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豹最擅騎射,阿九下午可跟他比賽步射之術,三箭定輸贏。”此時的拓跋曄,心中一軟,便開始傳導起驪歌比賽之術來。
“然。”
“以阿九能截高級劍客鐵箭,阿九定然也能截池豹之箭,你射出之箭,池豹定然能輕鬆截住,你跟他三箭定輸贏,至少會成爲平局。”
“然。”跟她想的戰術差不多。
“池豹心高氣傲,你可先用激將之法激怒他,再跟他約定平局便是你贏。”
“然。”
簡直是太瞭解她了。
對上那張生恐她失敗,儘管汗流浹背了,也不願意回營帳休息的拓跋曄,驪歌心中一軟,便跟小獸一樣蹭了過來,擡起亮晶晶的黑眸,諂媚地說道:“郎君,你後背之傷還沒有大好,先回去洗澡休息可好,阿九定然不給郎君丟臉。”
拓跋曄低頭看一眼討好他的驪歌,墨黑色的眼眸冷冷地看了她半響,好一會,他才一字一句的說道:“阿九,無論賀虎對你有何幫助,你與他,需保持三尺以上的距離。”
啊?
居然讓她和賀虎保持距離,這……這豈不是強人所難,他們本沒有任何曖昧。
這……這拓跋曄太霸道了吧。
驪歌擡着頭,驚訝地聽着,脣動了動,想反駁,又想到上一次拓跋曄的冰寒命令,她及時地應道:“喏!”
這個時候,她知道,不能違抗拓跋曄的意思,她和賀虎本就是清白的,如果一味退縮,便會令他更加懷疑。
一陣涼爽的風吹了過來,驕陽被陰雲遮擋着,看起來要下雷陣雨了,天地之間,只有這涼爽風還能給人帶來一種舒適,風吹在眼前這個高大矯健,如同謫仙一般的霸道男人身上,吹着他烏黑髮亮的髮梢,吹乾了他一身銀白色的軍袍,驪歌清楚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是極爲認真的,如果她違抗了他的命令,恐怕下一次遭殃的便是賀虎了。
終於,驪歌沉了沉心,凝視着他那黝黑的眼眸,誠懇地,認真地說道:“阿九對郎君赤膽忠心,惟天可表,我初來驍勇營便得過賀虎相助,難免對他有些好感。郎君若是不喜阿九於他相處,阿九棄了便是。”
說到這裡,驪歌的杏眼清澈坦蕩,神情卻帶着疑惑問道:“郎君,阿九是你的隨侍小郎,便不能再跟男人們靠近嗎?可,可這是驍勇營,周圍全是兵士兒郎啊,阿九該如何自處?”
說道這裡,她的黑眸轉動幾圈,狡黠而靈動:“郎君,難道要阿九周身帶着籠子行走不成?”
拓跋曄本來鬆動了一些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寒起來,他定定地盯着狡黠靈動的驪歌,明明知道她是調侃他,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阿九的主意不錯。”
啊?
“微五!”
“喏!”
拓跋曄望着驪歌瞬間驚愕的小臉,大聲命令道:“去掌管野狼圈坑的兵士哪裡,討要一個隔開野狼攻擊的籠子來,爲阿九備着!一旦阿九再有妄動,便帶着籠子隨侍左右!”
居然,居然讓她帶那種行動不便的鐵籠子!
驪歌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知不妙,這個時代的人還處在荒蠻階段,聽說很多地方都出現了以人爲食物的現象,圈禁一個兵士小郎並不是什麼大事。
想到這裡,她上前一步,一下子便抱住了拓跋曄的一條鐵臂,左右搖晃着說道:“郎君,郎君,阿九若帶了那籠子隨侍,郎君後背刀疤瘙癢,阿九豈不是成了無用之人,阿九一切都聽從郎君命令可好?”
陰雲密佈,遠處雷聲滾滾,拓跋曄面無表情,任憑驪歌晃動着他的手臂。
見拓跋曄不爲所動,微五真要離開,驪歌急了,索性圈緊了拓跋曄的一條手臂,聲音清朗悅耳,低低的說道:“郎君,阿九會些按摩之術,今夜起阿九便爲你全身按摩可好?”
半響之後,她的頭頂傳來了拓跋曄的聲音:“暫緩準備。”
“喏!”一側的微五拱手應道。
“阿九,沒有下一次!”
終於讓他收回命令了,驪歌心中暗想着,不知道她對付起那四個隱衛來會怎麼樣,要是一下子對付不過來,被他綁敷控制,恐怕她的命運便是私奴小郎,進而暴露身份,面臨殺身之禍了。
現在她還是太弱了,想要有反抗的資格,必須強大起來才行。
“轟隆隆……”雷聲滾滾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訓練場上的兵士們都失去了蹤影。
要下雨了,此刻的驪歌,心中無比想讓自己強大起來,超過那些高級劍客,成爲那歌家太玄劍中所闡述的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來去影去無蹤的劍客,當拓跋曄黑眸定定地望了她一眼,提步返回營帳時,她跟在他的身後,望着天際翻滾的烏雲,望着遠處劃破長空的閃電,她忽然有了一種想要跟搏擊長空的衝動。
她忽然加快步伐,追上了前面的拓跋曄,笑眯眯地問道:“郎君,下午我若贏了那池豹,郎君可否也給我賞金?”
賞金?
拓跋曄一怔。
驪歌繼續說道:“阿九有名師,名師便是郎君,阿九贏了池豹,郎君如何不錦上添花,給阿九賞金呢?阿九得了賞金,他日隨同郎君北上平城,阿九可以請郎君到平城最大的飯莊吃喝玩樂,品嚐美酒佳餚,阿九還可在城郊之處買個大院子,美人小郎,應有盡有,郎君可恣意放鬆,莫記那些朝堂上爾虞我詐之人。”
驪歌說道盡興之處,臉上歡欣,腳步也跟着雀躍輕靈起來,她並沒有看到,拓跋曄那俊美無雙的臉頰抽動了幾下,剛纔還蔓延的煞氣漸漸消退而去,涌上來的便是一種無奈和縱容。
縱然是這樣,他的聲音也冷冰冰傳來:“到平城之後,我公務更忙,給了你賞金,買了宅子,你莫不是要跟那些狐朋狗黨花天酒地不成?”
他的聲音剛落,忽然感覺自己的話有些不妥,卻也沒有收回來,哪知道驪歌毫不在意,大聲說道:“郎君宛如謫仙中人,郎君在阿九身側,便如皓月高懸一般有依有靠,阿九也能狐假虎威一番,若沒有郎君,跟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有何區別?”
聽到驪歌這樣的形容,拓跋曄腳步一頓,把他說成皓月當空尚可,又把他說成狐假虎威中的老虎,他簡直是不能容忍了。
他是大魏皇太子,真龍天子之身,什麼時候成了一隻老虎了。
跟在拓跋曄身後的微五和護衛們靜靜地聽着驪歌和拓跋曄的對話,禁不住憋着笑,這個阿九,居然這樣跟郎君說話,若是平日裡他們幾個敢這樣說一句,郎君早就動怒砍殺了,現在看郎君那樣子,大概要考慮阿九勝出,真的要賞金了。
果然,微五聽到了拓跋曄的命令:“文武比試,勝者賞一千太和五銖!”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