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放開她,衝你來?”
我似笑非笑的衝她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裡滿是戲謔。
她成功被我惹火了。
“白藍,你到底怎麼回事?!”她氣沖沖的對白藍說。
白藍一臉若無其事。聳聳肩說:“那一個玩膩了,想換一個玩玩怎麼了?”
“你……你跟他?”莎莎指了指我,難以置信,一副消化不良的表情,一把拉過白藍,說:“你跟我走。”就拖着她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她是嫌棄我的,至始至終都充滿了嫌棄,就連她的好朋友在一起,對她而言都是無法容忍的。
我怔怔的站在陽臺上,神色有些落寞。
不過一會兒,莎莎便折了回來,沉着臉,瞪着我說:“白藍有自己喜歡的人,你不要打白藍的主意。”
我忍不住笑了笑,“你憑什麼說是我在打她的主意。”
她說:“猥瑣男,我一看你就不像是什麼好人!你接近白藍,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說:“我的目的,自然是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人麼。”她說,“我最討厭的就是小三,尤其討厭,當了小三,還那麼理直氣壯的。你知道你這張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多噁心人麼?”
我微微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一個長得帥的人說出這句話來就不噁心了?”
她說:“對,起碼沒那麼噁心人。”
一股無名的火躥了上來,我忍不住對她低吼道:“杜蘅,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以貌取人!”
她盯着我,一字一頓:“我很想忽略你的臉,但是你的內心比你的臉更醜陋。”
我呆呆的盯着她,那一瞬,竟覺得她難以理喻。
此刻,她的話就像一把刀子一樣,剜得我的心臟鮮血淋漓。
我的內心比我的臉更加醜陋?
我全身上下,唯一變化的,就只是我的臉而已,再次站到她面前,她告訴我,我的內心,比我的臉更加醜陋。
爲什麼,爲什麼只有在黑夜的時候認得我,在她看不見我臉的時候,纔敢承認,那是我?
心中忽然涌起一念,抱着那分視死如歸的心,我對她說:“莎莎,你閉一下眼睛。”
聲音低沉,帶着幾分顫抖。
我已經閉上了眼睛。內心波濤洶涌,一直在揣測她得知真相的神情。或許,她能像夜裡一樣,在看不見我的時候認出我,然後,她就會知道,我是誰……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會留下,還是會失控的轉身離開?
許久,發現沒有任何反應,才發現她仍睜着一雙眼睛,譏誚的看着我:“你有病吧,你想怎樣?我幹嘛要在你的面前閉上眼睛?”
轟隆一聲,我的內心此刻是崩潰的。
我拿她沒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好。”我連說了幾聲好,終於轉身離開。
經過門口的時候,看見白藍歉意的站在那裡看着我,對我吐了吐舌頭。
在公交車站等車的時候收到白藍的危險:“對不起,好像事情的發展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我:“你想象中的是怎樣的?”
白藍:“她肯定不會看着我跟你在一起的啊,要覺得我真的要劈腿的話,她絕逼會救我於水火,找你做思想工作噠。這樣,你不就有切入點和她聊下去了?”
我感覺有點醉,要知道白藍腦袋裡是這個想法,我剛纔配合她玩那麼弱智的遊戲,真是腦子被槍打了。
我:……
白藍:“可是沒想到,她似乎比我想象中還要討厭你,原本,以爲她起碼能心平氣和的跟你嗶嗶一通,沒想到,直接把你罵得狗血噴頭,你究竟做了什麼,讓她這麼反感?”
我也不知道。
這個問題,我一直在糾結。
爲什麼我換了張臉,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的反應會那麼大。
是夜,作爲補償,白藍答應晚上幫我引開祁星,給我和她兩個小時。
我關了底下所有的燈,彈了半曲天空之城,靜靜坐在房間裡等她。
不過須臾,聽見大門“咔噠”一聲響,她下來了,我聽見客廳裡有動靜,她摸索着,擰開我房間的門。
“子陌,子陌你在麼?”她一路摸索着,有些跌跌撞撞的走進來,我沒有出聲,一直冷冷的盯着她。
她摸到我的臉的時候笑了出來:“原來你在啊,這麼不出聲啊。”
我說:“我只是想看看,不出聲,你是否也能找到我。”
她的手順着我的臉往下摸,摸到我的肩膀,手臂,和身體,然後貼在我身畔坐下,她的手仍然掛在我的胳膊上,所以這個姿勢正好靠在我懷裡。
我直接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我的腿上,讓她轉過身來看我。
“怎麼了?”她的聲音有些嬌嗔,和白天的冰冷和嫌惡天壤之別。
藉着窗外的月光,我定定的望着她的臉,恬靜而美好,如果摘下她的面罩,我一定能看到此際她的目光也是溫柔如水的,是一如既往讓我心動的摸樣。
她愛的是我的什麼?我忽然迷茫了。臉?她愛的,真的,只是我之前的那張臉而已嗎?
“怎麼不說話?”她眉心輕輕一蹙,伸手撫上了我的臉頰,我抓住她的手,問了我從未問過她的一個問題。
一個,我曾經不屑於去問,覺得很傻的問題。
“你愛我麼?”
她“咯咯”得笑了起來,問我:“怎麼了?”
我認真的說:“我就是想知道。”
她直接攀上我的脖子,吻住我的脣,我推開她,微怒道:“回答我。”
“你今天怎麼了嘛,怪怪的。”
她起身,她越是避而不答,我就越是生氣,一把扯過她,把她拉到了牀上,力道有些大,她的身體彈了一下,生氣道:“桑子陌,你小心孩子!”
我下一秒就覆在她身上,避過了她的腹部,手肘撐在枕上,她的臉近在咫尺。我注視着她,我想望着她的眼睛,卻始終隔着那個黑色的眼罩,幾次鼓起勇氣想扯下來,都作罷了。
“你愛不愛我?”我又問了一句,任性的想要得到答案。
其實,這個問題,不過就是個鋪墊而已。我知道,她最後一定會被我磨得說出“愛”這個字,然後,我就要對她問出我的那個困惑。
誰知,她竟斬釘截鐵的說了兩個字。
“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