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大善,阿九雖瘦,正經骨頭正經肉!”
驀然,穆泰關上了車簾,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他黝黑的雙眼晶晶閃亮,他全身放鬆,斜靠着車廂壁,車廂都禁不住被笑聲震盪的顫動起來。
驪歌大爲羞惱,兩隻手捂着發紅的小臉,喃喃自語道:“我什麼都沒說,我收回,收回!”
說過的話還想收回去?
“哈哈哈……”
穆泰的眼睛彎彎的,眉頭抽動着,絡腮鬍子抽動着,全身都抽動着,大笑着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他望着捂着臉,全身慢慢向馬車角落裡退縮的阿九小郎,俯過身子來,一下子對上了驪歌指縫中透出的一雙黝黑懊悔的杏眼,見他靠近,就像一隻失落在山林裡的獵豹充滿了警惕,不由得笑的更加歡暢了。
“大人,既然阿九小郎是正經骨頭正經肉,大人還遲疑什麼?”剛纔那軍漢聽得清清楚楚,禁不住俯過身子,隔着車簾調侃着問道。
“哈哈哈……”
穆泰看着阿九已經退縮到車廂角落裡,捂臉的兩手小手也暈出了粉嫩色,始終不敢放下來,盡力將全身靠貼着車廂,彷彿想要憑空消失一般,眼睛露出了一抹溫柔,那種讚賞的溫柔,他衝着馬車外的軍漢斥責道:
“咄!男子漢大丈夫說道做到,養肥待宰纔是滿口餘香!”
養肥待宰?
莫不是把她當做圈養的羔羊了?
“噓……”驪歌終於將粉嫩的小手放了下來,她極力鎮定着,待宰的羔羊,看來,短時間之內她還是安全的。
不知道爲何,一上午穆泰圈着她的細腰,沒有一絲一毫的猥瑣動作,居然贏得了她心中的認可,她剛纔嘴巴伶俐,一下子順口說了出來,說出來才感到後悔不跌,簡直是,簡直是太大意了。
縮在車廂的角落裡,驪歌垂着頭,小臉慢慢地恢復了正常,她心裡自嘲地苦笑着,自從來到這鮮卑魏,步步艱難,處處危機,現在還是一個沒有自由,沒有尊嚴的兵奴小郎,居然會因爲穆泰上午幫她脫離遭受婦人調教之苦,發現她本是女郎的真相而心存好感!
要知道,她……她現在還是以穆泰之名圈養的待宰羔羊啊,她有什麼可以放鬆的,有什麼資格得意忘形的?
想到這裡,驪歌徹底平靜下來,認清了現實,她心中一定,在這個世界上,要依靠的,唯有自己!
穆泰笑罷,長臂一伸,拉住了縮成一團的驪歌的小手,他粗糙的大手牽住了驪歌的細嫩小手。
穆泰的大拇指摩挲中她滑嫩的手背,驪歌的手輕顫着,她瞪大了一雙杏眼,黝黑黝黑的,驚訝的眼眸中映出了穆泰低垂的黑眸。
車廂裡忽然寂靜下來,車輪滾滾而行,馬蹄得得奔跑,驪歌全身的感覺彷彿都集中到了被一根粗糙的大拇指摩挲的手背上,她剛剛平息下來的臉又一點一點的漲紅起來,連耳垂都垂涎欲滴,像要滴出來血珠一樣!
她全身輕輕顫動着,她彷彿失去了行動的能力,穆泰的絡腮鬍子又一次抽動起來,黑眸轉向了驪歌因羞澀而通紅的耳垂,驚奇的問道:
“阿九初次騎馬,雙腿和臀部應該通紅腫脹,這耳垂離馬背甚遠,爲何也紅漲欲滴?”
阿九初次騎馬,雙腿和臀部應該通紅腫脹,這耳垂離馬背甚遠,爲何也紅漲欲滴?
居然說她耳朵沒有跟馬背接觸,爲什麼耳垂都漲紅欲滴?
拉着她的小手,居然還裝無辜,詢問她爲何耳垂也紅漲欲滴?
“阿九……阿九不善與人接觸。”
驪歌聲音低低的說道,手臂移動,想抽回小手。哪料想穆泰手勁極大,她越後抽,小手越被握緊,她的一雙杏眼驚訝地擡起來,盯着穆泰望過去。
她本想質問穆泰爲何不鬆手的,一擡頭看到穆泰那帶着笑意的眼眸,頃刻間放鬆了下來,穆泰的眼睛純粹是一種溫柔的讚賞,並不帶一絲絲邪魅,她的嘴巴動了動,鬆了一口氣,索性跪坐了下來。
穆泰看着阿九會說話的眼睛,知道阿九臉色漲紅卻沒有放棄堅持,笑着問道:“阿九小郎知漢書達漢禮,可懂鮮卑語?”
鮮卑語?
她的腦海裡飛出了一行一行的文字,而且傳來的信息告訴她,那就是鮮卑族的語言,她清楚地知道翻譯成漢話的意思。
她知道,這幅身體的原主不僅會背誦水經注,而且還會鮮卑族語言。
“懂。”驪歌點點頭。
“甚好,甚好。”穆泰撫掌大笑:“此去平城,需兩個月有餘,我已跟慕容女郎約定,我借用阿九小郎一個月幫我做些事情,到幷州後,小郎女郎們身體調教完畢,你可接手教授小郎女郎們漢家禮儀。”
“喏。”
穆泰撫掌的時候,自動抽回了手掌,驪歌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原來,穆泰還真有事情需要她幫助,她可以躲開回到小郎們居住的馬車上了。
太好了。
見驪歌答應後,低着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穆泰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笑着問道:“阿九小郎雙腿和臀部因騎馬腫脹疼痛,需穆泰幫忙按摩否?”
阿九小郎你的屁股和雙腿因爲騎馬腫脹疼痛,需不需要穆泰幫忙按摩?
啊?
驪歌一怔,剛剛平靜下來的小臉又暈出紅雲,連忙說道:“否,否,阿九尚可堅持!”
“阿九小郎甚是羞澀,倒教穆泰心中癢癢,想要剝開阿九小郎的衣衫,看看你全身可否泛紅?”穆泰笑意更甚了,他的黑眸看着面前的小郎,紅雲從臉上開始蔓延,到耳垂,到纖細的脖子,最後,紅雲隱藏在小郎的衣衫之中!
穆泰禁不住呵呵呵笑了起來,這個阿九小郎,一說到男人和男人歡好之事,必然會如此形狀,倒教他感到好奇異常。
“鮮卑大魏乃遊牧民族,歷來以豢養小郎女郎爲奴擴大部落領土,遊牧民族人口稀少,這男人和男人歡好取悅,男人和女人歡好繁衍子嗣乃是天經地義之事,阿九小郎爲何羞怯?”
男人和男人歡好互相取悅,男人和女人歡好繁衍子嗣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穆泰這一說,驪歌真的是驚呆到當場。
穆泰是鮮卑魏的軍隊長史,身後的家族必然顯赫,如今以一個貴人階層的語氣解釋男人和男人歡好取悅,男人和女人歡好繁衍子嗣是天經地義之事,說的如此自然,這完全和她接受的教育,和心裡堅持的東西完全不同!
見驪歌怔怔然,穆泰微微嘆息着,像是有些遺憾:“穆泰中意阿九小郎,卻不願勉強,且養肥了阿九小郎,小郎自然感動至極,我們再謀歡好相悅!”
啊啊啊……
還要養肥她再宰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