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姿明白過來後,頓時覺得心裡五味雜陳,一時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由於燙傷了唐穌和淳于越的手,豆腦兒攤子的老闆娘覺得很是愧疚,不但不收她們的錢,還打包了好些燒餅,又再三囑咐,下次過來還免費給她們吃。
唐穌和淳于越鬧翻,唐藍和淳于靜幾個也沒了繼續遊玩的心思,就商量着去廟裡去找淳于夫人。
唐穌和唐藍陳嫺走在前面,陳子闌隨在一旁。淳于越兄妹倆和唐姿落在後頭。
陳子闌看着唐穌小手上糊了一層黑乎乎的藥膏,道:“這村婦給的藥膏恐怕療效一般,我家中有一瓶治燙傷的好藥最是管用,且氣味芳香,只可惜沒帶來。”
唐穌忍着痛,強顏笑道:“燙的不嚴重,明天就好了。只是可惜了那麼好的一方硯臺,等回去後我另外送別的給表哥。”
陳子闌搖搖頭,英俊的臉上帶了絲憂慮:“表妹的心意我領了,還是你的手要緊。阿穌,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唐穌好奇道:“什麼事,表哥儘管說。”
陳子闌道:“來之前,我爹孃說,表妹家中沒了父母,只有你們姐妹兩個生活無依無靠,想着接阿穌你們到橘洲去生活。”
“去橘洲?”唐穌和唐藍同時出聲。
“是呀!”陳嫺笑眯眯的說,“反正你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家人了,不如跟我們到橘洲去好不好?以後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處玩了!”
“你就知道玩。”陳子闌拍拍她的頭,負手而行,神情從容,笑容溫和,“阿穌,爹孃也是擔心你們,不知你心裡怎麼想呢?”
唐穌沉默下來。
她心裡清楚,如她們這樣的情況,沒有父母在世,也沒有祖父母照拂,更沒有兄弟撐腰,卻又守着一片祖宅的的孤女,很容易被人覬覦。
二叔唐儒雲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堂而皇之的把柳芽塞到桃園去住,唐穌卻根本不能發對。
沒辦法,社會禮法風俗在此,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抗拒。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努力爲兩個妹妹多爭取一些。
但即便生活的很艱辛,背井離鄉,寄人籬下就好嗎?
唐穌很清楚,人離鄉賤。
陳家對她們再好,她們也是寄人籬下。依附着別人過日子,吃人家的,穿人家的,就難免得看別人的臉色。唐穌是絕不願意兩個妹妹受到任何委屈的。
陳子闌和陳嫺都眼神殷殷的瞧着她。
唐藍雖然努力顯得不在意,但握緊的小拳頭,還是暴露了她的內心。
“表哥,我想過了,我還是守着兩個妹妹留在這裡。”唐穌擡頭,對陳子闌綻放一個笑容,美目流轉,如深谷幽蘭,看的陳子闌晃了神。
他扭頭對上淳于越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又有些意興闌珊。
陳嫺拉着唐穌道:“阿穌姐姐,你爲什麼不願意跟我們回去呢?我和哥哥是特意來接你們的。我爹孃也很想你們呢!”
“你來接,我們就得跟你回去?”唐藍笑嘻嘻的,“我姐不願意去,正和我的心意,我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