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月過去了,天氣逐漸冷了下來,還有一個月今年就要結束了。
秦真依舊沒有回來,就好像從茫茫人海中消失了一樣。
而她跟段辭分手的消息,也從段辭本人的口中得到了論證,在一個月已然掀起過了軒然大波。
從那之後媒體對於兩人分手的理由就揣度不定,但是卻沒有得到過任何的認證就是了。
這晚,段辭如往常一樣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冬夜的晚上,空氣中的寒意是侵入骨髓的冷。
車內的空調開的很足,他神色依舊很淡的看着窗外,冷白的膚色,在窗外拂過的暖光中,沾染出了幾分溫和的神色,只是眸色卻是淡的。
在熟悉的十字路口,紅燈亮起的時候,天空上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
“老大,下雪了,初雪耶。”孟誠聲音中帶着幾分驚喜的道。
段辭的睫毛微微一顫,看着窗外的白色,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某人好像最喜歡這樣的天氣了。
他曾經笑說這不過是水蒸氣的另一種轉變形式罷了。
她是怎麼回答他的。
她討好而狡黠的彎起了嘴角,似真似假的損道:“你不過也是猴子的另一種轉變形式罷了,我也不能說你是猴子,不是。”
想到這裡,段辭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
孟誠從後視鏡中看到他好久沒有笑模樣的某人,連忙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道:“老大,下雪了,我們要不要去南山玩啊。”
之前只要是下雪的天氣,段辭就比較喜歡去南山那邊住上幾天的。
原本以爲段辭會高興起來,但卻並沒有達到這樣的效果。
段辭原本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沒有了,收回了目光,躺在了座椅中閉目養神了起來。
“再說吧......”
這是什麼意思?
孟誠從後視鏡中再看過去的時候,段辭已經是平時的樣子了。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將段辭送到的時候,百思不得其解的孟誠,想了想還是給某人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周圓圓正窩在牀上,抱着薯片看恐怖片呢。
“幹嘛?”周圓圓不怎麼耐煩的問道。
孟誠將車開到了車庫中,並沒有急着下車,聲音在密閉的空間內顯得格外的清晰。
“問你個事啊?”
“說。”
孟誠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也疑惑的問道:“我有說錯了什麼嗎,我只是想讓他高興點。”
“之前你們去南山玩都是哪些人啊。”周圓圓咬了口薯片,漫不經心的問道。
孟誠如實道:“沒有啊,還有真真姐......”
說到後面,孟誠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已經意思到了自己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聽出了他話中的瞭然,周圓圓大大的嘆息出聲,將手中的薯片扔回了袋子中。
“猴子,你說段辭是喜歡那丫頭的,但現在這又算什麼啊。”
秦真到現在還不願意回來,段辭這邊看上去很正常,卻又時不時的上演這麼一出,別說孟誠那個猴子了,她都弄不清楚了。
孟誠:“你不能說服真真姐回來嗎?”
“那我也讓你告訴段辭,那丫頭現在在西藏,你怎麼不說服偶像去找她呢?”周圓圓在這邊翻了個白眼。
孟誠有點煩躁的撓了撓頭,“算了,我掛了。”
他剛剛說完,電話那邊的人切了一聲,卻先掛掉了電話。
周圓圓不是沒有勸過的,只是每回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她就會找個由頭直接掛斷了電話,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孟誠這邊的情況就更慘了點,他剛說完消息,段辭直接一個眼神飛了過來。
那神色就好像無聲的說着,你什麼意思的樣子。
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孟誠將後面的話直接原路嚥了回去。
看來,感情的事,終究是兩個人的事情,當事人如果不願意向前走,是沒有辦法的。
哎......
另一邊的秦真,當初拉着一個行李箱就在拉薩找了個酒店住下了。
當初她也準備住幾天就離開的,但是住着,住着,她倒又不想走了。
索性在這邊找了個房子直接租了下來,有着大大的陽臺,推開窗子就能看到布達拉宮的小房子。
從秦睿的口中得知真相的時候,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但是後來想想,她也好像並沒有那麼不能接受的。
畢竟她不是第一天意識到自己的精神是有問題的,甚至很長的時間,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要瘋了。
但天亮的時候,她又弄不明白自己這些情緒的來源,現在一切都解釋痛了。
她反而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根據秦睿之前說的,她肯定是之前經歷了什麼事情,讓她覺得痛苦或是難以接受,她便自行篡改了自己的記憶。
就像秦睿說的,她選擇了忘記。
既然是痛苦的回憶,不回想起來也沒有關係,畢竟她迄今的人生,這樣的記憶並不是什麼稀缺資源不是。
但真相帶來的,卻是她開始不明白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麼了。
是徹底的真相嗎,那痛苦揭開之後呢?
是錢嗎?是權嗎?
不用給存錢給爺爺治病之後,她賺的錢是足夠她花的,況且這也並不是她的追求之所在。
那是什麼呢。
是愛......
腦中浮現這個字的時候,秦真緊了緊握着水杯的手,杯中的暖意漸漸的傳到了她的手掌間。
她確實愛過那麼一個人,但也正是因爲這樣,理他遠點,也許是她彆扭的感情表達方式吧。
秦真沒有辦法接受她哪天在他面前崩潰的神經,和一個除了會給他帶來無盡麻煩的自己。
她的印象中,他就像是天上的太陽,他值得擁有更好的。
希望時間能給我們答案,也能給她答案。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間會這麼長。
長到,她在西藏過了一個人的新年;長到,她走走停停的遊遍了西藏;長到,她見識了西藏一個完整的四季。
她的衣服也從之前的大牌時裝已經變成了簡單的麻布衣裙。
長長的捲髮因爲覺得麻煩,也在路邊隨便進了一個髮廊,改成了齊肩的短髮。
運氣不錯的是,並不算醜,雖然參差不齊的看上去像是狗啃的,但也多了幾分隨性的味道。
她每天都很閒,遊遊玩玩,有大把的時間荒廢,整個人都慢了下來。
這天,她正坐在甜茶館中打發時間,手機卻響了。
知道她這個手機號的人就那麼幾個,看了看號碼,秦真笑着接了起來。
“子軒哥,怎麼了,畫廊是不是要重新開業了?”
她將自己大部分的錢都給了李子軒,美其名曰是對畫廊的投資,而這個項目也都轉交給了他。
再後來,李子軒從威騰離職了,自己出來創業了,秦真則將所有的關係轉交,自己變成了股東之一。
李子軒聽她很有活力的樣子,不由跟着彎起來嘴角。
“都很順利,後天開業了,特意來請你回來參加開業典禮的。”
不出意料的秦真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電話那頭的李子軒並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只是安靜的等着她的答案。
不知道過來多久,秦真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上去依舊開朗,“後天是吧,放心,我一定準時到。”
“好。”李子軒沉聲的應了句。
掛斷了電話之後,秦真端起了手中的甜茶淺淺的抿了口,側首看向了窗外正好的眼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李子軒掛完電話的時候,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起了手機,給另一個人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