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眸,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他清冷依舊的身影,他就站在不遠處的石臺上,冷漠無情地觀望着她這邊的情況。
也是在那一刻,巨光刃停止墜落。
折火懸在心頭的一顆心總算稍稍落下,她紅着眼眶怔怔地望着洛輕寒的方向,企圖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只要他能給自己好好解釋,她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下一刻,洛輕寒也只是冷淡地輕啓薄脣:“把這女人帶到沐宮來。”
說罷,洛輕寒冷漠地轉身走了。
帶給她的,也始終只是錯覺。
她想從他身上找到昔日的一絲一毫溫情的蛛絲馬跡,但卻統統都沒有。
她只看到了他了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語氣,冷漠的背影。
他甚至喚她——
這女人……
再也不是昔日溫柔繾綣的“火兒”……
是她把過去看得太過美好,以至於一直沉浸在那樣恍若美夢的過去當中無法自拔,再於是,再也不能接受這樣冷漠對她的洛輕寒。
折火怔怔地,心頭一陣緊一陣的抽痛,可她斷斷不能顯露人前。
她知道這一刻的自己已經足夠狼狽,她不願再把這樣的狼狽赤-裸裸地袒露人前。
折火就這樣拷着手銬被押回了方纔的寢宮,侍衛們將她帶了進去。
彼時,洛輕寒神色淡漠地倚靠在坐榻上,手輕抵着額角,翻閱着奏摺,聽到折火被帶進來的聲音,也沒擡下眼皮,便冷聲下令:“把她的東西都扔出來。”
他方纔瞥了一眼,看見了牀邊放着她的衣裳和行李,也不知碰過她沒有……
想到此,洛輕寒眼底又閃過一絲看不清情緒的陰戾。
不多時,下人進去把有關於折火的東西統統扔了出來,扔在了折火腳下。
折火看着地上那些東西,彷彿是洛輕寒把她一顆心扔在腳底下,就這麼晾在那,卻再也不能跳動了。
洛輕寒這才淡淡擡起眸,寒聲道:“把她連人帶東西,隨便關進一處院子裡,除了吃喝照給,沒朕的吩咐,誰也不準進入。”
折火心裡一寒,擡起頭,看着洛輕寒,視線還是那樣模糊不清,她看了一會,又輕輕眨了眨眸,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洛輕寒,你可以不信我的話,但你最好是給我問清楚了,問你的下屬,問白嶺的所有人,問他們我爲什麼出現在白嶺,問他們我爲什麼在你的沐宮裡頭!”
洛輕寒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冰冷地開口道:“帶下去。”
折火自己低頭抱起地上那一堆東西,鼻子泛酸得厲害,但她不能哭,不能在節骨眼上教洛輕寒看輕了她,不,或許,他已經看輕了她。
折火不知道洛輕寒是不是失憶了,因爲這太莫名其妙,太突然了,她不清楚兩個人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可是失憶了的話,他怎麼會記得清他的身份記得清所有的人,偏偏再也記不得她。
她甚至還記得剛醒來時他嘲諷又冷漠的目光,以及那一抹熟悉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