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之身法,比林俠,郭俠如何?”霍勇,賀虎,花木蘭你看我,我看你,他們這是第一次見到阿九鬼斧神勇之身法,平生見過最厲害的劍客便是這次拓跋曄身邊的隱衛,充當驍勇營裁判的郭俠,林俠等人,此刻聽驪歌要攀登獅腦峰,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片刻之後,驪歌的聲音悠悠傳來:“我之身體輕靈之術,應在郭俠,林俠之上。我之劍術,應該能跟郭俠持平。至於應敵生死,阿九自嘆不如。”
她的身體輕靈之術,應該超過了郭俠和林俠這樣的高級劍客,至於她的劍術,還沒有練成無形爲有形,手中無劍似有劍,如果光比賽劍術的話,她只能跟一個劍客保持不敗之地,但是觸及到生死相拼,她經驗很少,應該比不過那些歷經血雨腥風的高級劍客。
這是驪歌經過那夜觀察後得出的結論,應該是非常客觀真實的。
她的話音一落,賀虎,霍勇,花木蘭便陷入了震驚之中,震驚之餘,便是複雜和傾慕的眼神,熱烈的眼神一遍一遍地打量着驪歌,賀虎呆滯之餘,終於回神問道:
“阿九,我聽阿哥說過,軍中乃莽撞之兵士衆多,江湖上確有任俠分級,最低爲義士,隨後便是俠客,劍客,劍仙,劍聖之分,阿九的身法矯若飛龍,劍術精妙,豈不是也屬劍客級別?”
“然,賀大哥,阿九應勉強算是低等劍客。賀大哥若惹怒了阿九,阿九便教賀大哥嚐嚐一劍誅心的厲害!”說完,驪歌看着驚呆在當場的賀虎,止不住郎朗清笑起來。
那笑聲中,充滿了豪情萬丈,充滿了自信驕傲,黝黑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衝着賀虎飄過,說不出的狡黠,說不出的絕妙風華!
“阿九先登頂,三位大哥且等阿九扔下攀登之繩鎖下來。”說完,身體飛躍而起,猶如一隻大鳥一般,在崖壁之前縱身向上!
她的身子竟然如鳥兒一樣憑藉着腳尖之力,貼着崖壁迴旋轉折,時而直直飛躍,時而傾斜借力,兩手忽伸忽屈,到驚險直立之處,四肢攀爬到崖壁邊沿,疾快如鷹鷲,慢時恰是蜘蛛纏絲,一氣呵成,身法輕靈,絕妙無雙!
“賀大哥,阿九非池中之物,賀大哥可收心也。”三人仰望着貼着崖壁,一路向上的驪歌,霍勇忽然凝聲說道。
賀虎仰頭,凝視着驪歌輕靈如飛鳥的身姿,聲音苦澀至極,沙啞地說道:“我堂堂驍勇營第一勇士,豈不知道阿九毫無垂憐之心,無奈阿九杏眼梨渦,笑容動人,賀虎……賀虎心不由己也。”
這便是求之不得的苦澀之意了,在這個時代中,便像是賀虎這樣的天之驕子,雖然在驍勇營中遵守不能跟小郎歡好的軍紀,但是如有喜歡之人,便可以申請到其他軍隊,並不制止這種有貼身小郎在身側的行爲。
此刻的賀虎,心中充滿了苦澀,驪歌數次躲避,已經表明了態度,她並不喜歡他的追求,直到這次他跟曄王爺提出,讓曄王爺將驪歌送給他得到拒絕之後,他感受到了曄王爺的莫名壓制,他忽然生出了一種感覺,那曄王爺,對阿九有一種霸道的意味,就像阿九是他私人豢養的寵獸一般,不容任何人窺探。
他忽然生出了一層不平,也帶着些許勇氣,便是高貴如謫仙的拓跋曄,他也要與之比一比。
賀虎看着矯健輕靈,向上攀登的驪歌,暗暗想到:我原本以爲,我是驃騎將軍,阿九不過是驍勇營一個普通兵士小郎,現在看來,我渴望阿九,的確是高攀了,這樣不行,我得讓自己加入曄雲十八騎,哪怕是做到長史的位置,也能讓阿九高看我一眼,降低姿態考慮我的請求。
這時候,賀虎,霍勇,花木蘭三人昂頭仰望,默然無語。
他們望着攀登向上的驪歌,連讚美之詞都難以說出來了,三人的心中都暗自慶幸着,能跟阿九結爲兄弟,或是一生的機緣,更是莫大的榮幸。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忽然間狂風大作,雷聲滾滾,看樣子要有雷陣雨下來了,三人望着冒着狂風向上的阿九,彷彿感到那身影那麼孤寂,那麼亙古,觸手可及天上的陰雲,要化羽飛去一般,一個個癡了。
半個時辰後,三根繩子從山崖頂端探伸了下來,花木蘭,霍勇,賀虎仰望着峰頂,隱隱約約便看到驪歌在頂峰揮手,有了能攀爬的繩鎖,如果速度快一些,三人應該在一刻鐘之內攀登到頂峰,三人自然不敢耽誤,便一個個拽着繩鎖奮力向上攀爬起來。
“賀大哥,花大哥,霍大哥,快上來,要下雨了。”三人剛剛站穩身形,驪歌便歡喜的跑過來,她黝黑的杏眼清澈靈動,這時笑成了彎彎的月牙,爲三人初次攀登崖壁成功而感到高興。
頃刻間,負責裝備的花木蘭已經尋了山巔之上的平坦砂石,撐起了背囊中的防雨帳,不到一刻鐘,雷聲轟鳴,傾盆大雨嘩嘩而下。
四人背靠着背,擠在防雨帳之下,遠望着雨簾中的高山,恍如隔世一般。
驪歌的臉上有着無盡的歡喜,她第一次提着體內的太玄之氣攀爬崖壁,借力向上,遠遠超出了她平日裡攀登大青崖的高度和難度,這充分說明她的輕靈飛躍之術已經又增進了一層,經過親自驗證只有,她又靠近了練習歌家太玄劍法下一層的界限。
雷陣雨說下就下,說停就停,一個小時之後,豔陽高照,青山蒼翠,前方是湛藍的天空,天空的盡頭,暈出一道絢爛的彩虹,彷彿通向了她夢想中的地方。
又一次,她暗暗地鼓舞着自己,在山澗小路之上,是看不到絢爛絕妙的風景的,猶如天空中七彩的虹橋,不達到頂峰,是永遠感受不到這種迫人心魄的壯麗的。
她的心中,忽然想到了拓跋曄,那俊美凜冽的五官,那幽深至極的眼眸,頎長偉岸,高貴野性,無一處不令人讚賞和傾慕,他便如天上彩虹,跟她這樣的地位和出身,猶如兩個不同的平行線,世人皆能爲他瘋狂,爲他動心,唯獨她不能!
這個世界的人生觀,這個世界貴人們的風俗,終究是與她的理念和教養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