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中午,柳梵音穿上盔甲,準備出征。錦夏求見,卻被重兵攔截在外。
迫於無奈,錦夏孤注一擲,跪在御書房門口,請求皇上同意她和柳梵音一同出征。
皇上覺得太過荒唐,便在錦夏跪了一個時辰之後命人宣南宮魅夜前來。
這件事終於被南宮魅夜所止。
“和他出徵,還沒有這種規矩!”
錦夏不理會他,繼續向皇上懇求。
皇上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夏夏,這戰場,是男人的事,你不要一鬧脾氣,就說些小孩子話。”
“皇上!夏夏一心請纓,如何被當成鬧脾氣,古有女子征戰沙場,巾幗不讓鬚眉,夏夏爲什麼不能出征?”
“莫說你是個女兒家,再說你是我紫荊國七王爺的妃子,與男人上戰場像什麼樣子!”
“夏夏可以男扮女裝!”
“夏夏,你太天真了!戰場軍營,全都是男人,你一個女孩子要是吃了虧,可怎麼辦!”
“那麼,先叫王爺寫一封休書給夏夏,皇上,這樣就可以了嗎?”
皇上吃了一驚,沒想到她爲了出征居然要和南宮魅夜和離。
南宮魅夜更是猛然捂住了錦夏的脣,不讓她繼續說下去,“父皇,我看夏夏最近是生了些病,腦筋有些不清楚,兒臣這就去叫御醫爲她看看。”
“去吧去吧。”皇上揮了揮手。
“南宮魅夜,你放開我!我要去打仗,我不要做你的妃!”
“你清醒一點吧!”見錦夏又要進御書房,南宮魅夜又氣又急。
兩人僵持不下,忽而,一名公公走出御書房,他甩了甩拂塵,道:“皇上有旨,特批准七王爺及錦妃爲柳將軍送行,欽此。”
*
祭壇。
等待出發的軍隊整齊地排成數列待命,身穿同樣的盔甲,手拿相同的兵器,每人手中端着一碗酒,僅僅只是站立着,便已經叫人覺得震撼。那恢弘的氣勢壓倒了冬日的寒,讓人肅然起敬。
天地肅殺。
少年將軍一身盔甲,煮酒祭天。
舉杯,飲盡一生蒼涼。
啪——
手中的瓷碗被無情地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散落一地。
啪啪啪!
衆人也跟着柳梵音,在飲盡之後扔掉了瓷碗。一時間,那整齊的破碎聲掩蓋了他內心深處的冷。
有那麼多東西碎他一起破裂,他總歸沒有那麼寂寞了吧。
錦夏駕馬而來,她的身後,南宮魅夜皺眉跟上。
從天而降的兩人美得動魄驚心,人羣不由爲他們讓開一條道路。
馬兒踩在破碎的瓷片上,痛得亂轉起來,很快就跑開了。
錦夏差點從馬上摔下來,虧得南宮魅夜跳上馬背,在半空中接住了錦夏,才讓她免受瓷片割臉割身的悲劇。
不過,她似乎不怎麼領情,一看抱住自己的人是南宮魅夜,便飛快從他身上跳下來了。
祭壇被軍隊圍得水泄不通。
錦夏看到人羣盡頭,祭臺上點了三支清香,對天朝拜的柳梵音,隔着人羣大聲喊着他的名字。
“柳梵音……柳梵音!”
她的聲音透着急迫,還有那種處在失去和得到邊緣的痛……
撕心裂肺的聲音衝破了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