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出塵又道：“既然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也不問了，你一會洗個澡，以後跟着我回楚域，其他的事情我會盡力幫助你，等你想起來了，隨時可以走。剛纔那個年輕一點的是我哥哥，他就是這樣口無遮攔，希望你不要怪他。”
徐默目露感激的點點頭，看着面前如仙子一般的少女，心內暗道：這個姐姐這般漂亮，人又好，我以後一定要報答她。
“你沒有名字，我就先叫你啞巴，等你想起來自己的名字再告訴我。”
徐默又是點點頭。
不一會兒，小二將熱水燒好，跑了兩三趟，纔將大木桶之中的水兌好。
出塵又道：“你洗吧，明日一早我來叫你。”
待出塵出了房間，徐默才脫了衣服，整個人泡進了木盆之中，甚覺舒服。
一身的黑泥退下，木盆中的水已成了墨色。
徐默高興的拍水玩，現在他的心性便有些像孩童一般，即便如此簡單的事情也能找到不少樂趣。
玩了半天，徐默覺得有些困了，才從木盆之中出來，用毛巾擦了身子，看見地上的衣服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也不想再穿，便上牀裹着棉被呼呼大睡。
第二日一早，徐默便被虛出塵的敲門聲驚醒。
“啞巴，起牀了！”虛出塵在外大喊。
徐默聽見喊聲，便翻身下了牀，不穿衣服便開了門。
“啞巴！”虛出塵看着全身一絲不掛的徐默愣住了。
徐默點了點頭，看着愣住的虛出塵傻笑。
徐默身上的肌肉線條十分明顯，看上去極有美感，虛出塵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才反應過來，連忙用手把眼睛護住道：“你快把衣服穿上！”
徐默不知道虛出塵爲何會有此反應，仍是站在門口支支吾吾的指着他那一身髒衣服。
虛出塵一臉羞澀的道：“你想說什麼，我看不見，你要不就鑽被子裡。”
徐默聽了這話，纔回身進了屋子，又鑽進棉被之中，然後唔唔叫了兩聲。
虛出塵聽到叫聲，才把手放下來，進了屋子，見地上已經髒成一堆泥的衣服才明白徐默爲什麼不穿。
看着徐默那張一直傻笑的方臉她也明白過來，這個啞巴確實有點傻。
虛出塵走到牀前，仔細看了看徐默，不禁暗想：這張方臉可配不上他的身材。轉念又想到剛纔自己偷瞄這個啞巴的情形，雙頰之上立時飛起了一片紅霞。
“啞巴啊，以後在別人面前不能不穿衣服知道嗎？這樣別人會討厭你。”虛出塵有板有眼的教育他。
徐默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虛出塵又道：“我去給你找件衣服，你在這兒等着。”
說完，虛出塵又跑去哥哥虛無念的房間敲門：“無念，起牀了，咱們該走了。”
不一會，一身白衣的虛無念打着哈欠開了門。
“着急什麼？楚護法醒了嗎？”
“給我拿件你的衣服。”
“你要我衣服何用？”虛無念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要給那個臭乞丐穿？不行！”
虛出塵道：“你要是希望他那麼髒兮兮的每天跟咱們坐一個馬車裡，就別給我衣服。”
“虛出塵！”虛無念十分不痛快道，“我好賴也是你哥哥，你怎麼就不照顧我點？我這衣服給那臭乞丐穿，這不是要我命嗎？”
“你這次出來最少帶了三十件白袍，給他穿一件能要什麼命？快點，別婆媽的像個小娘子一般！”虛出塵道。
“你說誰是小娘子？”虛無念更加生氣，“你講不講道理，這是我的衣服，我不想給他穿，憑什麼就成了小娘子？”
“哎呀！”虛出塵懶得理他，便伸手要扒他這個哥哥的衣服，“你不給我就從你身上扒一件。”
“你住手！”虛無念趕緊往屋裡躲，虛出塵卻追了上去，一使勁，便聽刺啦一聲，竟是將虛無念的白袍扯爛了。
“別扯啦！”虛無念吼了一嗓子，“我給你拿！”
“早這樣不就行了？”虛出塵面露得意。
“對一個乞丐比對你哥還好，真不知道咱倆是不是親兄妹。”虛無念嘟嘟囔囔從裡到外給徐默取了一套衣服交到虛出塵手中，面上顯得萬分委屈。
虛出塵喜滋滋的接過衣服說了句：“當然是親兄妹，不過你以後別在這麼婆媽，讓我覺得咱們像親姐妹。”
“虛出塵！”虛無念簡直要氣瘋了。
虛出塵跑回徐默房間，把衣服扔給徐默道：“啞巴，這是我哥哥的衣服，你穿上吧。哥哥這個人嘴上刻薄一點，人還是不錯的，你不準記恨他，知道嗎？”
徐默點點頭，便掀開被子要穿衣服。
“我們在前邊等你，吃完早飯咱們就坐馬車走。”虛出塵趕緊捂臉跑了出去。
徐默高高興興的把衣服穿好，人也顯得精神不少。
到了客棧的大堂，看見虛出塵三人便坐了過去。
方一落座，楚護法與虛無念都瞪大了眼。
此刻的徐默一身白衣，雖然長得醜了點，但身上卻散發着一種十分陽剛的逼人氣勢，若是不知道徐默先前的樣子，他們真覺得這小子應是個不俗的人物。
“這是那個臭乞丐？”虛無念有點不相信的道。
虛出塵笑顏如花道：“不許再叫他臭乞丐，以後叫他啞巴。”
虛無念道：“他沒名字？”
虛出塵道：“他失去了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徐默衝着他們傻笑一下點點頭，抓起桌上的包子便大口吞嚥起來。
瘦長臉的楚護法道：“看這小子的氣質，應該不是什麼窮苦人家？”
虛出塵道：“以後回到楚域在說吧，這些年動盪不安，沒準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了，不然不會不管他。”
虛無念瞥了徐默一眼道：“這樣乾乾淨淨的就順眼多了，倒是不浪費我的衣服。”
徐出塵笑道：“從你嘴裡說出這種話，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
二人邊鬥嘴邊吃飯，徐默則是聽着二人說話，不斷的傻笑。
四人吃完飯便出了客棧，小二早從客棧的後院把馬車趕了過來。
上了馬車，徐默與虛出塵坐在一邊，虛無念獨自做一邊，楚護法在外趕馬。
“駕！”楚護法揚鞭打馬。
徐默在馬車上覺得十分新鮮，左顧右盼了一陣，便又把頭伸出窗外高興的大呼。
遠處，身穿黑衣的姚青薇向馬車看了一眼，心中登時一驚：“徐默？”
她不信的揉了揉眼睛，徐默卻已縮回馬車中。
姚青薇長舒了一口氣，暗道：活見鬼了！
在馬車之中的徐默顯得十分興奮，早把李嫣然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
一路之上嗚哇亂叫，活像個潑猴一般。
虛無念不停的發着牢騷。
“啞巴，你能不能安靜一會？沒坐過馬車？”
徐默高興的點點頭。
虛無念無語。
虛出塵咯咯笑道：“你老跟啞巴較什麼勁？還是好好想想回到楚域後與琉璃教比武的事情吧。”
虛無念一臉自信的道：“琉璃教那些個軟腳蝦不值一提，那個黃婆子教主的徒弟包青山不過纔剛入武宗境，跟咱們比起來還差的遠。”
虛出塵笑道：“可不要太自信，聽聞黃婆子有一手幻影神功，不屬功法也不是絕學，詭異的很，當初爹爹便是敗在她這一手之下。那個包青山盡得她的真傳，想必這幻影神功的造詣也不會差。”
虛無念道：“奇技淫巧而已，包青山年年都敗在我手下，今年能有什麼懸念？倒是你，要注意琉璃宮那個大弟子賽玲瓏，此女不過十五之齡便已到了武宗玄境，可說是楚域王都年輕一輩的頭號天才。”
虛出塵輕笑道：“武宗玄境有什麼可炫耀的？前幾天在太原城，你看街上走的有多少武宗？年輕的武宗也不少，咱們楚域跟晉域比起來，真是差遠了。”
虛無念道：“雖然差是差了點，不過楚域就安全多了，聽聞前半月晉域的國師上官文龍晉升了人王，大漢便馬上派了神將宋沛出使晉域比武。大漢的光明衛知道嗎？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每個都在二十歲之下，但至少都是武宗天境！”
虛出塵驚訝道：“人比人氣死人。跟他們比起來，咱們楚域的這些人才簡直都成了廢物。那後來呢？比武誰贏了？”
虛無念賣個關子道：“晉域只上場了兩個人，你說誰贏了？”
“那肯定是大漢贏了，晉域的實力雖強，但跟大漢比起來還要差上很多。”
虛無念笑道：“你錯了，是晉域贏了！”
“快說說怎麼回事？”虛出塵好奇的問道。
“叫聲哥哥跟你講？”虛無念得意的道。
虛出塵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比我早出來那麼一點點麼？”
“那我也是哥哥，你叫不叫？”
“哥哥哥哥，高興了吧？”虛出塵無奈的道。
“這纔對嘛！別整天長幼不分！”虛無念笑道，“這次晉域比武，可說來話長了。你知不知道有個叫徐默的小子？”
唔唔……在一旁剛老實一會的徐默聽到虛無念喊自己的名字，竟覺得十分熟悉，便唔唔啞語起來。
虛無念笑道：“你看看，晉域的人應該都知道此人。”
虛出塵道：“我也只偶爾在爹爹跟那些前輩們談事的時候聽到過這個名字，並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