聽到了秦敏華的聲音才微微擡了擡頭:“來了啊。”
許錦靈此刻臉上帶着明顯的失意,根本不需要許錦靈開口,秦敏華都知道她有心事,忙開口問:“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嗯……”許錦靈拿着手裡的湯匙,一個勁攪動着咖啡,秦敏華問話她也不否認。
“怎麼了?”秦敏華好奇的問着。
許錦靈的眼睛轉移到窗外,無神的看了一眼,又將目光轉移了回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無助……”
許錦靈只說了兩句話,眼眶就迅速的紅了起來,心裡的委屈,隨着“無助”兩個字瞬間就涌上了心頭。
秦敏華還從來沒見過許錦靈如此柔弱的一面,忙握住了她的手,小聲詢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感受到秦敏華手上暖意的時候,許錦靈的眼淚像是火‘藥’引子被點燃了一般,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脫框而出。
那些事在她的腦子裡成了傷,她必須找人吐‘露’出來,否則會憋在心裡,完全把自己憋壞了。
秦敏華作爲許錦靈的好朋友,也自然願意聽許錦靈訴苦,適當的給出自己的意見。
聽完了許錦靈的整個講述,秦敏華有些震驚的看着許錦靈。
她這個外人聽完許錦靈講述整個事情已經徹底相信了徐麗的話,但是卻不能這樣對許錦靈說,怕傷了許錦靈,但是現在讓秦敏華安慰,秦敏華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
“錦靈,心放開一些,不然就好好找個地方冷靜冷靜,你現在必須理清自己所有的想法。”秦敏華握住許錦靈的手真誠的實話實說。
她確實不知道在這方面怎麼安慰許錦靈,說差了要是破壞人家夫妻感情就不好,但是如果說實話,那必定是會傷到許錦靈。
“沒事,我只是想說出來而已。”許錦靈紅着眼眶微扯嘴角道。
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出來而已,說出來總比她一個人憋在心裡好受一些。
緩了片刻,許錦靈擡頭對秦敏華說道:“敏華,能麻煩你幫我找個律師嗎?”
她記得秦敏華說過,秦敏華有個好朋友是a市出名的律師。許錦靈現在需要找一個好一點律師詢問一下情況。
秦敏華不明白許錦靈的意思,疑‘惑’的問:“你找律師幹什麼?”
“我想問一些事。”許錦靈喝了一口咖啡緩緩道。
她和郭參的婚姻有些特殊,她必須找律師問清楚情況,只怕兩人的婚姻要想結束,光是證辦起來就費事很多。
秦敏華知道許錦靈在這方面不願意都說,也不多問,答應着:“好,我把她聯繫方式給你。”
許錦靈感謝的笑了笑:“謝謝你。”
秦敏華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希望能轉移許錦靈的視線。
另一邊,婚期已經確定了下來,卲寶兒必須在這個月內完成自己手上所有工作的‘交’接,所以這一個月十分忙碌,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上班了,卲寶兒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桌竟然覺得有些不捨。
她已經在這裡上班半年了,雖然有些同事對她說話習慣‘性’的冷淡,但是大家畢竟相處了一些時日,今日要走了,所有人還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方秘書站在秘書室,留戀的看着卲寶兒,再次開口道:“寶兒,真的要走嗎?”
“嗯,媽媽已經再催了,這個月必須要回去。”卲寶兒整理手邊的文件,擡頭看了方秘書一眼道。
方秘書不捨的抱住了卲寶兒:“寶兒,我會想念你的。”
卲寶兒回抱住方秘書輕笑:“我會回來看你的,這段時間謝謝你了,教會我那麼多。”
方秘書因爲捨不得眼睛已經開始紅了,但還是不住的搖着頭。
卲寶兒依次的和大家告了別,收拾好自己的辦公桌,拿起自己的包,對着所有的秘書笑道:“我的婚禮,大家別忘了來參加。這段時間,謝謝大家了。”
所有的秘書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看着卲寶兒,就連往日看卲寶兒不是太順眼的錢秘書長此刻對卲寶兒竟然也有些不捨。
宋青這時端着杯子從茶水間走了出來,看見卲寶兒準備要走了,忙笑着上前問道:“寶兒,準備走了嗎?”
“是啊。”卲寶兒淡然看着宋青回答道。
宋青輕笑,伸出了手:“祝你幸福。”
卲寶兒看着宋青伸出的手,遲疑了片刻,也握了上去:“謝謝,希望你……和寧軒哥也能幸福。”
卲寶兒的親妹妹邵貝兒總是親暱的叫單寧軒哥哥,單寧軒不止一次質問卲寶兒爲什麼不再願意叫他哥哥,這或許是卲寶兒給自己留的退路,如果有一天,她願意叫單寧軒哥哥,那就代表她真的放下了一切,對一切都不在釋懷。
此刻,外面正在上演送別,單寧軒的辦公室卻安靜壓抑的要死,單寧軒埋頭看着文件,故意忽略放在自己桌上的請帖。
那份請帖已經放在他的桌上三天了,他卻始終沒有打開看過。
但是現在聽到外面的動靜,單寧軒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那請帖,厚實的手掌在打開那份請帖看到她笑靨如‘花’的臉龐,單寧軒認爲自己足夠冷硬的心還是忍不住顫抖了。
他是有多久沒有見過她如此燦爛的笑意,手心猛然收緊,看着請帖上站在她身邊那個普通的男人,單寧軒竟然嫉妒了,他以爲自己從來沒有把卲寶兒放在心上,他對她,只不過是報復她少年時公主的驕傲,但是真正知道她馬上要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單寧軒的心酸澀的厲害,恨不得能阻止這一切。
自從結束兩人的同居生活後,卲寶兒就一直排斥他,好不容易哄住了卲寶兒,她放下了一切,不顧及所有和單寧軒在一起了,可是這時候她卻以爲他重新和她在一起只不過是爲了證明他有本事隨意擺‘弄’她,他不知道是誰把他一開始的不服氣告訴了卲寶兒,更不知道是誰把他生氣出口的賭約說給了卲寶兒,現在這些他都不想管,只想做自己心裡想做的事。
確定自己的心意,單寧軒拿起外套匆忙站起了身,宋青正好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單寧軒準備出去,忙問:“寧軒,你要出去嗎?”
單寧軒套上了外套,只說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便不再理睬宋青,跨出了那道‘門’。
宋青看着單寧軒匆匆的背影,眼睛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滿是說不清理不明的凌‘亂’。
這邊,卲寶兒和所有人告別了走出了公司的大廈,手裡還抱着裝有自己東西的箱子,剛走出大廈,卲寶兒才發現外面下雨了,正逢下班時間,人來人往,她根本打不到車。
就在她準備冒雨衝出大廈到路邊打車試試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胳臂。
卲寶兒忙轉過頭,雨水微微打溼了她的頭髮,額前的碎髮更是順服的貼在額前。看清眼前的人,卲寶兒忙掙脫了一下。
無奈單寧軒抓的死死的,她的力氣根本比不上單寧軒。
“放手!”卲寶兒猛地想要甩開單寧軒的手,不料沒有甩掉單寧軒的手,卻把自己手裡的箱子甩壞了,裡面的東西傾斜而出。
卲寶兒帶着怒火舒了一口氣,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把箱子也扔了。
“這下好了,看來我是應該一點不帶離開這裡。”卲寶兒看着大廈,眼眶微紅出口。
單寧軒沒空和她說這些,他必須要及時阻住卲寶兒離開。
“寶兒,不要結婚。”單寧軒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暗啞着嗓子說出這話。
如果以前他這樣阻止的話,卲寶兒可能會很開心的答應,但是她愛了他那麼多年,早就成熟了,再也不會因爲他的一點點好就像狗一樣歡喜的搖着尾巴。
他的話沒有讓她欣喜,反而勾起了她一絲譏諷的笑意:“遲了,寧軒哥。”
這次,她如他的心願叫了他哥哥,可是他卻沒有一點點高興的成分:“不要叫我寧軒哥!”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才意識到卲寶兒不叫她哥哥的原因,可是她卻願意叫了,那是不是代表她真的能徹底放手。
“可是你只是我的寧軒哥,不是嗎?”寒雨已經凍紅了她的鼻子,她卻仍然淡笑看着單寧軒,無喜無怒,這纔是最令人恐慌的地方。
單寧軒看着她的眼睛,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一頭利索的碎髮遮不住他暗黑眸子裡微微的不安:“寶兒,你一定要這樣嗎?”
“呵呵……”卲寶兒輕鬆一笑,撇開他的手:“我從來都不是能主動選擇的那個人,不是嗎?以前是對你被動,現在只是換成了邵家而已。”
“不,寶兒,我……”單寧軒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勸服卲寶兒,張了張嘴,竟然可笑的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只能說出一句完全沒有勸服力的:“那個男人不愛你,他不會給你幸福……”
“沒關係,不愛也就沒有傷害。”卲寶兒的眼眶紅的很,卻帶笑說着。
她愛慘了單寧軒,可是她最後得到的是什麼,所以乾脆不愛,互不傷害,不是很好嘛。
卲寶兒甩了甩他的手:“我要走了。”
“寶兒,不要拿自己幸福賭氣!”單寧軒死死控制她的腳步,讓她面對自己。
卲寶兒的眼睛死死盯住單寧軒,眼淚終是忍不住滑出了眼眶,但卻沒有一點點的動搖開口:“單寧軒,我沒有賭氣,在你身上‘花’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現在只想別那麼累,這一點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我……你知道不是那個意思。”單寧軒被她問的有些打結,想要伸手抹掉卲寶兒的淚水,卻意外的被卲寶兒躲了過去。
“對不起,我失態了。”卲寶兒低下了頭成功的躲過了他的手。
單寧軒不顧她的掙扎擁她入懷,讓她完全看不到自己臉上的無奈,啞着嗓子道:“寶兒,不要結婚,我會補償你帶給你的一切傷疤。”
“夠了!”卲寶兒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便推開了單寧軒,吼道:“你以爲我稀罕你的補償嗎?單寧軒別忘了,我是邵氏的千金,父母手中的公主,可是爲了你,我欺騙了他們,還‘弄’得自己傷痕累累,你現在簡簡單單的一句補償就想彌補這一切?你以爲我還會相信嗎!”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撕心裂肺的喊着:“單寧軒,我不是傻子,不可能一次一次被你傷害有一次一次恬不知恥的貼上去!這種生活我受夠了!”
明明之前他已經傷死了她的心,可她竟然還會相信他的柔情和他重新在一起,可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麼,除了欺騙她什麼都沒有獲得,在他99999心裡,她到底是什麼,想要的時候便當寶,不想要的時候,他就把她當做垃圾一樣隨手一扔。
“卲寶兒,我不知道誰和你說了什麼,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現在說的都是真的!”單寧軒也怒了,猛地按住了卲寶兒的肩膀。
卲寶兒臉頰上還帶着淚滴,卻忍不住冷笑:“真的?呵呵,單寧軒,如果你覺得面子過不去沒關係,我可以告訴所有人,我被你甩過,你不用每次濃情蜜意哄我,等到最後再踹我!”
之前,她先一步提出了結束,單寧軒死死不肯放手又不肯承認她的身份,她死了心斷絕關係,結果他又回來糾纏,等到她落入他甜蜜的陷阱裡,她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原來單寧軒對他的一切不過不甘她先提了結束,重新追她回去,再狠狠的甩掉,雖然這次還是她提結束,但是那種被欺騙的痛,遠遠比甩掉還要痛,他現在應該滿意了,何必還如此惺惺作態!
“卲寶兒!”單寧軒在聽到她的話,他的手狠狠的捏住了卲寶兒的骨頭。
卲寶兒的眉頭因爲疼痛微皺,片刻便舒張了開來:“我和你,早就應該有了斷了,拖到今日已經是個錯誤,何必一錯再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壓過了所有的嘈雜聲,但是卻壓不了她清晰的話語一句句傳到單寧軒的耳朵裡。
“你不是想要了斷嗎?好,我給你。”單寧軒的眼睛盯住了卲寶兒,讓卲寶兒一刻也不準逃避,扣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與其嫁給那個陌生的男人,不如嫁給我。”
單寧軒在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絲的猶豫,滿是肯定的口氣,但卻讓卲寶兒一愣,甚至帶了一點驚訝。
“你說什麼?”卲寶兒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忍不住問了一遍。
單寧軒撫住卲寶兒的柔弱的肩膀,承諾似的說道:“我們結婚吧。”
或許,這話他早就應該對卲寶兒說了,但是兜兜轉轉了這麼多次,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他的話音剛結束,卲寶兒就收回了所有的驚訝,推開了單寧軒的手:“謝謝你,讓我曾今有那麼美好的幻想,但是……那也只是曾今,現在我醒了。”
說着,卲寶兒淡笑看着他,像是完全釋懷了:“那個幻想對我來說,現在什麼也不是,婚禮我依然會繼續,但是不是和你。”
“爲……爲什麼?”單寧軒皺着眉頭,忍住發疼的心臟問出口。
爲什麼從前她以前一直想要的東西,現在雙手奉到了她的面前,她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摔碎!
“因爲累了,因爲……不愛了。”卲寶兒轉過了身,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吐出那句話。
她的聲音很柔,很淡,卻足夠作爲利劍死死的戳中了單寧軒的心臟,讓他一下喘息都不留。
他以爲他對這個人都不在乎,沒想他竟然還會在乎卲寶兒愛不愛他。她的一句不愛了,對他殺傷力竟然那麼足。
卲寶兒佔站穩了腳步,看着眼前傾盆而下的大雨,沒有一點點猶豫,直接走了進去。
“你幹什麼!”單寧軒察覺到她的行爲,忙拉住了她。
這樣大的雨,她這樣衝進去,是必定要感冒的。
“鬆手,我要回家!”卲寶兒面對這次單寧軒抓住自己,顯然比上一次要‘激’動的多。
她的情緒馬上就要崩塌了,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緒。
“我送你……”單寧軒顧不上自己的心痛,開口提出自己的想法。
卲寶兒掙脫了他的手,冷冷道:“單寧軒,我已經表明態度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懂嗎,我寧願自己受到任何傷害,我也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關係!”
說着,拍掉了單寧軒的手,沒有一點猶豫衝進了大雨裡。
單寧軒握住她的手瞬間僵硬在半空中,看着她單薄衝進雨地裡的身影,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點點雨滴打在他的手上,卻打不走他的僵硬。這次,他真的沒有追出去,像是被定在原地,只能看着她的身影。
卲寶兒剛踏進大雨裡,眼睛像是泄洪的堤壩不斷地涌現出淚水,她放聲痛哭,小小的身軀在雨地裡顫抖的厲害,嘩啦啦的雨聲遮住了她哭泣的聲音,雨水洗掉了她臉上所有的淚痕,果然,她還是她,還是小時候那個她,但是他卻不在是留在她記憶裡那個美好的少年。
“卲寶兒,你就是傻子,就是傻子!”她衝着雨水撕心裂肺的喊着。
明明聲音是那麼的用力,卻又那麼輕易的被雨聲全部都壓住了。
回憶像是此刻的雨水一般,根本阻止不了,淋溼了她的身體也淋溼了她的心,整個人在冷雨裡做着垂死掙扎。
那年,她只有七歲,因爲一件玩具和妹妹打了一架,媽媽狠狠教訓了她,她委屈偷偷的藏在閣樓裡讓媽媽找不到,後來乘着媽媽不注意跑進了後‘花’園,那天下着小雨,她一個人躲在榕樹後面哭的很慘,單寧軒穿着雨衣率先找到了她,低着頭問她:“你爲什麼在這裡哭?雨水會讓你感冒的!”
她怯怯的擡起頭看着他,聲音柔柔的像只小白兔:“因爲躲進雨裡就沒有人知道我哭了……”
“傻子,你這樣會感冒。”單寧軒輕蔑看着卲寶兒,脫掉了自己雨衣替她穿起來:“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你哭了,也不會感冒了。”
卲寶兒傻傻的穿着他的雨衣,呆呆的感謝:“謝謝你,寧軒哥。”
那是她最後一次叫他哥哥,從哪兒以後,她再也沒有叫過他哥哥,不知道是爲什麼,到了長大以後她才知道,原來那時候她就藏了自己的一份小心思。
可是,單寧軒終究是單寧軒,不屬於她,那個少年寧軒哥也只能活在她年少時刻。
只是她不知道,躲進雨裡,所有人生的路人看不到她流淚,但是那個把她放在眼裡,放到心尖上的人,卻能清清晰晰看到。
大雨瓢潑,不一會兒模糊了單寧軒的視線,原來不止流淚真的可以說那是雨水。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嘴角涌上了一抹苦澀,他看到了她哭泣,卻無法親手擦掉她的眼淚。難道真的要這麼錯過?
卲寶兒在路上打了好久的車也沒有一輛車願意停下載上已是落湯‘雞’的她,她渾身已經溼透了,嘴‘脣’更是被寒雨打的沒有一絲血‘色’,雨水徹底打‘亂’了她的頭髮,讓她顯得很狼狽。
卲寶兒已經放棄了招手,呆呆站在路邊任由雨水打溼着,但這時卻有一輛紅‘色’的車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寶兒……”卲寶兒還沒有擡頭,許錦靈已經打傘下車走到了卲寶兒面前。
頭上忽然沒有了傾斜雨水,卲寶兒看了一眼撐傘人,見是許錦靈,扯了扯嘴角:“是你啊,錦靈……”
“你……你怎麼淋成這樣了?”許錦靈‘摸’了‘摸’她溼透的衣服,將傘又朝着卲寶兒的頭上移了移,不等卲寶兒說什麼,忙開口:“先上車吧,你現在這樣必須馬上回去換身衣服,否則會感冒的。”
說着,許錦靈便給卲寶兒開了車‘門’,推卲寶兒坐了進去。
要不是她剛剛在四周辦點事想到這兒來看看卲寶兒,恐怕卲寶兒現在還得在雨裡站着呢。
許錦靈擔憂的看着哆嗦不止的卲寶兒,開車把卲寶兒送回了住處,讓卲寶兒趕緊回自己臥室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憑着她對卲寶兒公寓的瞭解,許錦靈很快就給卲寶兒熬了一碗薑湯。
等到卲寶兒從浴室蒼白着臉走出來的時候,許錦靈的薑湯已經熬好了,端到了王佳宣的面前,看着她還帶着水的頭髮,催促道:“來,先把薑湯喝了。”
把薑湯塞進了卲寶兒的手裡,她又去浴室拿了一條幹‘毛’巾遞給卲寶兒:“擦擦頭髮吧。”
卲寶兒回一個笑臉給許錦靈,把幹‘毛’巾放在頭上‘揉’搓了幾下,便扔到了一邊,端起了薑湯,慢慢的喝了起來。
那暖暖的熱氣一點點在腹部升騰,卲寶兒頓時覺得身上好受很多了。
“寶兒,你這是怎麼了?”許錦靈看着卲寶兒喝着薑湯,忍不住開口問。
剛剛卲寶兒落魄的模樣,許錦靈真的嚇了一跳。
卲寶兒搖了搖頭,吹了吹薑湯:“沒事,下班忘記拿傘了。”
今天的事,她再也不想提及,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想再說,她希望大雨能沖掉一切,哪怕她和他認識的痕跡也衝的乾乾淨淨。
許錦靈看着卲寶兒目光絲毫沒有移開過一下,甚至連停頓都沒有,她就知道卲寶兒不想說,也不過問,只是詢問了卲寶兒工作是否‘交’接了,婚禮的具體日期是在那日。
卲寶兒表面上很開心的和許錦靈聊着這些,心裡的到底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像手裡的薑湯一樣,明明很苦,她的表情裡卻沒有一點表現出來。她有些自嘲自己繼承了母親良好的演技,竟然能藏住自己的內心。
連着下了幾場雨,天空終於慢慢的放晴,許錦靈被阻幾日的腳步這纔得到解放,拿着秦敏華表姐的電話播了過去,約了她見面。
秦敏華的表姐叫秦艾嘉,是a市有名的律師,許錦靈乘着今天天氣晴朗想約出去好好聊,但是還沒有出去,徐麗卻忽然來了。
許錦靈打開房‘門’看到徐麗的那一刻,臉上微‘露’出了驚訝。她沒有想到徐麗會找到這兒來,更沒有想到徐麗竟然知道她和郭參住在那兒。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不會是不歡迎我吧?”徐麗看着許錦靈染上笑意問。
許錦靈淡淡移開了目光,沒有說讓她進來,但是卻給她讓了一條小路。
徐麗今天穿了一件稍微蓬鬆一些的衣服,恰到好處的遮住了腹部,並看不出什麼。
照顧孕‘婦’,雖然許錦靈不願意但還是給徐麗倒了一杯水端到了徐麗的面前:“許小姐今天過來什麼事?”
徐麗的眼睛打量了這個房子一番移到了許錦靈的身上,眼中帶着笑意:“郭參不在嗎?”
“他不在,如果你要去找她,你可以去軍區。”許錦靈不溫不火的說着。
徐麗莞爾一笑,似是無意透‘露’自己的消息:“不必了,我昨天剛去去過,今天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許錦靈端着水杯的手讓徐麗這句“無意”的話說的一僵,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緩和了片刻,許錦靈才擡起頭:“徐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問你什麼時候兌現你的承諾,什麼時候向郭參提離婚?”徐麗說話的時候淡淡的,但是語氣裡卻透‘露’着‘女’主人的自傲:“許錦靈,你該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你可以放心,我答應的一定會做到。”許錦靈面上‘波’瀾不驚的說着,心裡卻早已‘波’濤洶涌。
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徐麗的,她不該有所留戀,可是她也要找律師把所有的手續‘摸’清楚,不然到後面會很麻煩,還不如她把手續‘摸’清楚了,再提,最後快刀斬‘亂’麻把一切解決了。
徐麗很滿意許錦靈的回答,微扯嘴角:“我已經搬出了郭家回到徐家安心養胎了,想必你也沒有多少天就回郭家了吧?”
說着,徐麗像是想到了什麼,忙開口接着道:“對了,最近王佳宣和郭子瑞要辦婚事了,估計你現在應該不會提離婚,我可以等這段時間,但是王佳宣和郭子瑞的婚事一結束,你必須和郭參離婚!”
雖然她在郭家這段時間裡,她算不上喜歡王佳宣,但是王佳宣可是對她百般討好,就看在王佳宣的面子上再寬限一些時間,這也並沒有什麼,何況她能這麼輕易的就讓許錦靈願意放手還是章靄給的提議。
許錦靈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提離婚,馬上郭家要辦喜事了,老太太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她現在提,只怕會壞了好太太的心情,還是等到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你放心,我會的。”許錦靈儘量壓住自己不穩定的情緒,把自己穩定的一面表現在徐麗面前。
得到了許錦靈的答案,徐麗也不多留,看了一眼手錶便起身離開了。
送走了徐麗,許錦靈暗自舒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拿着包也出去,她和秦艾嘉已經約好了,不過讓徐麗耽誤了點時間,現在去只怕遲到了。
許錦靈本來怕秦艾嘉是個大忙人不會等自己,但是秦艾嘉還是衝着秦敏華的面子在約定的地點等了許錦靈將近一個小時。
許錦靈到了地方很不好意思的對秦艾嘉道了歉,秦艾嘉人倒是很好,但是等許錦靈一個小時已經耽誤了她太多時間,她下午還有官司要打,所以只是對許錦靈講了一下大概情況,便把自己準備好的文件給了許錦靈,讓許錦靈好好看看,看完了也就懂得差不多了。
知道秦艾嘉忙,許錦靈也不多留。等到秦艾嘉急急忙忙走後,許錦靈把文件裝到了包裡,準備回去。
“這麼巧,許經理,我們又遇到了。”許錦靈剛站起身,張啓戲謔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許錦靈微擰細眉,擡頭看向了張啓。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評價她和張啓之間的“緣分”了,怎麼到哪裡都能遇到他!
“是很巧,看到……二位……”許錦靈本‘欲’出口的話在看到張啓身邊的李菲兒忽然變了問候。
她和張啓又沒什麼關係,怎麼老是讓她撞到張啓和李菲兒,真是邪‘門’了。
李菲兒站在張啓身邊,沒有一點點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囂張直視許錦靈,那模樣就好像許錦靈要和她搶張啓一般。
“我剛剛看到你找了秦艾嘉,怎麼?遇到難題了?”張啓指了指秦艾嘉離開的地方,依然笑的一臉‘春’風。
許錦靈並沒有想把自己的事透‘露’給張啓知道,推辭的說道:“不用了,我只不過是諮詢一些問題。”
張啓聽出了她話裡的推辭,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或許,秦艾嘉不能替你解決的問題我倒是可以。”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真的不用了。”許錦靈淡笑,目光又瞥了兩人一眼:“我還有事,不打擾兩位了。”
張啓迅速的側身,便阻住了許錦靈的前路。
“你還有事嗎?”許錦靈沒法出去,直接開口問。
“不要這麼冷淡,這可不利於我們後面的合作。”張啓挑眉咂舌道。
讓他阻去去路的許錦靈,臉上忍不住‘露’出了譏諷:“哼,我想我和你現在沒什麼需要合作的事吧。”
“那你就等等看,你就知道到底有沒有。”張啓聳了聳肩,挪開了腳步,給許錦靈重新讓出了一條路。
許錦靈只覺得張啓這話有些古怪,但也顧不上多想,便轉身拿起自己的包離開了咖啡廳。
待許錦靈走出去以後,李菲兒看向張啓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並沒有了剛剛的媚態,反而帶着一些敬重和不敢接近。而張啓,則一言不發,那雙暗黑的眸子看向許錦靈的背影又忍不住黑了幾分。
這一切,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題外話------
寶兒的故事本來大綱設定是側主線,後來改了一下,省去了很多相處的過程,但是**卻省不了,一切跟着劇情走,如感虐,不怕,反正咱字數多,怕啥,節奏快,(偷笑)忍一忍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