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歌不知道蘇逸來叫她的時候,她就這樣任憑着蘇逸牽着她的手離開,她的神情自若,沒有絲毫看到拓跋曄的歡喜和質疑。
甚至,她同蘇逸有說有笑進入店鋪後,刻意忽略着一道關注着她的神識。
不是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嗎?
她,只是有點不習慣而已。
僅僅是不習慣嗎?
驪歌一踏入殿門,就看到了君清晨,寒夜楠,慕冰,慕雪,冷楚軒,黎夏正各就各位忙碌着,慕辰被一羣修士圍在一隻四腳朝天的紫雲龜旁驚訝地議論着,興奮地指指點點。
慕辰一眼就看到了驪歌和蘇逸大步走來,招手喊道:“隊長,隊長!”
“啊,這就是田島主要送給七級紫雲龜的年輕修士?”
“然,不過是個築基期後期修爲,島主怎麼刻意買了這七級海獸前來討好?”
“師兄,這是明歌小隊的隊長,你沒見店鋪內的介紹嗎,本店所有丹藥乃隊長親自煉製。”
“哦,怪不得今日海港上空飄着反抗丹鼎島剝削壟斷,還我歸墟海大道正統的大水幕!”
“但是,師弟,這明歌小隊的隊長修爲也太低了,就算有煉丹術,也比不過丹鼎島的底蘊深厚啊。”
……
衆多的修士們低聲議論起來,驪歌自然不會理會他們,同蘇逸直接分開人羣,同慕辰站在了一起。
慕辰的身側,還站着兩個修士,一看到驪歌進來,神識一掃,皺了一下眉頭,很快便抱拳道:“我是鯊魚獵殺小隊的副隊長石磊,這是鯊魚獵殺小隊的結丹期修士池笑,我二人奉隊長田山之命,贈送明歌小隊隊長七級紫雲龜一隻,請明歌小隊隊長簽收。”
這叫石磊的修士,眼眸向上挑着,露出了輕視的神情,因爲他看到了驪歌只是一個築基期十二層的修士,而一側接待他們的也不過是築基期大圓滿,身側陪同的這個小修士更低了,居然是煉氣期六層。
太弱了,島主非要送這隻七級紫雲龜討好明歌小隊的隊長,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謝田島主支持明歌小隊,大荒前輩,送客。”驪歌倒是不卑不亢,心中暗道,這田島主天長日久下來奴顏婢膝慣了,怕死怕到了前來送禮的地步,完全沒有了結丹期修士的尊貴和自信,可笑之餘,可悲也。
大荒?
當店鋪內的一個個修士看到忽然出現的大荒時,一個個禁不住滿臉震驚,大荒,是歸墟海傳言中的元嬰期大修士大荒嗎?
“是。”
大荒恭恭敬敬地朝着驪歌致意,眼神犀利,看向了臉有不屑和輕視的結丹期修士石磊和池笑。
此時,兩人已經是戰戰兢兢,連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拱手告辭而去。
明歌小隊的隊員中有元嬰期大修士!
要知道,歸墟海的元嬰大修士屈指可數,明歌小隊的隊員中居然有元嬰期大修士,怪不得田島主都來巴結明歌小隊了。
一時之間,店鋪內的修士們都激動地望着驪歌,紛紛猜測着驪歌到底是幾級煉丹師。
“姐姐,我要吃龜肉。”就在這時,驪歌的識海里傳來了小雞的聲音。
“姐姐,我也要吃龜肉。”
啊?
洪荒居然也鸚鵡學舌,也要吃龜肉。
驪歌一愣,洪荒居然也叫她姐姐。
七級紫雲龜被一種特製的捆仙繩拴着,已經是沒有了生機,既然小雞和洪荒兩個吃貨想要吃龜肉,她有什麼吝嗇的,心念一動,紫雲龜被收到她的儲物袋中,驪歌轉頭看向了蘇逸和慕辰。
“蘇大哥,咱們去後廚取龜殼,剝龜肉,取妖丹,今晚來個全龜宴爲明歌醫館順利開張慶功如何?”
“太好了。”蘇逸笑道。
“隊長,光有龜肉,有沒有靈酒?”慕辰興奮地指着櫃檯後的一瓶瓶靈酒,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眼饞了好久了。”
“自然有酒有肉,我們今夜召集明歌小隊的全體隊員慶祝!”驪歌指着進入店鋪修煉室內的大荒道:“慕辰,他是大前輩荒,也是我們明歌小隊的隊員,你通知所有隊員,千萬不要落下大荒前輩。”
啊啊啊……
真的是傳說中的元嬰期大修士嗎?
慕辰一下子啞了。
他的聲音都顫抖了,一把拽着驪歌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問道:“隊長,你從那裡找來的冒牌修士,居然還騙過了那兩個結丹期修士,咱倆是自己人,就不要隱瞞我了。”
這慕辰……
自己不相信大荒就是傳聞中大的元嬰大修士,還有模有樣地這樣提醒她。
好在驪歌同慕辰一同在大鯨船上航行了半年多,知道慕辰的性子,不僅是話嘮子,還有着自以爲是的性子,總之便是讓人哭笑不得。
“噌……”
猛地,慕辰忽然臉色一變,全身猶如墜入了刀山火海之中,他大張着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回事?
知道驪歌也感到了異常,感到了慕辰剛纔拽着她手臂的大手僵硬着不動,驚訝地看向了從後院進入店鋪的後門。
後門開了,站在門口的白袍修士聲音低沉地開了口:“我的主人,豈容你拉拉扯扯?”
聲音凝沉,有着令人刺骨的冰寒!
是拓跋曄!
倏然,令人不寒而慄,幾乎要跪倒的威壓撤去,慕辰此時已經是被這種莫名的威壓所壓制,儘管消失也全身癱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時之間,店鋪內所有的修士,包括明歌小隊的對眼君清晨,寒夜楠,冷楚軒,慕冰,慕雪,黎夏,包括購買靈酒和丹藥的修士,包括正要同驪歌一同宰殺紫雲龜的蘇逸,甚至在修煉室閉眼的元嬰期大修士大荒,都齊刷刷感到了一種強悍的壓制,逼人的恐懼。
除了驪歌。
這其中,最震驚的是釋放神識落到拓跋曄身上的大荒了,這俊逸逼人的男修是元嬰期修爲!
同樣是元嬰期大修士,他能感應到一道無形的法盾在驪歌的周身形成了一層防護,密不透風,生怕那種威壓傷她半分似的。
就在衆人的癡呆中,拓跋曄那俊美尊貴的面容上帶着一抹微笑,這是一抹令慕辰毛骨悚然的微笑,令蘇逸毛骨悚然的微笑。
這種微笑,可以讓歸墟海的靈氣凝滯,足以讓慕辰鬆開了拉拽着驪歌手臂的大手。
好半天,慕辰爬了起來,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指着面色收起微笑的拓跋曄,聲音刻意擡起道:“你是隊長拍下的藥奴,我是隊長的好哥們,誰親誰近,隊長自然知曉,你有何資格管我對隊長拉拉扯扯?”
隊長是我的好哥們,你一個藥奴沒有資格管我!
說完,居然好死不死的,右臂展開,一把環住了驪歌的肩膀,右手還刻意重重地拍了拍驪歌的肩頭。
驪歌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