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郎中大人爲阿黑解開繩索,求……求郎中大人剝去衣物,求……求郎中大人……”阿黑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猛然間,像是繩索被解開了,阿黑像是爬到了地上,驪歌聽到了高郎中洋洋得意的誇讚聲:
“我這胯下之物神勇異常,若非阿黑服助興之藥,豈能盡興?”那聲音充滿了猥瑣和興奮,夾雜着阿黑痛苦的低吼聲,在這寂靜無聲的冬夜裡,清清楚楚傳到了面色蒼白的驪歌耳中!
怪不得阿黑連走路姿勢都怪異難看,怪不得阿黑兩眼渾濁,那是因爲阿黑經常被灌助興之藥,還要侍候高郎中污濁的胯下之物!
這個變態的時代,她一分鐘都不想呆下去!
閉上了驚恐的雙眼,驪歌身體顫抖着,她正要封閉聽覺,猛然間聽到了那高郎中在說她的名字!
“可恨剛來的阿九目中無人,阿黑,明日你給花大郎換藥時,摻上這包藥粉。”高郎中可以壓低的了聲音。
摻上這包藥粉?
什麼藥粉?
“郎中大人,這藥粉……這藥粉豈不是要害慘花大郎?”阿黑驚訝的聲音傳來。
害慘花大郎?花木蘭右腿被野狼撕扯出了大口子,血肉模糊,她清理包紮後生怕感染化膿,還需觀察三天,每天換藥是必須的,高郎中居然讓阿黑趁機摻上一種殘害花大郎的藥粉,居然是因爲她目中無人!
簡直是居心叵測!
“阿黑,這包藥粉你明日放到阿九小郎的早飯內。”
驪歌又聽到了高郎中的囑咐聲,還有藥粉?
“啊?郎中大人,你……”阿黑的聲音中充滿了吃驚,還帶着些許顫抖,顯然阿黑看到高郎中又拿出來的藥粉心中恐懼。
驪歌靜靜地聽着,她睡意全無,豎起了耳朵,認真地聽着高郎中和阿黑的陰謀。
“阿黑,你身體瘦弱,服藥太多,如果沒有我特地配製的解藥,你早就成爲一具屍體,我看阿九小郎低矮醜陋,也好控制,只要你將這藥粉混入她飯中服下,她定然如你一般,離不開我的助興之藥,跟你一同侍奉於我。”
寒風嗚嗚的颳着,驪歌終於聽清了高郎中的陰謀,從剛開始聽到阿黑受辱,她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一刻,聽到阿黑對高郎中的囑咐再無反對意見,她僵住了!
她真的是僵住了!
阿黑雖然有點不情願的樣子,但是,阿黑顯然在藥效過後,還在配合着高郎中,阿黑根本不值得同情!
驪歌蜷縮在被子裡,她的身體不再顫抖,她極力穩定着胸口燃燒的熊熊怒火,壓制着想要跳起來揭穿高郎中的道貌岸然,阿黑的狼狽爲奸!
她咬着脣,狠狠地咬着脣,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的更緊,原本她還認爲這醫帳是她的容身之所,現在看來,她不亞於進了豺狼之窩!
漸漸地,漸漸地,蜷縮在厚麻布被中的驪歌心情平靜下來,她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她並沒有任何底牌能將企圖陷害她的高郎中和阿黑揪出來!
沒有人會相信她!
他們想趁着給花木蘭換藥,混入害慘花大郎傷口的藥粉,憑着高郎中對藥草的研究,恐怕他讓阿黑混入的藥粉跟止血化淤的藥粉一模一樣,就算是她,也難以分辨。
至於讓她吃下混入藥粉的早飯,企圖控制她,讓她個阿黑一樣成爲被人玩弄的小郎,這樣的企圖連驪歌也不得不承認,她依舊難以得到有力的證據!
其中之一是這驍勇營缺醫少藥,按照高郎中這麼囂張的所作所爲,恐怕除了他,還沒有第二人對草藥如此熟悉。
不管如何,這兩種陷害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驪歌非常憤怒,她萬萬沒有想到,初來乍到的她因爲身體矮瘦成爲了高郎中企圖控制的目標,更沒有想到,心中已經對驍勇營有了好感的她一下子聽到了狼狽爲奸的高郎中和阿黑的陰謀,送她來醫帳的阿順曾經說過,很多小郎都不會在醫帳中呆很久,說不定,那意思就是很多小郎都是莫名遭到了高郎中的毒手!
要如何解決這樣的困局呢?
要如何將高郎中和阿黑的陰謀大白於天下,身敗名裂,祛除她在此落入孌奴小郎的危險呢?
驪歌大睜着眼睛,黝黑的杏眼落到一旁睡熟的花木蘭身上,藉着營火的光芒,她再一次打量了一番睡熟的花大郎,可以說,這一次的禍害因給花木蘭止血清理傷口而起,那也只能藉着花大郎的手段避開被陷害的危險了。
花木蘭睡的格外香甜,驪歌低低的嘆息一聲,假如花大郎是女子,能在驍勇營中幾年,那就說明驍勇營的紀律非常嚴明的,並沒有蕭家軍那種污濁的風氣,可惜,高郎中和阿黑狼狽爲奸,成爲了驍勇營的一塊腐肉。
花大郎真的是那個奇女子嗎?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
不知不覺中,驪歌心中默默唸着木蘭辭,她的心情也平靜下來,終於她有了睡意,進入了夢鄉之中。
“咚……咚……咚……”兵營中起牀的戰鼓咚咚敲響,天還濛濛未亮的時候,驪歌就被起牀的戰鼓驚醒了。
“花大哥小心,你右腿不便,阿九扶你上茅廁。”一骨碌爬起來,見花木蘭已經穿好衣服,一隻腳跳着,想要出去。
“阿九莫動,木蘭自行前去。”無論是誰,清早起牀,總會內急,右腿還不能正常行走的花木蘭也一樣,一聽驪歌要扶她上茅廁,不知道爲何,直接拒絕了驪歌的幫助。
說話間,驪歌麻利的穿好衣服鞋襪,追上了跳着走路的花木蘭道:“花大哥無需客氣,阿九隨你同去。”說完,殷勤扶起花木蘭的右手臂搭在她的肩頭:
“阿九願做花大哥的右腿。”
花木蘭楞在了當場,他沒想到這個醫帳中的雜役小郎一定要陪同他解決內急,手臂已經搭在了阿九肩膀上,他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阿九小郎是好意,昨天下午還因爲自行爲他止血清理傷口得罪了高郎中,要知道,着驍勇營的將士們人人都知道,高郎中鼠肚雞腸,一旦被記恨上,總會遭到高郎中的報復。
花木蘭急了,花木蘭的心臟已經嘭嘭地劇烈跳動起來,扶着花木蘭向着茅廁走的驪歌聽得清清楚楚!
心跳越來越響了,響得驪歌都覺得,她真的是太過分了,居然用這樣的方法試探花大郎是不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