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唐穌精緻如琉璃的臉龐,癡癡的看着,低聲說:“我現在知道啦,爲什麼你總是拒絕我。原來你的心上人不是我,而是淳于越。”
她的眼淚又掉下來,落在唐穌的臉頰上。
她低聲說:“穌弟……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你說,我爲什麼要向你刺出那一刀呢。與其眼睜睜看着你變成個女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倒不如……倒不如就讓你這麼死了算了!”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有幾分兇狠。
然而很快她的聲音就變得無力:“如果你就這麼死了,你就能永遠是我的穌弟了……”
她跪在牀邊,把頭靠在唐穌身邊,心碎到無法呼吸。
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太快,她無法接受,也不願意接受。
哭了許久,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淚,季心蘭慢慢擡起手,眼神癡癡的看着唐穌,伸出手,放到她的脖子上。
此時的唐穌是那麼的安靜,那麼的柔弱。
只要她的手稍微那麼用一點力氣,她就會斷了氣。
從此後,這世上將再沒有一個名叫唐穌的美豔少女,只有永遠活在她心裡的穌弟。
一柄微涼的劍尖悄無聲息的抵在她的後脖子上。
比劍更涼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即便你是長公主的女兒,我也不會介意割了你的脖子。”淳于越淡淡的說,“把你的手從她脖子上拿開。她是我的,不是你想象中的情郎。”
季心蘭身子一顫,低聲說:“你們爲什麼要騙我。”
“我們?”淳于越輕笑,“說句實話,你還不值得我騙。若不是你父親蠻橫,劫了唐唐的糧食,又怎麼會有這些事情?凡事有因必有果,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理所當然的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唐唐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季心蘭垂頭無語。
仔細想想,這一切,確實都是她一廂情願。
從頭至尾,唐穌都從未對她表達過一絲男女間的情愛之意。
甚至那天招親,也是她有意無意的逼迫唐穌就範。
而唐穌大可一走了之,卻在看見山寨出事後,毫不猶豫就衝上來救她。
唐穌稱得上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而她卻在激憤之下,刺傷了她。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她。”季心蘭嗚咽着說。
“你喜歡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唐穌只是剛好出現罷了。不要爲自己做的蠢事找藉口。”淳于越冷冷的說,“你出去。”
季心蘭流着淚站起來,目光不捨的放在唐穌臉上,低聲說:“剛纔三叔說,她傷了身子。”
“我知道。”淳于越冷道。
“如果,如果她將來真的不能生孩子,你還會要她嗎?”季心蘭輕聲問。
“你管的太多了。”淳于越眼眸清冷冷的看着她,“出去。”
世人傳言的對,他是冷若冰山的一個人。
除了唐穌,誰能得到他的片刻溫柔和小意呢。
季心蘭垂着頭走出房門,忍不住回頭看去。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坐在牀邊,目光脈脈的看着牀上脆弱的猶如肥皂泡的美麗少女。
這樣的畫面,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在季心蘭的腦海中無法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