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存在的。”衛揚忙否認道。
他就是要故意營造出一副假象,一副大公子姬伯確實要跟他一同出城的假象。
“大哥!”衛文提高音量道,“大哥,你跟我講實話,大公子姬伯是不是在你的馬車上,如果在,把他交給我,若等姬還發現,可就來不及了。”
他的語氣中透露着焦急,若與他想的一樣,那昨日他對姬還公子的那番話,豈不是成了誆騙。
“衛文!”衛揚故作不耐煩,“你難道連大哥的話都不相信了嗎!”
這番態度,必定事有蹊蹺,必須要衛揚告訴自己真相才行,否則這不是當着姬還的面狠狠地打自己的臉麼。
“衛揚公子,怎麼要離開,都不跟在下說一聲。”
衛文還想再說些什麼,姬還卻已經及時趕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遠遠地便看見姬還在朝着諸位公子招手。
“切,大哥,要是出事,我可饒不了你,你就等着向君父交待吧。”衛文語氣中帶着責怪。
“怎麼,你們兩兄弟之間還鬧矛盾了?今日可是你們兄弟分別之日,可得好好敘敘。”姬還笑着說道,但還在仔細觀察,觀察衛文的表情。
衛文根本瞞不住,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這份懊惱、苦悶、煩躁的神情,切切實實被姬還看在眼裡,他能夠百分百確認,大哥姬伯定在衛揚的馬車上。
“姬還公子,沒什麼,只是我作爲二弟,太捨不得大哥離開了,感覺挺對不起大哥,若不是我前來,大哥指不定還能在魯國多遊玩幾日。”衛文假仁假義地說道。
切,衛揚心裡嘀咕着,你也知道是你的原因,若不是你突然前來,我纔不至於如此狼狽。
“姬還公子。”衛揚開口道,“我走得匆忙了些,忘記告知您這件事,而且我想着讓您來送,也太麻煩您了,您還有重任在身。”
“不麻煩,不麻煩,還好有人及時告知我這件事,否則我就完不成父侯交給我的任務了。”姬還笑裡藏刀。
“姬還公子,您此話何意,莫非這個任務與大哥有關?”衛文忙說道,從姬還這番自信的話語中,他隱約知道了些什麼。
“是啊,衛文公子,便是我之前拜託你的那件事,正與你的大哥有關。”
姬還的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落在衛文身上,昨天他還信誓旦旦地跟姬還講,大公子姬伯已經離開魯國,回到晉國,可若大公子姬伯真的在大哥的馬車上,這不是狠狠地打自己的臉麼。
“姬還公子,您是忘了麼,我昨日已經告知您,此事已處理完畢。”衛文的語氣變得疙疙瘩瘩。
“衛文公子,你是太小瞧你大哥咯。”
此話一出,衛揚心裡弦都繃緊,姬還話裡有話,正直接指向於他,自己的二弟雖在此時幫他說些好話,便是因爲他們是綁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若被姬還發現真相,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姬還公子,您此話何意?”衛揚故作不知。
“衛揚公子,您藏得也太好了。”姬還客套道。
“姬還公子,還望您有話直說。”
“弗湟公子,還望您做個見證,今日城門處攔下衛揚公子,便是我的意思。”
“這,姬還公子,您再捨不得我,也不該這樣做,這樣頗爲不妥,頗爲不妥。”衛揚忙說道。
裝,你還裝,只見姬還冷笑一聲,眼神中透露着不屑,看你還能夠得瑟多久。
“是啊。”衛文也忙打圓場,“今天可是一個高興的日子,等大哥帶着三公子回到齊國後,過些時日便能與公主成婚,若耽擱了時間,我們恐怕在齊侯面前不好交代。”
齊侯,哪怕是周平王,他又有何懼,天下之間,二王並立,晉文侯輔佐周平王東遷,立下赫赫功勞,天下之事,政歸方伯,周攜王仍對洛邑虎視眈眈,縱觀諸侯之間,鄭武公掘突年輕氣盛,雖勇氣可嘉,但實力不濟,雖爲司徒,卻無威嚴。
齊莊公呂購是仁德之君,自守一方可以,可無奈於只能自守。
衛武公衛和年事已高,有心無力,且與宋戴公之間頗有恩怨。
魯孝公病重,楚國紛爭四起,秦國初爲諸侯,不得天下之人信任,此等局面,有且僅有晉文侯姬仇站出來把持,誰敢得罪晉國,而姬還可是晉文侯之子,晉國太子,未來晉國君主,即便他身處魯國,魯孝公也須得賣他三分面子。
“好說好說,與若兮妹妹之間的婚事不耽擱,你的總歸是你的。”姬還滿不在乎地說道,他纔不管衛揚與姜若兮之間的婚約,別說婚約,衛揚你的太子之位就等着被拿走吧,到時候看齊侯還認不認你這個女婿。
“可是...”姬弗湟說道,魯國與齊國之間頗有矛盾,便是因爲紀國,父侯魯孝公重病,魯國大事全歸於他,若處理不好,可對不起父侯。
“弗湟公子擔心之事,便是齊國會因爲紀國爲難你們,無妨,今日我便做這個主,叔父面前就由我去講,齊、魯之間化干戈爲玉帛,定能解除矛盾。”
姬弗湟要得便是姬還的這番承諾,他雖然在幫助大公子姬伯,但姬還這邊也是萬萬不能夠得罪的,晉國太子之位的紛爭,他們只需要作爲一個旁觀者即可。
而對於衛揚衛文而言,若大公子姬伯真的在衛揚的馬車上,那最好的辦法便是將姬伯交出,以求自保,否則若姬還在晉文侯面前告他們一狀,且晉文侯有徐圖之心,那可真是百口莫辯,衛國存亡,便在攸關之中。
“大,大哥。”衛文變磕巴起來,他對姬還公子也有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