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滄笑充耳不聞。
他隨手拔出了手中的劍。
劍是滅日魔劍,只見上面魔氣繚繞。
站在他對面的穹玉樓,看到這把劍,眉頭不由一皺。
因爲這把劍一拔出來,他手中的配劍,都在顫抖悲鳴。
要知道,他腰間的劍,可不是凡俗兵器,而是一件靈寶,能讓靈寶有這等異狀,對面那劍,最少也同樣是一件靈寶。
想到這裡,他臉色不由慎重了幾分,因爲修劍之人有思想,劍本身可沒有思想,一個不好,那劍真有可能傷到自己。
這一刻,只要有些眼力的人,都看得出這把劍的魔性。
“你必是靈寶無疑!”
“靈寶,那種珍惜之物,何等罕見,他怎麼會有?”
一隨從聞言,恨聲說道:“這有什麼了不起,殿下配劍,同樣是靈寶,而且出自皇宮,莫大巨匠之手……”
“啊~~”一聲慘叫乍然傳來。
衆人一驚,尋聲看去,一個人雙手捂着眼,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這人是申屠世家的申屠珏,有罕見的靈眸血脈……”
有人驚問:“你看到了什麼?”
那申屠珏慘叫道:“魔劍,那把劍……魔到了極致,裡面有漆星魔劍的魔氣,有人把漆星魔劍重煉了,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壓制的住,這樣浩瀚的魔氣,他不是人,他是魔……”
就在這人抱頭低吼之時。
外面的比鬥已經就要開始了。
凌滄笑把劍橫與胸前,低頭望着魔劍自語:“終於……終於要結束了。”
突然他猛的擡頭,斬釘截鐵的大吼一聲:“我只出一劍!”
對面穹玉樓,聽他一聲炸吼,眉頭大皺,他感覺到有些不同尋常,像是有什麼事情,已經偏離了自己的認知。
他也不示弱,同樣說道:“好!我就用九龍天子劍,接你這一劍!”
凌滄笑不再言語,他單手握劍,劍柄齊眉。
之後突然一個翻轉。
“六丁開山勢~~”
揮劍猛的一個揮撩。
他劍像是有萬鈞之重,魔劍揮舞到一半,像是無形之中有股巨力,阻止住了劍的走勢,凌滄笑單手橫掃的動作也越來越慢……
千鈞一髮之際,他左手握了上去,怒吼一聲,雙手揮劍,劍勢再走。
這一次的劍勢一走,像是徹底帶動了某種力量。
一個虛幻的巨人,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空,那巨人低頭看了一樣凌滄笑,大手虛空一撈,一把古樸的大斧,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巨人雙手握斧,掄斧就是一揮。
一個揮動,帶起了“咔嚓~~”一聲巨響,巨響驚起了鏡水湖三丈高的大浪。
隨即一道漆黑的天幕,就被劃了出來。
對面的穹玉樓,見到這等威勢,駭的臉上沒有了一絲的血色,死命的施展出自己的絕技。
“九龍天子劍~~”
穹玉樓劍一縱,化出了九道劍影,劍影隨即又變化成了九條蛟龍,九龍蛟影翻滾着迎了上去……
望川樓中的一干人,無一不是目瞪口呆。
驚起的三丈驚濤大浪,這時已經完全的遮蓋住了衆人的視線。
“凌滄笑施展的那是什麼招法,怎麼會有六丁巨神的神影顯化?”
“那是……六丁開山勢,我聽我父親說,本次大試最終魁首,所獎賞的那門天玄境武學,正是這六丁開山勢!”
“什麼!天……天玄境武學,凌滄笑瘋了,與殿下比鬥,爲什麼要施展,這等驚世駭俗的招法?”
“難道,他想要……”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但這着實荒謬,誰會幹那種大逆不道,嫌自己命長的事情。
李沐雪眼神中,全都是驚恐,她不明白,凌滄笑爲什麼要這麼做。
那隨從也被這種威勢,驚的傻掉了,反映過來,依舊不忘叫囂:“只要殿下少一根頭髮,凌滄笑必被滅盡九族,千刀萬剮啊!!”
三丈高的大浪,這時候已經落了下來。
衆人喘着粗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都站了起來,緊張的觀望而去……
只見天空之中,凌滄笑抱臂而立,站在鬼禽背上,這時已經遠在衆人的視線盡頭。
下方,一顆頭顱,還在半空之中打着轉,穹玉樓的人,已經不見了蹤跡,湖水已經染成了一片血紅,顯然,穹玉樓的殘軀,這個時候已經沉入到了湖底。
凌滄笑殺人而走……
所有人都呆住了,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李沐雪和風小邪,這一刻臉色都是煞白。
“嘭~”的一聲,穹玉樓的頭顱,落入到了血水之中。
隨着這一聲輕微的嘭響,所有人都跟着打了一個顫慄。
一人伸長了脖子,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道:“凌凌凌……滄笑,殺殺……殺了,八皇子殿下!”
“不……”
一聲淒厲的尖叫傳來,把在此的衆人,驚的都是一陣顫抖。
是那兩個隨從,作爲八皇子的近侍,主人身死,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穹玉樓實屬命該如此,他平日出行,必有高手暗中護佑,多少年來,從來未出過變故。
今天赴這種約,本以爲萬無一失,便把高手派遣了他處,但是誰能想到,殺神恰在今天,來取其性命。
一個隨從悲憤交加,怒視衆人:“你們這些人,護駕不力,同樣也要千刀萬剮,像那凌滄笑一樣,滅盡九族……”
這隨從話音一落,一個男子一步邁出,大喊一聲:“凌滄笑刺殺殿下,兩位近侍,奮力護駕,同樣死於非命!”
話音一落,一聲劍響,兩人的頭顱,瞬間就滾落在了地上。
這兩人作威作福,在穹玉樓被殺以後,竟然不知收斂,也算是死得其所。
而且即使這男子不出手,所有人都會出手,只因爲這是一個變數,讓兩人活着回去報喪,不定會給衆人,按上什麼樣的罪名。
一人掃了一眼地上,那兩顆面帶驚恐的頭顱,突然問道:“我們……,追不追?”
這人話音剛落,“轟隆,嘩啦”的一陣聲音響起。
大山在崩塌,滑落。
望川樓望的也正是這座青川。
聲音越來越大,崩塌越來越猛烈。
十幾個呼吸過後,衆人看到青山崩塌後的現狀,都是面露驚駭的互相對視了起來。
整座大山的山頂,這時已經被齊刷刷的削掉了。
那殺人者,恰時又喊道:“凌滄笑殺人以後,被高手施展天遁之法救走,救人者,修爲深不可測……”
衆人都是點頭。
沒有人會爲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去找凌滄笑拼命,而且目前來看,對方更是修爲大進,就剛纔的那一式“六丁開山勢”,追不上還好,真追上了,當真是誰上誰死。
之後衆人,又開始爲誰去報喪,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因爲那可是要去面對皇室的怒火,當然沒有人願意,去做這等送死之舉……
李沐雪和風小邪,也參與了討論,兩人不時的在其中和稀泥,倒也爲凌滄笑,爭取到了不少的逃脫時間。
……
凌滄笑站在鬼禽背上縱風馳騁。
他看了一眼青冥之上,心中自語:“仇人都已經授首,你們都看到了嗎……”
牛王寨的血仇,這一刻真正的算是了結。
他心中當然清楚,殺了穹玉樓這件事非同小可,甚至不用一時三刻,天下人就會展開對他鋪天蓋地的圍殺。
“縱與天下人爲敵,我又有何懼!”
心念至此,他心境豁然開朗,精神上有一種說不盡的輕鬆,像是肩上的萬斤重擔,突然之間放下了一般。
他那剛剛突破大成的修爲,感覺瞬間就已經穩固了下來,甚至還略有精進。
就在這時,他的前方,突然之間血光大閃,一個血影逐漸的從中走了出來。
凌滄笑飛馳的身形,也不由戛然而止。
那血影說話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凌滄笑定眼看去,那從血光之中,走出的這一道血影,全身就像是沐浴在血中,根本無法讓人看清他的面容。
而且給凌滄笑的感覺,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倒像是從血中誕生的某種邪靈。
在他的觀氣之法中看到,這東西血煞極爲的強烈,甚至比一把至邪上的血煞,還要強盛上三分不止。
而且這東西,根本看不到,人所具有的任何特徵,就算是他的觀氣之法,也很難判斷出,它有什麼樣的修爲。
“你是血皇宮的人?難道……你就是血皇?”
那全身血淋淋的怪東西,陰森的笑了:“血皇!就你,還不配他親自出手……”
凌滄笑聞言心中一動,他聽說過,血皇宮有四大邪老,以及一位血子,四大邪老他早已見過,給他的感覺,遠遠沒有這個東西邪異。
“原來你就是那血子,難怪對血煞如此的敏感,能夠找到我的蹤跡……”
那血子說道:“不錯,在我的眼中,你無所遁形!”
“而且!我們千辛萬苦,耗費無盡歲月,養出的那四把血器,怎會平白給你做了嫁衣!”
說着,他發出了一聲強烈的喘息聲:“我能感覺得到,你身上的血煞,非常的精純,將你帶回去,我主的血天魔功,必能一朝登臨絕頂,步入圓滿,成就血魔造業!”
凌滄笑早已知道血皇宮的人,不會對他善罷甘休,這一天,始終都會到來。
所以他不在言語,右手一握,魔光大閃,那被他收入心竅之中,蘊養的滅日魔劍,再次出現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