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寶?墨寶哪有那麼快,王掌櫃稍安勿躁嘛……”江寒嘟囔道。
“哼,江小子,你昨說的若是真的,我等等也無妨,你若是再惹事,讓你爹也別再來求我了!”王掌櫃警告她道。
“知道啦!我說的都是真的,比珍珠還要真,您放心吧,墨寶嘛,您吩咐的事,我哪敢不謹記在心——”江寒立刻笑着安撫道,“掌櫃的,您看我們是繼續聽你訓話,還是先把衛生搞了,開張時間可是要到了呢!”
“趕緊收拾完!一會宋小哥去後院看竈燒水,江小子給我站到門口迎客去!”王掌櫃吩咐道。
今天是怎麼了?竟然主動讓她去門口迎客,平常都是吩咐她看爐子,重新回來茶館之後,她還沒有到門口迎過客呢!
江寒想到這裡,挑了挑眉,端詳了王掌櫃片刻。
王掌櫃捉到她的目光,沒好氣地叱道:“還楞着做甚?平時就厲害在嘴上,如今店內的茶也全都識得了,泡茶的基本講究前兩天也勉強過關了,今日就給我拿點本事出來!”
哦哦,原來是這樣!這算不算側面肯定她的能力?江寒想到這裡,那嘴就忍不住咧到了耳邊。
她立刻立正,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現代軍禮,答道:“謹遵掌櫃的命令!小的,一定全力以赴完成任務!”
……
這一個上午,得到肯定的江寒果然很努力。
她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可是進店的人卻不多,索性弄了個托盤,放上一把小茶壺和幾個小茶杯,如在現代一般,端着托盤在西霞街上來來回回地請人免費試喝,進而將客人招進店內。
先不說此招用得是否有些不倫不類,倒是有那閒逛的客人耐不住她的糾纏,還真的被她招進了店來。
王掌櫃見她這招有效,立即讓宋耀祖也如此效仿。
一上午下來,店裡的生意倒是比昨天好了不少。
王掌櫃對此非常滿意,臉上掛了多日的晦色也一掃而光,精神都抖擻了不少。
他面帶喜色地站在櫃檯邊,一邊關注着店內的客人,一邊與背景板徐先生說道:“這江家小哥,人雖浮躁了些,肚子裡倒是有些許鬼點子。”
“小聰明而已。”徐先生手中執着筆,擡頭看了一眼窗外,說道,“老夫還是那句話,這江小哥不好控,貪念太重,常爲些蠅頭小利糾纏不清。掌櫃的,萬不能爲他所影響,如今茶館的生意並不比往年差,穩妥才能長久。”
王掌櫃聞言收了笑,語帶苦澀地說道:“先生所言極是!家父生前也常如此叮囑。只是,如今就要端午了,端午過後,拙荊就要回來了。這次因岳母大人的病,她已在孃家住了一月有餘,花費肯定不小……她又是愛攀比之人……若是茶館生意見好,我的日子還能好過些許……”
“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徐先生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嘆息道。
這內掌櫃可是個厲害的人,只是這厲害不是在生意上,而是對身邊的人。當然,她對他這個賬房先生還算尊敬,倒也未曾爲難過,只是可憐了王掌櫃,一個大好人,卻如此懼內!
王掌櫃與徐先生在店內的這番交流,江寒並不清楚。
她剛送走了兩波客人,又端着托盤回到了街上,一個熟人正攔在了她面前。
“喲,你不是那沈黑臉的小廝嗎?來來,進我們店裡去喝杯茶!”江寒笑意盈盈地拽住那人的胳膊就往店裡拉。
“你叫沈大人沈黑臉?”被拽住的人正是小松,他一臉愕然地反問,接着又若有所悟地點頭,一本正經地贊同道:“這個名字挺貼切呢——沈大人雖然膚色不黑,卻常常黑着臉!但是,我不是沈大人的小廝,我家少爺是呂同!”
“好,不管你的主子是誰,反正挺有錢,我看你就直接上二樓雅室吧!”說話間,江寒已經隨手放下托盤,拉着人上了樓梯。
“我正是要去雅室,我家少爺吩咐過我的!”小松低聲說道。
江寒聽他這話說得奇怪,盯着他看了兩眼,問道:“不會是你家少爺讓你來找我吧?”
“你真聰明!”小松點點頭笑讚道。
“……”被一個二楞子贊聰明,這感覺真奇怪!
這呂白臉找她有什麼事?她好像跟他交情並不深吧?
“你家少爺找我有……唔”
江寒話還未問完,就被小松一把捂住了嘴巴,聽見他附耳輕聲說道:“噓,現在不能說!”
“……”江寒滿頭黑線,一把拉下他的手,狠瞪了他一眼,領頭進了一間雅室。
就這二楞子這般反應,看在旁人眼裡,誰還能猜不出,他這番來茶館肯定有貓膩呢?
“說吧!什麼事?”江寒照着茶館裡最貴的茶點給他上了一份,站在桌邊問道。
小松抓起一塊點心往嘴裡一塞,先掃了一遍室內,又跑到門邊打開一條門縫往外瞧了瞧,才走到桌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過去。
“這是什麼?”江寒索性也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捻起一塊點心,接過那封了紅漆的信封,問道。
“很重要的東西,沈大人讓你小心藏好,帶回家交給你師兄。”小松又吃了一塊點心,說道,“沈大人說了,若是你這次再出了叉子,包子就不用去碼頭賣了,他還說,上次碼頭上打架的事,主犯有兩個!他說,只要這樣跟你說,你就會明白的!”
“你明白了嗎?”小松喝了一口茶,嚥下點心,瞪眼望着她問道。
江寒嘴角抽搐地看着他,心裡恨得要死。
這該死的沈黑臉,竟然又威脅她!瞧着吧,等到趙大叔當上了捕頭,她再也不用怕他,還要讓他好看!
“喂,你到底明不明白?沈大人還說了,巡檢司訂不訂包子,全看你的處事表現!”小松推了推她放在桌上的胳膊,說道。
“靠,這麼重要的一點,你居然放在後面說?”江寒聞言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怒嗔道。
“知道啦!爲了我的包子,我也一定給他辦得妥妥當當!”
……
這一天直到臨睡前,都沒再有什麼大事發生。
直到夜深人靜,更鼓聲響過四下,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幾條黑影摸上了巡檢司後院的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