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先生,結果怎麼樣?”易陽急急地問道。
聽黃先生說得那麼歡快,他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對方和祁六爺談得很好,事情有了轉了。
易陽既不會去爲祁六爺做事,也不想得罪那個惡霸,如果黃先生和對方找到了平和處理這件事的方法,那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能讓一直有所擔心的他們鬆口氣了。
“結果很好啊!問題能解決了!”黃先生走上來,笑盈盈地握住易陽的手,高高興興地說道,“小易,別急,坐下來聽我慢慢跟你說。”
“那就好了。”易陽歡喜道。
隨後他和黃先生坐了下去,詳聊此事。
“黃先生,事情是怎麼處理的?祁六爺怎麼說?你剛剛不是說他還有一個要求嗎?是什麼要求?”坐下來後,易陽連聲問道。
儘管黃先生說沒事了,但他心裡還是有頗多疑問,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那天他從祁六爺家離開的時候,對方態度可是非常堅決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向黃先生妥協了,想必有什麼附加條件,而這個事情也沒那麼簡單,可能還是在爲難人。
只聽黃先生說道:“祁六爺只要你答應他兩件事,第一件是以後你別再干涉他的事情,就是不要再鑑定他手裡出來的東西。”
“這個……好吧。”易陽想了想點下了頭來,這個事情他自然可以答應對方了,反正他也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只要東西跟他沒有關係,沒有涉及他的利益,那就沒必要過問。
這一行就是這樣的,假冒僞劣產品充斥着市場,比真品還要多,就算想管也是管不來的。
“小易,那意思是你答應了?”黃先生問道。
“嗯。”易陽點頭道,“這個要求我答應他,我不會刻意去管他的事的。”
祁六爺手上有那麼多“明仿”,防不勝防,他可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應付。
反正想要經過他手的“明仿”也逃不過。
“那就好了。”黃先生欣慰道。
“第二個要求呢?”易陽隨口問道。
黃先生回答道:“第二件事是這樣的,他要你幫個忙。”
“幫忙?幫什麼忙?”聽到這話時,易陽眉頭瞬間又皺了起來,祁六爺要他幫忙,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他可以不管他向外界售假的“明仿”,但是也不會幫他做什麼壞事。
如果只是鑑定件東西,那倒也無所謂了,硬着頭皮做一下罷了。
可如果是其他什麼讓人爲難的事情,那就沒得商量了。
黃先生頓了頓說道:“之前祁六爺不是有一批海歸瓷嗎?本來他要放在榮寶齋拍賣公司拍賣的,但被你鑑定出來了,現在瓷器賣不出去了,堆積在那裡……”
“那又怎樣?”還沒等黃先生把那話說完,易陽就淡淡地說道,“那是他自己的事,我當時又不是針對他的,我只是受榮寶齋的人所託,客觀地給那批瓷器做鑑定。現在瓷器退回去了,那他自己處理啊,我不再管就是了。”
黃先生那番話雖然還沒有說完,尚未提到祁六爺的要求,但是易陽心思敏銳,他隱隱想到了對方的刁難之意。
“小易,你先別激動。”黃先生忙搖頭道,“事情應該沒你想的那麼複雜,祁六爺不要求別的,就是想請你幫幫忙,將那批瓷器順利出手。”
“我怎麼幫?”易陽冷笑道,“難不成叫我吃下那批天價贗品官窯瓷?就算我答應他,我也沒那個資本,吃不下啊!”
果不其然,祁六爺要他怎麼做,幫着走掉那批高仿瓷器,這是他最牴觸的事情,自然不會答應了。
他雖然可以答應從此不再插手管祁六爺製假售假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絕不會做他的幫兇,爲虎作倀。
這是他易陽在這一行立足最基本的原則,絕不會改變。
“那當然不會強迫你收下了。”黃先生笑吟吟地說道,“祁六爺的意思很簡單,你現在在京城這一邊很有名望了,有誰不相信你的眼光呢?祁六爺現在又想辦法聯繫上了一個大買家,但是那人可能不大相信,需要找人鑑定。如果你能出面做下鑑定,幫祁六爺他們說和說和,那想必那老闆就不會懷疑了,而這筆生意也就會順利做成。祁六爺還說了,等這件事辦成後,他不會虧待你的,還會好好感謝你,至於你之前和他的過節,那也一併購銷!”
聽完黃先生那番熱情相勸的話之後,易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祁六爺終究還是沒有放手,要他做違心的事情。
這個要求簡直比做什麼顧問還要過分,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小易,你笑什麼?”見易陽乾笑不止,黃先生疑惑道,“這個要求總比強迫你留在他那裡做事的好吧?小易,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祁六爺那個人真的不好對付啊,爲了說和,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這個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易陽斬釘截鐵地回絕道,“我肯定不會答應!黃先生,你好糊塗啊!”
“怎麼?!”黃先生臉色一變,神情凝重了起來。
易陽苦笑道:“這個要求你還答應他。你怎麼不好好想想?祁六爺這是要拉我下水啊!萬一那事情暴露了,那我怎麼做人?以後怎麼在這一行混?”
黃先生搖頭道:“應該不會的,那種瓷器除了你,乎誰也看不出來。如果你不說出去,那還有誰知道呢?”
易陽說道:“即使別人看不出來,我心裡也過意不去的,反正這種事我是絕不會參與的!黃先生,如果爲了我好,就請你別勸我了,那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哎”聽易陽語氣那麼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黃先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本來我是怎麼想的,這個事總比你和祁六爺徹底撕破臉皮的好,如果你不答應他這個要求,又不願意做他的藝術顧問,那事情恐怕就很難控制了啊!黃先生的爲人我比你更清楚,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所以我很是爲你擔心。其實你幫他把這批貨走掉,沒關係的,你初入這一行可能還不懂裡面的潛規則,別說是一般的私人之間的交易,就算是在大型的拍賣場合,東西也未必一定是真品,所以爲什麼拍賣公司不保真,就是這個原因了,買賣只是賣方和買方之間的事情,賣方願意賣買方願意買就行了。再說了,古玩行的古董沒有真假之分,只有好壞之別。”
“話雖如此,但我不會考慮的,別人怎麼做我不管,但我的原則是不會知假賣假!”易陽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道,“黃先生,謝謝你,我知道你是在爲我考慮,但這個事情我真不能答應,你也別勸我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那好吧。”黃先生鄭重地點下頭來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不勉強了,不過我得把你的態度跟祁六爺說一下,看還能不能說通說通。”
“嗯,有勞了。”易陽感謝道。
兩人再坐了一會兒之後,黃先生便道別離開了酒店。
送走黃先生後,易陽回到客房。
這時慕老和白文他們都等候在那裡。
“易陽哥,事情怎麼樣了?”
一見到易陽,白文就起身快步迎了上來,急忙詢問有關情況。
“小易,黃先生怎麼說?祁六爺那邊的態度怎麼樣?”與此同時,慕老也走了上來,着急地詢問。
這個事慕老他們甚至比易陽本人還要擔心,因爲他們比易陽更清楚祁六爺的爲人,那就是一個惡棍,在京城古玩圈簡直無惡不作,令人指。
易陽便將黃先生轉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白文他們說了,聽完之後,白文和慕老憤慨之餘又愁眉深鎖,深感這件事情越來越嚴重了,眼看一週的期限馬上就要過去,如果易陽沒有什麼交代,那祁六爺很有可能會採取什麼下作的行動,傷害易陽。
“易陽哥,那個事肯定不能答應他!”白文氣呼呼地說道,“你不要太擔心了,有我們站在你這一邊了,我諒那個祁六爺也不敢亂來,如果他敢動你一根寒毛,那我絕不會放過他!”
“呵呵,沒事,我不擔心。”易陽淡淡一笑道,“該來的總會來,怕也是沒用的。”
下午沒什麼事,傍晚時,易陽他們嚮慕老道別,因爲易陽已經和6老約好了,今天晚上要去陸家談什麼重要的事情。
嚮慕老告別後,6雙雙開車送易陽和白文過去見6老。
沒過多久,易陽他們便來到了陸家。
但是出來迎接他們的不是6老本人,而是家裡的保姆。
“雪姨,6老在家吧?”易陽問道。
那女傭點頭回答道:“6先生在家的。”
隨後她把易陽他們請進了家,但奇怪的是,客廳裡也不見6老的身影,想必他在廚房或者其他的地方做什麼事。
“雪姨,6老呢?他現在正在忙什麼事麼?”易陽問道,他心情有單迫不及待了,只想早點見到6老,然後等着對方收自己爲徒,向他學高強的武藝。
雪姨回答道:“6先生吩咐好了,說如果你們來了,那就帶你去找他,他在樓上。”
白文笑盈盈地說道:“易陽哥,那我們這就上樓去找外公吧。”
他也躍躍欲試了,想早點見到外祖父,看對方到底是什麼個意思,是不是真的要收易陽爲徒。
雪姨卻搖頭道:“小,你和雙雙在下面等着吧。6先生只讓小易一個人上去。”
“哦?”白文驚疑道,“爲什麼?”
不過他隨即明白了什麼似的,連忙說道:“那好吧。易陽哥,你上去找外公,我們在下面等着你。”
“嗯,好的。”易陽好生答應着,然後他在雪姨的帶領之下朝樓上走去了。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間房裡,當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情形時,易陽眼前豁然一亮,同時大爲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