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話中,表明了兩層意思,拓跋曄是她的夫主,驪歌這個妖孽被拓跋曄拋棄了,還在甘城糾纏她的夫主,這就上升到名譽上的事情了。
因爲,驪歌地位尊貴,又是五萬高家軍的首領,若這樣的傳言被說出去,勢必會引起天下人的唾罵,敗壞驪歌的名聲!
但是,這個時代,並不是講究貞潔烈婦的時代,一個女郎,可以今日同一個男人成就歡好,另一日也可同他人成就歡好,因此,高五娘這樣的誹謗也是把握着這個時代的底線的,至少,驪歌憤怒至極之下,絕不會殺她!
她想錯了,她明明是想借着在召開商會之前誹謗驪歌,殺一殺驪歌的氣焰,然後在商會上以此爲要挾,爭取最大的利益的。
但是,驪歌怒了,這下是真真切切的怒了,她來自於後世,她從小受過的教育同這個時代完全不同,可以說,高五娘這樣的說法,就是觸犯了她的底線。
即使是這樣,驪歌也懶得同瘋癲狀態的高五娘說一個字,她低頭,冷冰冰的眼眸落在高五娘揪着她衣袍角的手上,手指優雅地微微彎曲,輕輕一彈,一絲太玄之氣便無聲無息地侵入到了高五孃的兩條皓腕之上!
“啊……”高五孃的手臂猛地虛軟疼痛着鬆開,後退出三步之外!
驪歌縱身跳下了馬車,護衛們一擁而上,朝着郡守府邸內大步走去。
“啊,高氏五娘如瘋婦也。”
“蘭陵王妃,不屑也。”
衆人又一次跟在了驪歌等人的身後,議論起來。
就在這時,已經被驪歌甩在廣場上的高五娘忽然聲嘶力竭地喊叫着:“妖孽,你魅惑了高長恭,又企圖魅惑我夫主曄殿下,你……你若不給我高氏家族烏金的六成優惠,我高五娘定將昭告天下,你驪九就是被我夫主斬殺的弄臣附身的妖孽!”
高五孃的聲音尖嘶而鳴厲,狠辣至極!
而且,暴露出了她此行的真實意圖!
驪歌聞言微微一笑,那嘴角的一對梨渦幽深至極,配上她清澈靈動的杏眼,當真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絕世風華。
她側耳傾聽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更濃厚了。
此時,高五娘急了,如果蘭陵王妃進入商會大廳,恐怕她苦心設計的戲碼將會化爲泡影。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破釜沉舟,爲了源源不斷的銀錢!
高五娘面色猙獰,一使眼色,她身側的四個侍女同她一起,猛地大步朝着扭身回頭的驪歌狠狠地撞擊而來!
那四個侍女居然會功夫!
驪歌扭身回頭站定,冷冷地看着高氏五孃的瘋狂,她的眼眸清澈如水,圍觀的衆人心中一動,如此明澈的蘭陵王妃,豈能是高五娘所說的妖孽?
“叮噹當……”
說時遲那時快,那四個侍女雖然有功夫,卻也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撲向了驪歌身側的護衛,而高五娘也被護衛的刀劍橫在了脖子之上!
靜!
誰都沒有想到高五娘居然瘋狂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
安靜中,驪歌清聲問道:“妖孽?敢問高女郎,你此番誹謗我魅惑蘭陵王,魅惑你的夫主拓跋曄,可是想得到我太陽城烏金的六成利潤?”
一句話點明瞭高五孃的真實意圖!
她說到這裡,不屑地嗤笑一聲,聲音清越動聽卻冰寒凌冽:“咄!你高阿那肱一派只會背後行使這種見不得人的陰謀,在甘城殺不了我,惹怒了阿恭,此刻又顛倒黑白,說我魅惑了蘭陵王不算,還魅惑你的夫主!敢問高氏五娘,你是想掩蓋你們暗殺大魏太子拓跋曄一事嗎?你是想挑起大魏大齊兩國的戰爭嗎?你是想讓北方再陷入戰火,百姓流離失所嗎?”
這三個質問,說出了高五孃的陰險意圖,正義盎然,擲地有聲!
說完後,驪歌嘴角含笑,優雅地轉身,冷冷地說了一句:“咄!你無中生有,心如蛇蠍,你所謂的夫主來了,你們的家務事,你們自己解決,否則,休怪我驪九無情!”
說完,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揚起了手臂,身形微微一側,右手的太玄之氣蓬勃而出,恰恰從護衛劍下托起了瘋狂至極的高五娘,朝着遠處大步行走而來的一羣人飛擲而拋出!
那一羣人,居中大步走來的正是身材頎長矯健,俊美野性的大魏皇太子拓跋曄! Www▲ Tтká n▲ co
人羣中頓時傳來驚訝的喧譁尖叫聲!
喧譁尖叫中,拓跋曄一見到空中飛來一人,四肢亂動着朝着他的面門飛來,他若不伸手接住,恐怕這人便會腦漿迸裂,被摔死在地上!
唉,他的心中嘆息一聲,阿九明明知道,他的聽覺比常人靈敏,阿九同高五娘剛纔的衝突,他聽得清清楚楚,此刻,阿九將高五娘丟了過來,他如何不知阿九的用意?
阿九恨他啊,是的,阿九除了恨他,根本不屑同高五娘這樣的人談論他!
這一切發生在電閃雷鳴之間,隨着高五娘驚恐至極的尖叫,她在空中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掌,然後,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停,隨後,一股大力如泰山壓低一般,將她幾乎要摔到地上的身子一順,她踉踉蹌蹌跪坐到了地上!
又驚又懼的高氏五娘雖然坐到了地上,卻身子向前一撲,牢牢地抱住了拓跋曄那修長矯健的雙腿!
她帶着哭意,委屈地貼着拓跋曄的雙腿,大聲哭訴道:“夫主,那驪九乃當年被夫主誅殺的弄臣附體,行徑猶如妖孽,除了在馬車上徹夜同夫主幽會,居然,居然因五娘揭露她的行徑,在大庭廣衆之下殺五娘,夫主要爲五娘做主啊!”
說完,居然埋頭貼着拓跋曄的雙腿,嚎啕大哭起來,她便哭便抽噎着說道:“夫主,讓那妖孽給五娘烏金六成的利潤賠罪可好?”
簡直是愚蠢至極!
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口口聲聲叫拓跋曄夫主,企圖坐實她是拓跋曄身側女郎的之事!
拓跋曄的周身,釋放出凌冽的冰寒,他並沒有理會抱着他大腿哭訴的高五娘,而是朝着同他相距五米遠,猶如隔着萬水千山一般的驪歌看了過去!
她,波瀾不驚,清澈從容。
他,心中惱怒,煞氣沖天。
她,嘴角含着譏諷,眼眸藏着仇恨。
他,星目含着清凌,嘴角藏着動容。
在高氏五娘抽抽噎噎的控訴中,驪歌抱拳拱手道:“這高氏五娘說殿下乃她的夫主,既是夫主,便是殿下後院之事,阿九避之。”
說完,施施然轉身,在一羣護衛的簇擁下走向了郡守大廳,那意思非常明確,在商會召開之前,殿下你處理好你的家務之事,我同你們沒有干係,不要來打擾我。
她這一走,走的瀟灑利落。
不料,連拓跋曄都沒有移動,高五娘卻發出了一聲驚人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