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搖晃着手中的酒杯,臉上面無表情,緩緩的從上而下看着面前哆哆嗦嗦地李康,突然勾勒出了一個微笑,伸出手掌,示意麪前男人蹲下來。
李康迅速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讓沈念擡着頭看自己,立馬蹲下,等待着男人的發話。
男人從桌上撈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打火機,略帶嫌棄的用紙巾擦了又擦,點燃了手中的煙,深吸一口,隨即眼中涼意一閃而過,手腕一擡,剛剛還端在手中把玩的酒,完完整整一滴不漏都潑在了李康的臉上。
“這杯酒不是爲了江小姐出頭,而是爲了你叫我那句哥們,你爸都沒資格跟我說這個話,就憑你啊?”
江茴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沈念爲什麼要讓自己留下。
他是要她親眼看着,隨隨便便一個桌上的人潑她一杯酒,她連發脾氣都要再三考慮瞻前顧後。
但他不是,他只要一開口,h市就要抖三抖,這桌上的任何一個人,甚至這酒吧裡的任何一個人,他都可以隨意拿捏。
就像是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咆哮着露出爪牙,惡狠狠地盯着桌上的每一個人,只要他想,他願意,就會上前一口咬斷脖子,生吞活剝。
他要她親眼看着,兩人之間的差距,不是自己身後有於青蓮就能跨越的。
被潑了一臉酒的李康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是硬着頭皮擠出一個笑,點點頭,附和道。
“確實確實,沈總,我有眼不識泰山,你怎麼可能跟我這種人稱兄道弟,對不住對不住。”
他伸出手來都不敢去擦頭髮上的酒,輕輕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態度誠懇。
“別這麼沒有誠意啊,出來玩兒大家靠的都是各自的本事,要是你說兩句我就接受,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沈念一腳踹在面前的桌子上,震的桌上的酒都跟着晃了晃,衝着李康一樣下巴,眼神中滿是戲謔。
“喝吧,這些酒我都送給你了,給我表示表示你的誠意。”
桌上的所有人都一下子震驚了,因爲安然的生日,桌子上幾乎是堆滿了酒,還不算剛剛沈念送的那一箱伏特加。
李康就是喝到死,喝到醫院搶救,也絕對是喝不完,但沒有人敢說話,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再開口,把麻煩熱到自己身上。
李康耳朵嗡嗡的,木然的轉過身去看着擺了一桌的酒,一股涼意從腳後跟爬到了後腦勺,他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沈念這麼針對他,說到底還是因爲江茴。
他趕忙求助似的朝着江茴看去,想要江茴開口替自己說說話,不然這麼多酒下去,小命都快沒了。
江茴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對上李康搖了搖頭,
不是她不想開口替人說話,是今天這件事情沈念就是要做到絕,做到底,讓她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惹怒他有什麼下場。
“怎麼不喝?不願意啊,不願意可以啊,現在就可以走,明天我會讓我助理髮一個招聘廣告,爲沈氏集團特招一個清潔工,我看你就挺合適,明天記得過來面試。”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帶着求助眼神的李康,雙指不自覺的摩挲了一下,換了個姿勢,身子前傾,幾乎是要和李康面對面貼上。
李康知道今天這件事誰也幫不了他,男人話語中的威脅太過於明顯,讓他沒有時間多做考慮。
趕忙直起身子,忙不迭地點頭。
“沈總這是開的什麼玩笑,您都發話了,我怎麼可能不喝。”
李康撈起桌上的一瓶酒,深吸一口氣就準備往下灌,卻被沈念一個動作制止,他還以爲男人良心發現,剛剛竊喜,想要開口道謝。
男人衝着一旁站着的侍應生招了招手,拿過手中的話筒,臺上的DJ也很有眼色的將音樂停了下來。
頓時臺上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這一片小小的卡座上面。
有人認出來這是沈氏集團的總裁,立馬連聲驚呼,不知道今天誰這麼倒黴,惹上了這座瘟神。
“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是酒吧的老闆,今天呢是我人生知己江小姐最好的閨蜜,安然小姐的生日。”
男人低沉又沙啞的聲線從音響裡傳出,迴盪在安靜的酒吧裡,讓江茴瞬間感覺到大事不好,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所以我們這位白頭髮的小朋友,想給大家表演一個節目,就是當着衆人的面,把桌上的所有酒都喝的乾乾淨淨,當然呢,也是請各位湊個熱鬧,他喝一瓶,我就給各位桌上上一瓶,直到喝完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