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那些,他不知道的事(4000+)
他的確,一直都那麼遵紀守法,赴湯蹈火地爲這個國家執行着自己的使命。。。
可今早她打開門出來的時候,死死攥着她的手,他第一次不想再這樣。
他弄不懂爲什麼死刑會是這個國家的最高刑罰,死明明就是解脫,那算什麼懲罰?憑什麼她也那樣循規蹈矩,卻還是有人會用那樣殘酷的方式,去對待她?憑什麼這樣的人,死了就算禾?
霍斯然點點頭,深埋着的黑眸擡起,宛若淬毒的利劍,在黑暗中閃過一道冷厲的寒光,那道光落到雲菲臉上時,她的心被懼怕逼到了極致,悽慘地叫了一聲就要掙扎着爬起來跑,肘部卻被一個鋼筋般有力的大掌鉗住,砰得一聲重新摔落回了角落裡面,接着肘心一陣尖銳地扎到肉裡的刺痛讓她再一次悽慘痛叫出聲,不知是什麼東西,冰涼刺骨地,伴隨着尖銳的痛被注射到了她的身體裡面妲。
寒峰驟然一震!!!
他單手扶着桌子,在那一瞬幾乎要衝動到衝上去制止!但霍斯然陰森如地獄羅剎般的神情卻嚇住了他。
他什麼都不能做,能做的只有守着門,讓這種懲罰繼續。
那藥,這女人不知給多少人用過,她自己是不是,也該嚐嚐這種滋味?
“……”銀色針管的針頭有半分米長,從肘間拔出來時,熱熱的血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衫。霍斯然指指腹牢牢地按住鍼口,不讓那藥性流出來半滴,垂眸睥睨着她問道:“這藥,要多久纔會發作?”
雲菲從劇痛恐懼中回過神來,眼角掛着淚,慘白的脣瓣張着,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已說不出話來。
“你都會看見誰?”會看見當年的林亦彤嗎?看到她半個背背鮮血浸透,一步步往懸崖邊退的模樣。
“……”雲菲低低哀鳴着,從一開始的啜泣到大哭,無聲的大哭,嗓音從胸肺裡憋出來,如蚊蚋鼠蟲,“救我……爸……媽……救救我……”
門外,尤佔勇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上前來敲門。
寒峰一怔,走過去,手在半空猶豫了一下,卻是緩慢而堅定地,將門上了鎖。
不出幾分鐘,那藥性就在血液裡沸騰起來,雲菲迷濛地擡起眸,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個輪廓。
“洺止……”她啞聲叫着,想攀爬着他的肩膀坐起來,低頭卻看見他鉗着自己淌血的肘,一時以爲姦情敗露,顫聲道,“洺止你……聽我說……我是愛你的……我是出軌……但我連養的男人都像你……我受不了那種每天照顧一個殘疾的生活,可我是愛你的……”她感受到了他臂膀的僵硬和冷漠無情,聲音頓時變得如泣如訴,“真的,你不知道我因爲愛你都做過什麼,我連人都爲你殺過,你知道的,洺止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
手銬在冰冷的房間內碰撞發出聲音,震顫心絃,陸洺止卻沉吟幾秒便掐起她的下顎,如嫌棄污穢般離自己遠一點:“你是怎麼殺的?再跟我說一遍。”
“……”雲菲倒吸了一口涼氣,想起當年的事就覺得渾身冰涼,努力讓自己笑起來,化解恐懼,“你知道的,我……不過就是藉機行事……林亦彤早就想離開霍斯然了,她要自己走,誰都相信……我不過是編了個保鏢公司的理由,就誰都相信了,哈哈……”
陸洺止掐着她下顎的變得如鐵筋一般,猩紅的眸如同野獸。
“她早就想要離開?”
雲菲快要窒息,在強勁的藥效中都能感受到骨骼的斷裂聲了,顫抖着握住他的手:“洺止……疼……”
“我把她裝到車上帶走的,你知道的……可我知道醫院和路上都有追蹤器,但是……隧道里卻沒有……我就是,在那裡換的車……讓霍斯然跟警察最後追蹤的時候,就只能追蹤到那個漁村……那裡……掘地三尺都什麼也沒有……”雲菲想笑,骨頭卻痛到了極致,“可是她死的樣子,好可怕呀……我從來都沒有殺過人……手上沾血好可怕的……拿刀刺不死她,是她自己不小心快要掉下懸崖去的……我當時就想……不如摔死她……這樣她摔死後的樣子,我就看不到了……”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拿高跟鞋尖銳的跟狠狠踩上了她的手指。
滾燙的眼淚,被刺激地掉下濃重的一滴,嗓音帶了哭腔:“可我卻做了那麼多年的夢,夢見她腦殼都摔裂了爬起來找我索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
眼前健碩如鐵的男人,卻已快要跪都跪不住。
如果可以,他當真想要在
這裡殺了雲菲,她所承受過的痛,他在這一刻那麼想讓這個女人一點點嚐遍!!!
寒峰察覺了他的異樣,忙衝上去按住他的肩膀,嗓音黯啞着低吼:“首長!”
如果他再不輕點,當真會在這裡弄死雲菲的。
“……還有呢?”霍斯然努力壓下胸膛裡奔騰的嗜血殺氣,怒與痛,“除了這些,你有沒有再做過別的事?對林亦彤,對她們母女……她死前,你都對她說過什麼?”
雲菲呆愣愣的,在深度的幻化和催眠中連痛都感覺不到,傻乎乎地笑:“我強要了她們家的房子,就因爲洺止你說,你喜歡。”
“她去軍區上班的時候,我找人他媽的擾過她媽媽,砸過她家,她都不知道。”她笑得更開。
還有一件事,模模糊糊地,在最後,她想了起來。
“還有我姐姐說,要讓那個賤人婚內出軌,我就在她旅店房間門口,放倒了顧景笙。”她擡頭看他,如孩子一般笑得得意,“這個你不知道吧?我也是爲你做的。可我沒有想到當時……顧景笙意志力那麼強……他們當兵的,都練過的……所以我那次花了好多錢……纔買到那麼大的劑量……”
她恍惚着,恍惚到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你說怎麼會有人,喜歡的人脫光了在自己面前,都能剋制着不碰呢……是別人的老婆又怎麼樣,碰了,不就是你i的了麼……連藥都不管用,我只能催眠他說,已經發生了,那件事已經發生了……還有林亦彤……都好傻……我下了催情劑給她的呀,她把自己掐成那麼個豬頭樣卻就是不從……記憶太過清楚就不好抹了,我就把他們全都弄暈!”
她擡起眸子,有些後怕:“這些我姐姐不知道……我沒敢跟她說,他們根本就沒發生……後來我卻覺得,挺好的,尤其是林亦彤,她自己隱約知道沒發生,卻說什麼都沒人信,連顧景笙都不信……多好玩?尤其到最後還弄出個孩子,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的孩子……哈哈……我以爲她會羞辱到自己跑去打掉孩子,然後等我殺她的時候就能告訴她你這個蠢貨,親母殺子,你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而這一切的過程,卻大多都是自顧自說,秘密在自己心裡憋得久了,她恨不得全都說出來,一吐爲快。
而她卻沒有看到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個面如土色,一個震驚僵硬。霍斯然慢慢地鬆開了手,因爲使不上力,他多想再聽一遍,一個字都不漏地,再聽一遍,可不曾想剛剛直着腿彎站起來,那巨大的震驚就讓他連站都站不穩。
寒峰衝上來撐住他,可撐着他的手也在劇烈地顫。因爲當年那件事他雖然不是當事人,可他卻是從頭目擊到尾的。他耳邊還有那一聲槍響,那百般次的辱罵羞辱,還有林亦彤從警局裡面走出來時,蒼白的小臉上那茫茫的表情,刺得他整心臟都那樣悶痛,痛得,連呼吸都不能了。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清晨再到醫院時,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秦芳容好不容易從院方下來一次,進到心胸外就看到林亦彤戴着聽診器,手執筆落在病歷夾上,卻一動不動的樣子。
“做什麼呢?刻字?”她故作嚴肅地說了一聲,眼前的小女人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秦姐。”她淺笑起來。
“昨晚怎麼回事?驍驍說你一個人走了,找不到你,才獨自回家來了。”
她纖指不斷地按着筆帽,按下去又彈上來:“沒有什麼。昨晚,心情不太好。”
秦芳容檢查着她們科室的出勤情況,看她一眼:“他又過來找你?”
筆帽最後一次彈上來,她小臉恢復了一片淡然如常,說:“是來找過,不過沒事,”她道,“晚上我回去吃飯,不過可能要晚一點,我要去警局一趟。”
她一個早上已經想得足夠清楚,一直以來因爲怕這個怕那個,也沒有證據纔沒戳破雲菲的事。可現在事情已經全都說了出來,她就要爲自己那一次失去的“命”博一次,警方最後處理成什麼樣無所謂,她,不能白死。
秦芳容的手一抖,明顯知道了好像是什麼事。淡淡勾一下嘴角,合上出勤記錄:“我倒覺得沒有必要。那位首長雖然對你溫厚,但對別人來說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你難道還擔心,傷害過你的人,他會放過?”
這一下,林亦彤的心猛然一震,好不容易做下的決定,竟就這樣開始動搖。
她纖手按在病歷夾上,擡眸間想
起今日出門時霍斯然的樣子和神情,隱約後怕着他要去做什麼。她的指骨都被他攥痛,那慘白的脣瓣摩挲過她指尖的時候,微癢酥麻,她清楚聽見了這個男人內心最深處的愧疚、脆弱、與最卑微的乞求,震得她心房都微顫,再狠的話都堵在嗓子口,說不出來。
她心裡是那麼那麼清楚,那些事,他是不知道的。
她一廂情願地把他想成惡魔,想成冷血動物,可卻是自己強迫自己不去想,如果他那時當真知道,會如何做。
腦子很亂。
亂得以至於秦芳容說那句“我先上去了”,都沒聽見。
“林醫師,林醫師!”小樓興奮地跑進來,“你快去看,那個姓裘的部長醒了!”
她心裡頓時一緊,拿着病歷夾聽診器就往外走:“他身體有不舒服麼?”一醒來就叫醫生。
“額,不是,”小樓邊走邊解釋,“他沒說叫醫生,他就說,把那天跟他說話的那個女孩兒叫過來……”
什麼?
她擰眉,對“女孩兒”這種說法有些牴觸。
推開病房的門,較那天來說,他身上插着的管子又多了一些,生命垂危之間,喧鬧過後,誰還在他身邊?
林亦彤小臉微白,剎那間有些想起自己孤老終身的母親,搖頭將思緒甩出,走過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氧氣瓶和各項數據指標,問:“哪裡不舒服?”
裘部長戴着氧氣罩慢慢睜開眼,伸手,想把氧氣罩摘掉。
她蹙眉,決定只聽他說一句話就好。
“你跟雲青海一家……是個什麼關係……”那天在激憤痛心中,他是隱約,聽出幾分端倪的。
她蹙眉更深,看來是要多跟他聊幾句了,“我媽媽,是雲青海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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