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冷汗出了一陣一陣的。(閱讀最新章節首發)我知道,和那個老狐狸相比,我還是太稚嫩了。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究竟有多喪心病狂?
腦子裡一直昏昏沉沉的,我睡得不是很舒坦,卻睜不開眼睛,覺得渾身都很難受,身上的病號服黏糊糊的貼在身上,被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心悸,口渴,嗓子裡又幹又澀。
難道,是我被下了‘迷’‘藥’,桑俊,要在這個時候,趁機爲他的兒子手術麼?
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見我被退到一間昏暗的手術室裡,而桑子陌的‘牀’很快被推倒了另一邊,他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臉上帶着氧氣瓶,醫生把我的身體翻過來,用電鑽鑽開了我的脊椎骨,然後用一個很長的鋼管伸了進去。
這纔算體會到了什麼是深入骨髓的刺痛。雖然打了麻‘藥’,但我仍能感受到那張疼痛,讓我窒息……
我的腦中想起了我素未謀面的母親,雖然從未對她喊過這個名字。但還是不知覺的從我口中喊了出來。很微弱的喊着,“媽,媽媽……”
一隻溫暖的大手抓住了我的,慢慢將我拉了回來。
背後的疼痛瞬間消失了。我微微睜開眼睛,左右看看,哪裡還有手術室?
“子羽。”桑俊在一旁喚道。
已經入夜了,昏暗的病房裡。桑俊坐在我旁邊,伸手撫‘摸’着我的額頭,柔聲問道:“子羽,你感覺怎麼樣了?”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他,這一幕太不切實際了,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倒覺得現在纔像是個夢。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我的後背,完好如初,剛纔的那些疼痛都是夢中的幻覺。
微微張口,說了聲:“渴。”他立刻轉身給我倒水,將我扶起來,拿着水杯把水餵給我。
“昨晚你一直都在發高燒。可能是落水之後着涼了。”
喝了幾口溫水以後,立刻覺得舒服了很多,我問:“你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在這裡?”
“嗯。”
我沒有說話,默了默,桑俊又說:“我在聯繫能夠解去你身體裡蠱毒的醫生。”
“哦。”我說:“要多久。”
桑俊搖了搖頭,說:“這裡的醫生對這種東西根本就聞所未聞,無能爲力,要解,可能還是要去趟中國請人……”
我似笑非笑的說:“你現在‘花’時間爲我解毒,那桑子陌怎麼辦,他還能等多久,能等到我的蠱毒解了之後嗎?”
桑俊沒有回答,臉‘色’沉的可怕。
我繼續道:“不過,我中蠱毒,和把我的骨髓分給他,這兩件事情應該是不影響的吧,大不了無‘藥’可救,一死了之,正好就能把我的骨髓全部都給他了……”
“子羽!你在說什麼!”桑俊冷冷的打斷我,一雙眼睛瞪着我。
我說:“當年,你不是也中過這種毒嗎?這種毒要怎樣才能解,你不是再清楚不過了。還是,不要再白廢心思了。”
桑俊沉聲道:“你現在這樣,是沒辦法和子陌進行手術的。就算,不影響骨髓,我也不會讓你這樣去做手術!”
我冷笑着撇開臉道:“別傻了,現在把我的骨髓給他,興許他還有救,拖到最後,可能我們兩個都要死。”
他握着我的雙肩,聲音異常堅定:“就算如此,我也絕對不會棄你不顧。因爲,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從生下來的那一刻,我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我從未喊過爸爸,從未喊過媽媽,雖然,這是別的孩子最常掛在嘴邊的兩個詞語。別的孩子,在父母的庇佑中長大,而我,這二十八年來,卻是與他們素未謀面。
二十八年後,當年狠心拋棄我們母子的父親因爲那個危在旦夕的弟弟終於找上了我,懇請我救他‘性’命,結果因爲自己的一時疏忽,我和那個弟弟同樣命不久矣,他告訴我,我與那個弟弟在他心中是一樣的,因爲我們都是他的孩子。
坐在‘牀’上沉思着,我想着那天在桑俊耳邊說的話:“我可以救他,但從此之後,你只有一個兒子。桑子陌,必須‘死’。”
我要桑子陌所擁有的一切,而這一切,唯有桑子陌‘死’了以後,我才能得到。唯有他‘死’了之後,黑暗中的我才能堂而皇之的站在衆人面前。
我要我的身份和他的逆轉,如同二十八年前一樣,只不過,消失的那個人變成了他。
我可以救他的命,但是他必須消失,順水推舟的將他從桑家戶口本上劃掉,這就是我要的條件。他‘死’了之後,將以另外一個身份在另一個地方得到重生,從此之後不再是桑家的嫡子。從此不能再踏入綠城。
桑俊答應了。
爲了留下他的命,他答應了。
在我將取得勝利的時候,西子闖入了我的計劃之中,將一切都攪‘亂’了,像棋已走到最後一步,就差將對方將死的時候,這個時候忽然來了一個頑童,將棋盤都攪‘亂’了。
桑俊已在我身邊守了兩天,我讓他先回去了,病房裡空無一人,一人忽然將‘門’推了開來。
我原以爲是醫生,沒怎麼在意,直到那人停在我面前,用清冷的聲音開口說:“我再給你個機會,願不願意與我留在倫敦。”
我緩緩擡頭,嗬,西子。
我竟還朝她咧了咧‘脣’角,擡起那隻還‘插’着輸液管的手,送了她一個大拇指,“高!”
這一生,就栽在這個黃‘毛’丫頭這裡了。死得,好兒戲。
“我現在這樣,你滿意了?”我嘲諷道。
“子羽哥哥。”我看見她眼裡的心疼,她撲過來抱住我,哭着說:“我錯了,我後悔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居然這麼厲害,你不要生我的氣。”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冷笑一聲:“你還有臉哭?”
她邊哭邊說:“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可以爲你做!”
我冷笑不已,“這樣的‘女’人,誰敢把你留在身邊?”
她吸了吸鼻子說:“從你要了我之後,我就把自己當成是你的‘女’人了。”
我更是覺得搞笑,“被我玩過的‘女’人海了去了,要都成了我的‘女’人,那我不得累死。”
她驚訝的看着我,須臾握着我的手定定的望着我說:“無論你玩過多少‘女’人,我都不在乎,只要從此以後你只要我就夠了。桑子羽,我想對你說,我跟她們不一樣,我將一切給了你,不是因爲我輕浮,不是因爲我賤,而是因爲我已經認定了你。我覺得,我可以把我這一輩子‘交’給你……這是我對你的心意,不是讓你踐踏的。你脾氣不好,我對你百依百順,就算你對我再不溫柔我都可以忍讓,因爲我在乎你,只要讓我在你身邊就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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