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庸本身也是個愛打抱不平的性子,尤其見不得恃強凌弱之輩,有徐默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撐腰,他更不會害怕,於是不再說話,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繼續喝酒看戲。
徐默看着已經王林血肉模糊的臉,笑道:“一會你爹來了,看看他能把我怎樣!”
王林哼哼兩句,不知是罵了什麼,徐默也不在乎,大廳中衆食客有怕事的已經付了飯錢走了,看熱鬧的人也不多,都是害怕一會兒王衛欽到了累及自己。
三樓雅間的一干人等仍是趴在欄杆上看戲,也在討論徐默的身份。
身材豐腴無比的姚青薇笑道:“王衛欽來了的話,這場戲就更好看了。晉王第一心腹遇上新近紅人,到底誰會贏呢?”
翠兒笑道:“王衛欽武王實力,捏死徐默還不容易?”
老王卻道:“徐默現在可是風光的很,我看王衛欽即便來了也不會動手。”
大廳一時之間冷清許多,只剩三兩桌不怕事兒的食客還打算繼續看熱鬧,徐默一手抓着王林的肩膀,坐在高臺的臺階之上,一臉笑意的等王衛欽。
不一會兒,王衛欽帶着數十個武宗來了,人卻還未進大廳,聲音已是傳了進來:“誰敢打我兒,作死麼!”
話音一落,王衛欽邁着大步氣勢洶洶的進了大廳。
“王統領好啊!”徐默大喇喇的打招呼。
王衛欽看看徐默身邊的血肉模糊的王林,先驚後怒道:“徐默,你這是何意?”
此言一出,圍觀的衆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方臉少年便是徐默,怪不得敢這樣教訓王林。
王林也自是知道徐默這個人,但他可不信王衛欽不會替他報仇,在臺上支支吾吾的對着王衛欽胡亂比劃,模樣十分悽慘。
徐默提着王林一扔,像扔沙包般把王林扔了過去,王衛欽心疼的接了過來,看着癱軟的兒子心內怒意更盛。
王林被打得不能張嘴,只拉着王衛欽的袖子一個勁兒的搖,目中的淚混着血流了下來,那種委屈勁兒可別提了。
徐默笑道:“王統領,你這兒子大庭廣衆之下侮辱民女,這可是犯了王法,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再三勸解,可他不聽,所以只好替你教育教育他。”
王衛欽哪能聽進徐默的話,只道:“你這般欺辱我兒,要怎麼算?”
徐默道:“王統領,咱們可得講道理,你兒子欺人在先,我只是路見不平而已,你這兒子這般囂張跋扈,藐視王法,我都替你看不過眼,所以出手也是爲了他好。”
徐默現在與王衛欽也是同一品級,身份地位相等,別看只有十五歲,卻真的比王林高一個輩分。
王衛欽看着徐默雙眼泛紅,埋在袖中的手已是怒極而抖,可他還真能壓得住。現在徐默是晉王跟前的大紅人,又是三仙宮宮主,國師的妹婿,這三個身份加起來當真讓他不敢動,可兒子被打成這樣,王衛欽也不想善罷甘休。
王衛欽冷冷道:“你過來跟我兒道歉,我便饒了你!”
徐默淡然笑道:“我還沒讓他向那位姑娘道歉,王統領卻讓我給他道歉,這是何道理?莫非王統領覺得自己實力強橫,便要欺人?”
王衛欽老鷹一般的眼睛已是噴出了火,咬着牙道:“給你臺階你不下,還真以爲我不敢收拾你?”
徐默仍是笑道:“王統領實力強橫,我這個後生小輩自是不敵,不過這件事誰對誰錯有目共睹,我要是你,就帶兒子回去好好教育,免得壞了自己名聲!”
王衛欽被堵得語塞,一雙保養的如少女般的手已是忍不住露了出來。
“徐默,今天這件事不管誰對誰錯,我都要替我兒子討個公道,今日你是怎麼打他的,我便怎麼打你!”
說着話,王衛欽一雙手上已是凝聚魂力,一股無形的氣勢立時發散,迫得廳內衆人都極爲難受。
徐默見王衛欽動了真格的,面色也凝重起來,王衛欽武王天境的實力他自是不敵,可方纔出手打王林時,他便不會懼怕王衛欽的到來。
“王統領,既然你這般不講道理,我徐默也不會怕你!”
說罷,腳下已是暗運飛火流星步,手中捏好彈天指訣,只要王衛欽一動,他有自信可以承受一擊,況且徐默算定王衛欽不敢動手殺他。
王衛欽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正要動手,卻見一個穿着官服的中年走了進來,“王統領,徐宮主,這是何必呢?”
王衛欽回頭一看,見是三品侍郎蘭友海,便道:“蘭友海,你是要管閒事?”
蘭友海瘦臉笑道:“王統領,您知道,這海華樓是我兄弟的營生,還請高擡貴手啊!”
蘭友海這個侍郎雖不是武官,但在王庭之中混跡多年,也有些人脈勢力,不過王衛欽並不把他放在眼中,只道:“即是你兄弟開的,徐默在這兒打了我兒子,你還想做和事老?”
蘭友海賠笑道:“令公子所有的醫藥費我全出了,另外多賠三十萬金幣送到府上,還請王統領消消氣可好?”
王衛欽有了臺階,便散去魂力,又將手埋在袖中,冷笑道:“徐默,我就給蘭侍郎一個面子,今日放過你,希望你以後好自爲之!”轉臉又對身後武宗道:“走!”
既然王衛欽已做了讓步,徐默也不好再說什麼。
王林自是不願意,拉着王衛欽的袖子不走,卻被王衛欽一個眼神逼得放了手,在兩名武宗的攙扶下出了海華樓。
看着王衛欽走出了海華樓,蘭友海這才長吁了一口氣,跑到徐默面前道:“徐宮主,王衛欽在王都是出了名的疼兒子,您可真敢打!”
徐默笑道:“他那兒子太過蠻橫,不打怎行?對了,那三十萬金幣不能讓蘭侍郎出。”說着拿出張三十萬的金票就要遞給蘭友海。
蘭友海推脫道:“徐宮主請收回吧,這事兒是發生在海華樓,我出錢解決自是應該的。”
徐默又說要給,蘭友海說什麼也不要。
徐默便道:“那徐某先謝過蘭侍郎了,改日再過來請蘭侍郎吃飯。”
蘭友海提醒道:“王統領這怕是記恨上你了,徐宮主以後要小心些啊。”
徐默不知這蘭友海爲何對他這般客氣,只笑道:“謝蘭侍郎提醒,徐某先告辭了!”
“客氣客氣!”蘭友海笑呵呵的看着徐默。
徐默便叫了於庸要走,於庸卻說等一會,然後跑到後臺將胖忠與小梅帶了出來。
徐默看見不禁笑道:“於庸,領悟的挺快啊。”
於庸略顯尷尬道:“他二人已無法在海華樓呆着,不若領到三仙宮,咱們以後也需要他們。”
徐默點點頭道:“隨你!”
胖忠與小梅此時都跪下來道:“多謝二位恩人!”
徐默還未說話,於庸已上前將二人扶起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老大,咱們走吧,我也要儘快安排他們住下。”
徐默道:“行吧!”然後向蘭友海再次告辭。
見徐默出去了,在三樓的翠兒不禁嘆口氣道:“好好的一場戲,又沒打起來。”
姚青薇笑道:“翠兒妹妹,姐姐怎麼覺得你好像很不喜歡這個徐默!”
翠兒道:“這等天才若成長起來,對我大漢絕對是個威脅,我自然不會喜歡。”
老王這時道:“看了半天菜都涼了,咱們進去吧。”
一樓大廳中,大掌櫃蘭友山走了出來,對蘭友海道:“這小子便是徐默?”
蘭友海笑道:“正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蘭友山道:“早知他是徐默,我說什麼也要攔住這件事,這下他惹了王衛欽可是好了,以後在王都還能好好呆着?”
蘭友海道:“事情已經生了,也沒有辦法,不過目前來看,王衛欽還不敢動徐默。哎,回去得讓雲兒去國教一趟,讓她跟文鳳說說,以後讓徐默謹慎些。”
蘭友海口中的雲兒,便是上官文鳳的堂姐上官雲,蘭友海與她成了親,是上官文鳳的堂姐夫,所以他才一直維護徐默。
王衛欽方纔也是知曉這一點,所以才肯走。
徐默跟於庸帶着小梅與胖忠回了三仙宮,於庸把他們安排在於庸隔壁的房間住下,又帶他們出去買了些日常用品,回來時,已將近傍晚。看着於庸忙前忙後,徐默也替他高興,自己的兄弟有了喜歡的女人,在他心中也是一件大好事。
徐默又準備了準備,便打算去王庭赴宴。
而他在海華樓打了王林的事,立即傳到了各方勢力耳中,最高興的當屬四王子李堯,他現在是巴不得徐默再多樹立些敵人。
晉王李延平聽說此事後,不禁有些爲難,一會王庭設宴,他不知道要偏向誰,這事兒雖然是王林有錯在先,可徐默也不該把他打得那樣慘,王衛欽這人雖然從不與人爭鬥,但誰要動了他兒子,那算是觸及了他的底線,以後的三仙宮與守城驍騎是走不到一塊了。
不過這樣也好,王衛欽本來就應該是他手中一顆特殊的棋子,李延平也不希望王衛欽跟任何人走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