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沈念這是在針對桌上的那個白毛。
但所有人都一下子亢奮起來,大家來酒吧都是消遣的,有這種刺激,不比光在舞池蹦迪有意思?
“喝酒!喝酒!喝酒!”
不知道是誰先帶起了頭,頓時酒吧裡只剩下這一個聲音。
李康知道現在這個氛圍,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也救不了自己,絕望的端起手中的酒瓶,就開始猛灌。
一瓶。
兩瓶。
三瓶。
……
江茴看着桌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再一看李康的臉也越來越慘白,知道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大事。
就算是在不情願和沈念有什麼交集,總不能硬生生的看着鬧出人命吧。
她穿上外套,把自己的裙子拽了又拽,硬着頭皮挪到沈念身邊,放低姿態,壓低聲音開口。
“沈老闆,再這樣喝又喝出人命了,我知道前幾天的事情是我說話太過,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高擡貴手,放李康一馬。”
安然見自己閨蜜卑微道歉的樣子,知道今天的事兒還是因爲自己,趕忙也是往前一步,附和着道歉。
“沈老闆,李康他就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您別跟他計較了。”
沈念卻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轉過頭來看着低頭的鵪鶉,忽然伸出手來輕柔的擦掉了她臉上的酒漬。
手指順着臉頰一路往下,最後定格在下巴上,五指張開狠狠捏住,強迫面前女人擡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你不會還覺得你在我這說話這麼有分量嗎?”
“江-茴。”
下巴傳來的劇痛讓江茴不得不擡頭對上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睛,不帶任何情緒起伏,沒有她想象中的恨,就像是一潭死水,看着她讓她心驚膽戰。
這只不過是他的報復手段而已。
江茴在心裡一遍一遍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躲避開來,落在身後還一直在不停灌酒的李康身上。
她不能不管,也不能和沈唸對着幹,她現在只能低頭。
江茴深吸了一口氣,像三年前一樣極爲流暢地貶低自己,說出道歉的話。
“對不起,沈先生,我當然知道我不配跟你說話,但是我鄭重的請求您,把這場賭注停下來,不然出了事情,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好過。”
她知道現在什麼纔是沈念最在乎的,無非還是那位秦大小姐。
“如果今天李康出了什麼事情,被送進醫院或者在場那位手機當中錄像視頻有拍到我們的臉,發佈到社交平臺上,我想即將和秦柔小姐訂婚的您,也是,會比較麻煩吧。”
江茴幾乎是要把自己的姿態低到塵埃裡,如果這樣的話說出來,沈念還是不願意放過李康,那她也沒辦法了。
沈念看着這張自己曾經朝思暮想的臉,無數記憶在腦海中猛然閃過,最終定格在收拾房間了那一笑上。
他幾乎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本能反應捏住女人下巴的手鬆開,然後習慣性的落在了江茴脣邊的酒窩上。
江茴像是身體觸電一般,趕緊別過臉去,往後退了兩步,目光中帶着警覺看着沈念。
安然把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得清清楚楚,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一個情況,但這不是她一個外人可以評價的,轉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氣氛頓時凝固住了。
一直在旁邊不停灌酒的李康也終於到了極限,耳朵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看人也是一片重影,但是沈唸的威脅的話還在耳邊不斷迴響。
他強撐着最後一點力氣,轉過身來蹲在沈念面前,一個不穩直接雙腿跪下,李康此時也顧不上,別人怎麼看自己了,別說是下跪了,沈念現在就是讓他磕頭都行。
“沈老闆,我是真的喝不下了。求求您……”
話還沒說完,他一張嘴就吐了出來,整個人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沈念看着自己褲腳上沾染的嘔吐物,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剛剛還有些曖昧的氛圍,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蠢貨,送醫院吧。”
他利落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縮在一旁的江茴,衝着安然擡了擡下巴,譏諷着開口。
“帶着江小姐去洗洗吧,就這樣一張臉也值得桌上的這幾個人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