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管,你要幹什麼?”
來人氣勢洶洶,許仙的球自然也看不下去了,皺着眉頭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許大公子嘛,打擾你看球了,那真是不好意思啊!至於幹什麼?當然是要教訓一下這個無視我們的傢伙!”
被叫做雷管的男子面色陰狠,看向湘雲的眼神彷彿要將其生吞活剝了似的。
“感情你們就是過來找茬的?”
許仙臉色也變得不善,跨前一步,時刻提防着對方的攻擊。
“管子,你磨蹭什麼?給那小子點教訓,我們還要踢球呢!”
其後一人跟了上來,顯得桀驁不馴,因爲他有一個狂霸叼酷拽的名字,叫做戰狂,同他的性格一樣,是個到處惹是生非的主,偏偏實力還很強,每次打架總是能贏,書院無奈之下將他扔到了四班。
“對不起,我剛纔走神了,沒聽到你們說話,球還給你們吧!”
這時,湘雲卻做了個意料之外的舉動,就見她將球輕輕滾回了戰狂的腳下,雖然有過兩次的被救經歷,某腐對自己心愛男人的身手充滿了信心,但對方那兩個人看起來也非善於之輩,爲了這點芝麻點的小事,她還真不想讓強哥打架受傷,於是說話的語氣很是輕柔,以她現在男兒身的現狀,則是有點軟弱了。
“哼哼,還知道道歉啊,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如果道歉就管用的話,那還要那些捕快和巡尉幹嘛!”
戰狂用腳踩着球,滑來滑去,好像很隨意的樣子,只是話音未落便臉現猙獰,拔腳就是一通怒射,那球好像出膛的炮彈般,帶着沉悶的風雷聲,直往湘雲的面部飛去。
“小心!”
許仙心中一顫,飛身撲了過去,可是球速太快,他只是指尖碰到了一絲,隨即指肚上的皮瞬間磨去,露出慘白的嫩肉,好一會兒才被紅色的液體填充,不住的往下滴着血。
而那球則直接砸在湘雲的額頭上,發出‘彭’的一聲,彈起老高。湘雲只感到眼前一黑,腦袋‘嗡’的震動一下,整個人隨着推進力的慣性向後飛起,重重的摔在地上,徹底昏迷了過去。
“草泥馬,你這個混蛋!”
眼見湘雲在自己身邊被擊倒,不省人事,許文強出離的憤怒了,一方面是出於沒有護住室友而懊惱,一方面是出於對方現在還在幸災樂禍而氣惱,於是忍不住爆出粗口,一腳飛踹過去。
“哼,怕你不成!”
戰狂也是毫不相讓,一招邊腿掃出,帶起燎原之勢。兩腿相撞,一道空氣波震盪而出,兩人各退七八步,一時間不分勝負。
“強子,怎麼回事?”
見情形不對,一班衆人及時趕了過來,看到湘雲躺在地上,皇甫奇面色難看,問着身體還在輕顫的許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過來找茬,祥雲將球還給他們,卻被他們踢暈了!”
“我知道了,那你現在還能動嗎?”
剛纔那劇烈的碰撞,衆人都看在眼裡,見許仙仍舊一副屈膝的姿勢,皇甫奇眼裡閃過一絲擔憂。
“我沒事,只是祥雲他……”
“強子,別婆婆媽媽的,能走就趕快帶祥雲去醫務室,這裡交給我們了!”
蔡巖扭着脖子做着簡單的熱身運動,看着四周圍上來的四班衆人,心中戰意澎湃,已是按捺不住出手的衝動。
“我先走了,皇甫、白板,我和祥雲的那份,你們一定要幫我們打回來!”
許仙背起祥雲,環視着周圍義憤填膺的衆人,點點頭就往醫務室趕去。
“四班的渣渣們,來吧!”
衆人挽起衣袖,在班長皇甫奇的帶領下,朝着四班的人衝了過去。
四班的人本身就是刺頭,對於打架鬥毆是興趣大於恐懼,巴不得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會退縮,就這樣,兩幫人撞到了一起,開始最原始,也是最慘烈的互毆對話。
場中不時響起陣陣哀嚎,不說打出了真火,單是唾液橫飛當中,就有許多人相繼中彈,喝罵哭嚎,直到周剛和董既這兩位老師同時出場,往來縱橫,擊倒無數學子,局面才勉強控制下來。
激戰過後的操場一時間甚囂塵上,見到老師們的神勇,衆學子口中一滯,竟是齊壓壓的噤了聲,罷手的同時靜待書院的處理決定。
總的來說,這一戰的結果無法直接判斷,整體上,一班的學子人人帶傷,且傷的更重些,只是他們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將戰狂和雷管這兩個挑事的傢伙放翻在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也不知道捱了多少下重擊。
直到五十年後,一班碩果僅存的幾個人拄着柺杖,顫巍巍的對兒孫講起這段往事時,還一臉滿足的說道:我的人生一片無悔,我想起那天下午夕陽下的戰鬥,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而此刻的西門采薇正在詢問兩班的班長事情發生的起因,只不過因爲戰狂的昏迷,變成了皇甫奇一個人的口述。
再加上其他班級旁觀者的闡述,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便被擺在了老師們的面前,老師們經過緊急的商議後,給出了處理意見。
戰狂和雷管因爲挑釁在先,被罰打掃廁所一個月,同時罰抄《弟子規》千遍,而參與羣毆的兩班衆人則被禁足一個月不準出院門,同時罰抄《弟子規》百遍。
這樣的處罰不可謂不重,只是一班的學子們一個個全是喜笑顏開,完全沒有被處罰的覺悟,反而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老師們則更加關心學子們的傷情,吩咐幫傭們扶的扶,擡的擡,將他們全部送往了醫務室。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抱着湘雲而去的許仙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狀態很不好,剛纔那強烈的碰撞令他的右腿到現在還是麻的,再加上背上的祥雲,一路行來,他也是步履蹣跚。
只不過他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這上,而是心猿意馬的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祥雲這小子身上怎麼這麼香?揹着他聞着更明顯了,還有這身體,根本就是柔若無骨嘛,估計連八十斤都沒有吧!我的心跳爲什麼如此迅速,該不會真是喜歡上了他吧!許文強啊許文強,你怎可如此齷蹉,你讓玲玲情何以堪,可是爲什麼我就抑制不住這種情感呢,難道我一直都有龍陽之好?
許仙越想越懊惱,氣憤、羞愧、自責、激動,各種情緒涌上心頭,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了。眼瞅着就要到醫務室了,他腳下卻是一絆,摔倒在地,連帶着湘雲也從背上滑落下來。
而就在許仙準備再次將其背起的時候,卻在湘雲的耳後發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紅色閃電胎記。
因爲這個胎記他見過兩次,那是他兩次救助孟家小姐,驚鴻一瞥間,在其耳後看到的。
於是他急忙捧正湘雲的臉,仔細的盯着,逐漸的,兩張面孔漸漸重合,終於變成了一個人。
沒錯,果然是她!孟祥雲,孟湘雲,這根本就是化名,世上本就沒有孟飛此人,有的,只是孟家大小姐的女扮男裝。沒想到這丫頭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混進書院來,只是她來書院幹什麼?算了,與我何干,原來我並非是喜歡男人啊!只不過這下子麻煩更大了!
確定了湘雲的身份,許仙並沒有因爲斷袖之癖在自己身上不存在這件事而感到高興,反而越發的愁苦了。
想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己還三番五次的抱着人家睡覺,許仙嘴角就不停的抽搐着,口中滿滿都是苦澀。
別的不說,一旦湘雲的身份曝光,自己這個禽獸不如的標籤是肯定摘不掉了,到時候父母怎麼看自己,兄弟怎麼看自己,**又會怎麼看自己,一想到這些,許仙就是一個腦袋兩個大,恨不得將湘雲丟的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唉,算了,先把她送到醫務室再說吧!
許仙感到腦袋現在有些不太夠用,泛起一絲苦笑便也不再想了,再次背起湘雲走進了醫務室。
這孟家小姐還真是發育的不怎麼樣啊,難怪能混進書院,不被人發覺了!
然而身份的變化,還是讓許仙的心理產生了巨大的變化,感受到背後的一貧如洗,其也是一陣腹誹,心中不自覺的開始以女性的標準比較起來。
“咦,這不是強子嘛,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嗎?”
一個很磁性的聲音慵懶的飄來,將走神的許仙喚醒,跟着聲音走來的是位約摸三十左右的男子,男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然則不現陽剛,骨子裡卻散發着一股嬌柔的氣息。
“哦,沈大夫,我這位同學被球誤傷額頭,至今昏迷不醒,還請大夫救治一番。”
許仙將湘雲抱到了病牀上,這才正正衣冠,一絲不苟的行了一禮。
“哎喲,強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就跟巖巖一樣,叫我表哥好了,幹嘛那麼生疏啊!至於這位小兄弟,你就放心好了,只是被球砸暈,腦袋受了點輕微的震盪,到了我這裡,保管他沒事!”
沈大夫看了眼湘雲,心中有數,也是不大着急,坐在牀邊,慢條斯理的便準備替這個西貝貨先號個脈。
知道了湘雲女兒身真正身份的許仙,臉色一變,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
“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