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點了點頭,下場考試後,那就是清明瞭。一聽老宅的人不用來,夏枯草高興了,她纔不願意和老宅的人一起祭祖呢。
這會夏貴和柳氏拿着砍刀和鋤頭清理着墳周圍的雜草,夏枯草把兩個妹妹放到籮筐裡,然後也拿着砍刀在一邊砍草。
這裡其實就葬着兩個人,一個是夏童生的祖父,一個是夏童生的父親,其它的都是衣冠冢。
夏鴻的墳就是其中的一個,在夏童生父親的旁邊,一塊木牌立着,上面簡簡單單的三個大字,夏鴻墓。
一切的雜草清理後,都花了不少的時間,夏枯草一家是天一亮就出發了,到了現在都太陽都巳時了,臨近中午了。
夏枯草幫着爹孃把雞,把一大早分的肉還有路上摘的野果給擺上,還有三碗飯,三雙筷子,再拿出三個小杯,每個小杯各倒了一點酒。
柳氏跪在一邊燒紙錢,夏貴則默默地跪着,嘴裡一直唸唸有詞,夏枯草聽的出來,她爹這是在說過繼的事。
不一會,柳氏也帶着孩子過來了,讓小雨和涼茶跪着,但一歲多的孩子,哪知道跪,所以夏枯草就讓小雨和涼茶坐着,自己跪在一邊。
重生後,夏枯草是信鬼神的,所以這一次跪在祖墳面前,她小臉很嚴肅,心裡也一直在念念有詞,只不過這些話夏枯草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夏枯草對夏祖父並不瞭解,但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是個不錯的人,生前,村裡的人都很尊敬他。
現在她們三房被分出去了,過繼給夏鴻了,但對夏曾祖和夏祖父還是很尊敬的。
拜拜完夏曾祖和夏祖父,夏枯草一家又拜了夏鴻的墳,在這裡,夏枯草的話也更多一些,她希望夏鴻祖父在天有靈保佑他們一家,保佑爹孃生個兒子,讓夏鴻祖父後繼有人。
拜祖完,夏枯草一家就下山了,大家一路都沒有怎麼說話,夏枯草知道這會爹孃心裡應該很多心事的。
等夏枯草一回到家裡,劉魁已經被請到村長家吃飯去了,柳氏累的氣喘吁吁。夏貴是用鋤頭一邊挑着祭祖用的,一邊挑着兩個女兒。
而柳氏就只拎着砍刀,夏枯草什麼也沒拿,按理來說最累的應該是夏貴纔是,但柳氏顯然比夏貴還累。
夏枯草道:“爹孃,你們休息,我來做飯。”
夏貴對柳氏道:“你趕緊去做飯,草兒還小呢。”
柳氏也想起來,但又覺得累的很,對夏貴道:“你讓我喘口氣,我 也不知道怎麼的,感覺累的慌。”
“那你好好休息,看着小雨涼茶,我去幫草兒燒火。”說着夏貴便朝着廚房而去。
柳氏把小雨衣和涼茶抱到了牀上,自己也躺上去就感覺眼眸有些沉,忍不住閉目而睡。
等到夏枯草和夏貴做了簡單的飯菜出來時,就見柳氏和小雨涼茶都睡了,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叫醒柳氏。
路上她們是吃了東西的,夏枯草想到柳氏一大早就起來蒸包子,想着柳氏天天干活,又那麼早起,也是夠勞累的,也沒有多想。
“爹,讓娘睡,我們先吃,給娘留點到時候熱在鍋裡,娘醒來就能吃了。”
夏枯草的話一落,夏貴點了點頭,“也是,要是餓了,也不會睡多久。”
當下夏貴又對夏枯草道:“去看看叔公在不在,叫叔公過來吃飯。”
夏枯草聽話地過去,但劉魁不在屋裡,只好去打聽,知道劉魁在村長家吃飯了,夏枯草便回來和夏貴一起用飯。
“爹,太叔公在村長家用飯了,我們先吃,到了晚上再叫太叔公過來吃飯。”夏枯草道。
夏貴點了點頭,對夏枯草道:“你太叔公最喜歡吃豬頭皮和豬耳朵了,爹也喜歡,這個最下酒了。”
一聽夏貴提起酒,夏枯草便道:“爹,你放心,今晚你有得喝,我可是專程給你和太叔公在酒館裡打了酒的。”
哎喲,夏貴一聽就樂了,忙道:“爹現在也可以喝兩口。”
“好,我去給爹拿酒。”夏枯草忙進房裡拿酒,這是她在酒館裡給夏貴和劉魁打的酒。
夏貴其實是好兩口酒喝的,不過以前在夏家的時候沒有條件,現在分家出來了,夏枯草時不時就從縣城裡打點酒回來給夏貴喝。
夏貴一喝酒,話就特別的多,總是喜歡說以前的事,雖然現在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但夏貴心裡也難受。
夏枯草也是理解她爹的,不被家人所喜,被厭被棄被排斥,她爹心裡多難受。
不過她爹有一樣好,就是喝醉酒興地撒酒瘋,雖然話多了些,但醉了就會睡了。
所以有了夏枯草的縱容,夏貴喝了大醉,碎碎念,把柳氏都給念醒了。
柳氏一看到夏貴喝醉成這樣,當下頭疼了,“草兒,你怎麼讓你爹喝這麼多的酒,怎麼不攔着你爹。”
夏枯草訕訕一笑,正想說話,就見着她爹抱着她孃的大腿就痛哭出聲。本來夏枯草是想笑的,可卻笑不出來,只着夏貴壓抑的哭聲,夏枯草莫名的就覺得心酸,眼淚也在眼眶裡凝聚了。
柳氏道:“大過年的,哭什麼,不吉利啊。”
所以柳氏就連哄帶拽地把夏貴哄回房裡去躺着,夏枯草收拾桌子就去洗碗,不一會見柳氏出來便道:“娘,爹睡啦?”
“是啊,睡了,你爹啊,心裡苦。”說着柳氏嘆了口氣。
夏枯草把柳氏的飯菜端出來,問着柳氏,“那娘,你自己呢?”
柳氏一默,“娘也是個命苦的,有後娘就有後爹,所以我都一直撐着,怕萬一自己有個意外,你們就難過了。還好我後孃也沒有把我賣到別的地方去,能嫁給你爹,雖然苦了點,卻也是好的。”
夏枯草一時都不知道說啥好,大家都不容易。
“娘,你孃家那邊沒來找過你?”夏枯草問道。
柳氏搖頭,“找我做什麼,以前來了一次,被你奶罵走了。”
夏枯草點了點頭,心裡想着在老宅的時候,她娘都自身難保,哪能顧的上孃家,更不說這孃家還是把她娘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