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終歸不屬於這裡,更不可能,爲你留在這裡。【..】”我冷冷的說,咬字中特意加重了那個‘你’。
她的眼中掠過了一絲傷痕:“所以,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我有些無力道:“我留在倫敦,沒有任何的意義。你以爲,憑你的蠱,就能把我留在你身邊麼?畢竟,我的心,不在你這裡,你能困住我一時,困不住我一世……”
說完,忽然有些好笑的發覺到,如今的我,和多年前的桑俊的竟出奇的相似。
“爲什麼,爲什麼你寧願死,也不願和我在一起……”西子望着我,死死的咬着脣,哭得肝腸寸斷。
我靜靜闔上眼睛,覺得與她之間已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最後再問你一句……”西子還未說完,我便道:“沒有。”
西子仍闔着目,說:“好,我知道了。”說完,便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只怪她出現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遇上這個錯誤的人。
倫敦最好的醫院也解不了我身上的蠱毒,並對中國的這種秘術感到困惑,他們不知道蠱蟲是何物,更不知道毒物是怎樣在我身體中擴散的,又是怎樣另我的心臟感受到疼痛。就連x光也無法找到蠱蟲的所在。
似乎,蠱蟲已和我的身體融爲了一體。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是蠱蟲在我體內放肆的時候。那種難以言狀的疼痛在我的身體遊走着,讓我輾轉反側。疼痛的地方有時覺得在心臟,有時覺得是在我身體的其他地方。
這便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吧,有些人,就是你命中註定的一個劫數。
我自以爲這些年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還是栽在了這個小丫頭的手裡,只嘆是,造化弄人,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桑俊真的從中國的北疆整來一個巫醫。巫醫抓過我的手腕診脈,說我的蠱毒唯有下蠱之人才能解。若下蠱之人長伴左右,今後可讓毒性不再發作或者消失,否則此毒無解。再着,就是由下蠱之人親自將蠱收回,但下蠱之人會得到毒蠱的反噬,和中蠱之人一樣無藥可醫。最後會被蠱蟲噬心,七竅流血而死……
此外,別無他法。
我立刻辦了出院手續。
既然如此,住在那裡也沒有用的。
桑俊勸我,若實在沒有辦法,就乾脆娶了西子。
反正,我也老大不小了,反正她對我一片癡心,但是好像用下蠱的方法實在是不對。但是,除了讓她死,就只有這個辦法能救我了。
我冷笑不已,“若是你,會娶一個爲了得到你而用蠱術害你的女人呢?若是這樣,當初怎麼沒有在留在神山做姑爺。和沈綠萍長相廝守,而是逃離她之後讓她拿自己的性命償還?
更何況,退一百萬步,就算我願意娶這個蛇蠍之女,她也是不願意和我去中國的。
桑俊說:“我若知道那個蠱會反噬她,我一定不會像當年一樣一走了之!”
我說:“那是因爲那時你還喜歡她,而我對她,根本無意。”
桑俊惱了:“你對他無意,當初拉着人家在閣樓上對人家做這樣的事情!”
我理直氣壯的說:“我要的是她的身體,又不是她的心!”
桑俊恨恨道:“歸根結底,一切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承認。”我說,“我沒說我不承認。”
桑俊這下對我無話可說了。
我知道,從那之後,西子肯定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一定會在暗處眼見着我毒發身亡,就當是我的報應。
然而,我還是想錯了。
那天早晨我踩在單車去給老爺子買豆漿,忽然覺得一陣胸悶氣短。我知道是毒發了,便在路途中間踩了剎車在路邊停下來。胸口一波一波的疼痛早已成了習慣,我知道忍耐過去就好了。
正在路邊捂着胸口閉目喘息,忽然覺得脣上一軟。胸口的鈍痛驟然間就消失了。
口中滿是那個女子的氣息,我猛然張開眼,又是那個女人!
我猛地攥着她的衣襟,將她移開我,另一手嫌惡的擦了擦自己的脣說,“別告訴我沒提醒過你,以後少碰我!”
而她此刻的神情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兔子,長睫忽閃忽閃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盈盈的望着我,好像下一秒鐘就能落下淚來。
大姐,我纔是受害者啊,啊喂。
我對她沒有半分憐憫,冷冷道:“走開,別擋道!”說完一踩踏板準備走,她卻牽住了我的衣袖。
“子羽哥哥。”還是那軟軟的聲音,她用滿是心疼的眼神望着我:“我就是捨不得看你難受。雖然,你一點都不想見我,但我告訴過你,當你難受的時候,想想我就會好了,毒性也不會擴散得那麼快。”
“滾開!”我惡狠狠道,不想再看見她的臉,不想再聽她說一句話。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我當初會跟她攪在一起,真是瞎了眼!
推開她,我用力的蹬了幾下踏板,只想早點離開這裡,她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只有我,纔是你的解藥,只有我!”
西子若一直在我身邊,那蠱毒自會慢慢的解開,而她一旦遠離我,毒性自然會慢慢發作,如蟻噬心。噬心蠱又名同心蠱,求的是兩心相同。兩心相異,必有一死。
離她越來越遠時,我越能感覺到心臟裡傳來的劇痛,該死!
地球的另外一端,桑子陌在醫院也是苟延殘喘,一日不如一日了。我停止了在他的藥里加入那種讓他麻痹的成分,這會讓他的體力漸漸恢復一些,但若不盡快手術,拖到最後華佗轉世也是無力迴天。
分一半骨髓給他,對我自身不是沒有傷害。要治癒他的病需取走足量的骨髓,那些骨髓若用在孩子身上,那個孩子必死無疑,就算從成年人身上來取,那人也會元氣大傷。需要手術後悉心調養一段時間。
桑俊現在不急着催我去和子陌手術,是考慮到現在我的身體因爲中了蠱毒而變得虛弱不堪,強行手術對我傷害一定很大,想來還是有些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