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溪強迫着自己在心裡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以防再一次掉進林柔母女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
不過和林淺溪這幅謹小慎微的樣子比起來,林柔的狀態就顯得要輕鬆很多了。
她悠閒的吹涼了送到嘴邊的白粥,緊接着想都沒想就一飲而盡了。
難不成是有了上次的教訓之後,林柔決定要收斂自己的行爲了?
林淺溪在心中暗暗地猜測着,可是還不等她的大腦轉過彎來,那連着喝了幾口白粥的林柔就開始從莫名的抽搐起來!
她的手指以詭異的姿態彎曲着,白色的泡沫不斷從女人的口鼻之中冒了出來,那樣子看上去及其的駭人。
“柔兒!柔兒你這是怎麼了?!”
林太太驚慌失措的神情,看上去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緊緊的摟着已經陷入昏迷的林柔的身體,一個勁兒的哭訴着命運的打擊。
這樣的場面讓林淺溪不由自主的泛濫了同情心。
她趕緊找到了醫生,將林柔的身體送進了重症急診室之中。
而林太太則緊張的站在手術室之外翹首期盼着,好像一塊被精心打磨拋光之後的精緻雕像。
“林太太,您還是先坐下吧,現在做什麼都是於事無補,乾着急也幫不上什麼忙的。”
林淺溪好心的勸說道。
“用得着你管嗎?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因爲你過來探望,我的女兒也不會出事,這一切都是你害得!是你對我的柔兒下了毒手!”
林太太不依不饒的咒罵着,每一個簡單的詞彙從她嘴裡串聯開來之後,都能組合成一句不堪入耳的髒話。
現在林淺溪終於明白,林柔平日裡那些毫不饒人的嘴上功夫,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林太太,您還是注意一點自己的形象吧,這裡是醫院又不是菜市場,當心過一會兒把保安招過來!”
“保安來了正好!讓他們把你這個掃把星抓起來!”
林太太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伸向了林淺溪,看樣子是要對她痛下毒手了。
但是就在她的手指尖即將碰到林淺溪的時候,一個護士及時的推開了急診室的大門。
“誰是林柔的家屬?”
護士一邊摘口罩,一邊用目光環視着四周。
“是我!”
林太太趕緊迎了上去,緊張的問道:“我的女兒怎麼樣?她沒事吧!”
“人送來的非常及時,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啊?是不是食物中毒?還是身上有別的傷口?”
林太太的話似乎是在暗示林淺溪做了什麼手腳。
林淺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林太太是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的,但是買粥的全過程林太太也都跟着,所以肯定是找不出什麼破綻的。
“都不是,經過診斷應該是花粉中毒。”
護士及時的給出了答案,可是聽見“花粉”這兩個字,林淺溪的心中猛地閃過了一絲緊張。
花粉?
她指的該不會是自己帶過去的那束花吧?
可那花明明是薄冷擎親自選的啊!怎麼會有問題呢?
猛然間,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了林淺溪的腦海。
難道薄冷擎這個傢伙是想借刀殺人,誠心要把自己拉進這趟渾水之中?
林淺溪渾身發冷,她的眼前再一次浮現出了薄冷擎那雙深邃眼眸,只是這一次他的眼睛中似乎多了些陰險的味道。
“您說的花粉,是不是指野雛菊?”
林太太有些納悶的問着護士。
雖然她很懷疑林柔出現的一切不適都是和林淺溪有關,可是她自己的女兒她還是瞭解的,野雛菊並沒有被列爲禁忌的花材之中啊。
“我說的花粉中毒,不是指自然的花粉,而是人爲的。”
護士翻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記錄冊,繼續說道。
“經過診斷,應該是有人故意在花粉之中加入了安非他命這種藥物,而且濃度很純,所以才導致了患者出現不適的症狀。”
“安非他命!”
林太太立刻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林淺溪的身上,她的目光像是兩道銳利的雷電,將毫不知情的林淺溪劈了個外焦裡嫩。
而護士在看到面前這兩個人奇怪的對視之後,立刻明白了事情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樣簡單。
於是她告知了幾點注意事項之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林太太等到護士走後,聲音立刻又提高了一個調門。
“林淺溪,哦不,現在是不是應該叫你顧晴晴了?”
林太太冷着臉,陰陽怪氣的說道:“不管你換了什麼樣的名字和身份,都沒辦法改變你心腸的歹毒!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會對柔兒做出這種事!”
“這件事情裡面一定有誤會,我沒有理由加害林小姐的!”
林淺溪知道,自己此刻不管說什麼,都會顯得異常的蒼白無力。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實在是太像一個精心設計好的謀殺現場了。
“你還敢說不是你!”
林太太激動地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林淺溪的衣領。
她的眼淚撲撲簌簌的落下來,打在醫院的瓷磚地上,濺起了不知名的灰塵。
“醫生剛纔都已經說過了,那花粉裡面是被人故意加進安非他命的,只有你這個碰過那束花,而且還對我的柔兒心懷芥蒂,這事情不是你做的還能是誰!”
林太太聲嘶力竭的嘶吼着,很快就引起了走廊上其他病人的注意。
他們在聽清楚了林太太抱怨的內容之後,紛紛向着林淺溪投來了鄙視的目光。
“您冷靜一點好不好,周圍都是人,您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爭端吧?”
林淺溪努力的說服着林太太,可是她的情緒顯然比想象中更加激動。
她伸手將林淺溪向後一推,毫無準備的林淺溪就這樣被她推倒在了地上。
“你這個小姑娘爲什麼這麼狠心?搞砸了我女兒的婚禮難道還不夠嗎?現在還想要她的命!我的柔兒到底虧欠了你什麼?我這個做媽媽的替她還還不行嗎!”
林太太不依不饒,哭天搶地的在衆多病人面前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