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一戰,一觸即發。
柱臺上,兩人的身影都已不見,只有一條劍龍,一隻鸞鳳,遙相對立。
忽然,他們幾乎同時動了。
衝撞是最原始,最野蠻,也是最有效的比拼,拋卻了招法,拋卻了防守,這是修爲與絕對力量的一計硬抗。
其中伴隨着龍吼與鳳鳴。
“嘭……”
震耳欲聾的轟鳴響起,整個武鬥場都被震的劇烈顫抖,四面都蕩起了狂風,以爆裂爲中心,開始向八方席捲。
一聲刺耳的,兵器碰撞的聲音傳出,下一刻,一團巨大的蘑菇雲涌向了半空。
兩大真靈都已消失,李沐雪與凌滄笑現出了身影,這時他們相距不過五步,背對而立。
兩人手中持劍,劍已驚人的頻率,在劇烈的顫抖和悲鳴。
“當!”
李沐雪手中雪白色的劍,隨着一聲哀鳴,斷成了兩截,掉在了臺上。
凌滄笑的劍在顫鳴中,一袖珍的鯊龍靈相在劍上浮現,躁動的劍體,漸漸開始平靜下來,最後終歸於沉寂。
沒有人發現,一根秀髮,輕盈的飄落在了劍背之上。
“這就是圓滿境的實力,如果不是這十米高的柱臺,武場必然遍佈狼藉。”
“剛纔他們化成真靈而戰,真如傳說中離淵境高手的蒼靈法體!”
“這不奇怪,要不怎麼說,圓滿境其實就是對第四境-化龍離淵的前瞻,達到這境界的,只要不夭折,必然能夠修煉到那種境界!”
李沐雪看着地上的一截斷劍,臉上露出了一絲傷感:“我還是輸了……謝謝!”
他的謝語說的莫名奇妙,至少全場的觀衆是這麼認爲的,因爲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看的到劍上的那一根秀髮。
凌滄笑邊把劍歸鞘,邊說道:“你的劍因我而斷,我會煉一把比之更好的還給你!”
“凌滄笑……勝!”
隨着裁判官高昂的聲音,觀衆席沸騰歡呼,不絕於耳。
玉璃劍碑這時已經出現了十人的名字,凌滄笑赫然排在第一位。
“按照本屆的規則,第三境的選手,有直接參加明年大試的資格,不在這十人之列,但是,本屆的武魁總是要產生的,爲了公平起見,今天將只進行一場比試,決出明天最終武魁之爭的人選!”
衆人嘈雜聲響起。
“我一直關注着備戰席,似乎沒見到那三個第三境的高手啊!”
“他們自持身份,怎麼會與照玄境修爲的人爲伍,高手總是要最後出場的。”
果然,那裁判官話音剛落不久,武場入口的大門就已經打了開來,出現了一行三人,每一個人都不曾落與旁邊的人半步,傲然之色顯露無疑。
隨着三人亦步亦趨的走來,衆人逐漸的看清了三人,最明顯不過的身份:其中兩人,分別穿着青犀劍派和璃月劍派的長老服,另一人,則是身穿獸面服的楚決然。
侍者欠身,恭敬的把籤筒舉到齊眉,向着三人走來。
……
忽然,此起彼伏的驚歎聲響起。
原來那十米多高的柱臺,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其上的龍蟒盤雕,像是活了過來,開始在柱體上盤旋遊走,最後竟然消失不見。
接近着柱臺開始縮短,化成了無數塊相同大小的磚塊,像是流水一樣,均勻整齊的鋪在了地上,把武場的地面瞬間鋪就了一層鋼鐵。
主席臺上,宛雲天結印的右手,緩緩的收了回來。
第三境高手能凌空虛度,顯然柱臺也就失去了該有的作用。
凌滄笑作爲一名匠造師,看着高大的柱體,瞬間全都化成了鋪地的剛磚,心中震撼難當,知道這是一件了不起的防禦類寶器,能鋪地,必然就能凌空搭建,這的確算的上是瀚瀾最後守城的一道堡壘了。
抽籤結果已經出來,楚決然暫時輪空,剩餘兩人蔘加今天最後的一場比試。勝利者明天將與楚決然決鬥,如果明天楚決然勝,排名既定;如果輸,他將繼續跟今天的落敗者,爭奪第二的名次。
日落西山,但離即拉的夜幕,至少還有三個時辰。
凌滄笑悄然的走出了武場,對於即將開始的那場第三境強者的比武,他並不感興趣。
“凌兄!爲什麼不觀看這場比試,也許對明天你決意的那場比試,有啓發也說不定!”
凌滄笑的身後跟着李沐雪,李沐雪的身後跟着風小邪。
“我今天的比武已經完成,也就沒有了再待下去的必要,有這時間,不如去喝幾杯酒來的爽快!”
風小邪嘿嘿笑道:“凌兄果然豪氣干雲,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李沐雪眼露無奈,微微搖了搖頭:“我帶你們去,有一個地方的酒,比浮屠酒樓的還要好!”
……
雲香酒巷,醉落孤鴻。
他們來到一個小巷子的酒館,兩側寫着的這麼一句輓聯。
三人剛走進去,就看到了趴在那跟人喝酒吹牛的酒龍子!
酒龍子顯然也看到了他們,他並沒有問比武的結果,似乎早已明瞭。
“來來……這的酒是極好的,天下聞名。”
三人坐下,凌滄笑喝了,酒的確是罕世的好酒,好酒的人,相信這是永遠都無法抵擋的誘惑。
“好酒,真是名不虛傳,都說酒氣入雲,連雲都是酒香,路過的飛鴻都要被醉落,今天我喝了,我信……”
“我也信!”
“可惜啊!就是隻能喝,不能帶。”
衆人在感嘆間,又有兩人走了進來,是崑崙子與百里覆霜。
他們同樣來到了這一桌,坐了下來。
剛坐下的崑崙子說道:“不出意外,獲勝的應該是璃月劍派的弟子,那人明天八成也會輸給楚決然。”
“楚決然那血浪潮殺劍,傳自八大奇俠之一的刀雄劍梟,能勝也不算意外。”
凌滄笑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那被稱作刀雄劍梟的就是這一世自己的父親。
當初不知因爲何故,把凌滄笑寄託在他“信賴”的楚家,自己一去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凌滄笑心中始終相信,那楚家必然知道自己父親的下落,不然當初他們絕不敢對自己動殺手。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凌滄笑忽然問道,他對自己這一世父親的印象,僅僅存在於記憶。
衆人被他這麼一問,有些發愣,不知他問的是誰!
酒龍子卻是知道:“這人名叫凌九霄,刀劍雙絕,刀,是刀氣斷海浪的離浪刀;劍,是劍氣退潮水的殺潮劍。”
聽到酒龍子提起這人的真名,在坐似乎都有所頓悟,看向了凌滄笑。
一個駝背老翁,操着沙啞的嗓子,忽然插口說道:“那小子,和這幾個孩子一般大的時候,經常來我這喝酒,永遠都是那改不了的裝扮。”
“刀劍斜肩背,酒囊腰後藏。”
凌滄笑扭頭看了一眼老者,原來是這雲香酒巷的主人,酒翁。
“老人家,可知道他人去了哪?”凌滄笑看着老翁,問道。
“他有些年月沒來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他的仇人以前也在找他,據說帝國的“網羅”也探查不到,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凌滄笑眉頭微皺,這裡面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