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順着沾在臉頰旁的發, 嘀嗒的低落着水滴。
伸手擦拭着,對那夥計說着“把傘給我。”
顧不上什麼語氣,接過雨傘, 扯着她, 低聲的說了句“跟我走。”
手握着她手心時, 涼涼的, 恐怕她身上也是被雨淋的溼透了吧。
趕緊加快了腳步, 可又不得不顧及她,路上積□□,就連樑諾自己的鞋也弄溼了不少。
伸手攬住她, 想着多少能擋些雨,徑直的趕回那處房子。
推開門, 看着她把抱在懷裡的東西放在桌上。
整個人安分的站立在一旁, 樑諾心裡是氣, 氣她總是這樣的不安分,又氣, 她明明身體還冒雨來這。
縱使心中想的這麼多,可看她臉頰發白的站在自個面前,樑諾嘆息了聲。轉身打開衣櫃,拿出自個的衣裳。
“去把衣服換上,蓋上被褥, 不準睡着, 知道嗎?”
看她傻愣的抱着衣服, 總算是點着頭, 樑諾離開裡屋, 來到平日很少來得廚房。
想着還是燒些熱水吧,讓她擦洗下也好。
提着大半桶的熱水, 進了裡屋,坐在牀邊,解開她溼透的頭髮,拿着乾淨的帕子,擦拭着。
她低着頭,靠了過來,身上衣裳又大,自然就像是罩在她身上似的。
頭髮擦拭的差不多,拿着熱水浸泡的帕子,看她彆扭的抱着被子,樑諾才意識到,她都已經不是小孩了。
遞給她帕子,側對着她說着“你自己擦拭下,我去外面了。”
看她伸手接過帕子,小聲的說着“我,肚子有點餓了。”
“好,我去廚房給你弄些吃的。”
樑諾離開了裡屋,合上門,緩緩的呼吸着,想着,還是弄熱湯麪給她比較好暖和身子些。
燒着熱水,又煮了兩個雞蛋,沒想份量煮的有點多,樑諾也沒在意端着碗,往裡屋走去。
停頓在門口半會,猶豫着推開門,她裹着被子,直直的坐在牀上。
走近,將碗筷放在一旁,提着木桶,把它放置在一旁,手端着碗,說着“份量有些多,你不好拿,我來幫你吧。”
夾着面,遞到她嘴邊,雖然看得出她有些彆扭,不過還是張嘴吃了。
雖說份量有點多,不過沒想她竟也吃了大半,這才讓她自個捧着碗喝湯。
瞥着放置在一旁的衣裳和擺在桌上被布包裹的東西。
接過她手裡的碗筷,順便把她的衣物給拿着,身後的她,忽地說着
“那個,衣服我自己洗吧。”
“不準動,老實待在這。”
看她停了後,愣愣的點着頭,沒敢再說話,樑諾莫名的覺得想笑。
洗了她的衣裳,屋外的雨才漸漸的小了起來,臨近傍晚,溫度也變得涼爽了些。
端着燒好的茶水,推開裡屋,發覺趴在牀上的她,竟就這樣睡着了。
想着她剛剛淋了雨,這要是睡了,可得感冒。
剛想走近,叫醒她時,她一下的睜開了眼,迷茫的望着,又爬了起來。
身上披着被褥,樑諾將東西放在一旁,坐了下來,伸手握着她垂落的頭髮,依舊是半溼的。
“不說下,阿季今天怎麼會來這的原因嗎?”
樑諾本想等着她先說,奈何,看她沒有想提的意思,只好,自己來問。
看她抱着被褥,想着,還沒開口,一下的打了噴嚏。
她伸手揉了下鼻子,大約是鼻子不通氣,讓她有些不舒服了吧。
倒着熱水,遞了水杯給她,說着“說吧。”
“阿爹生病了,然後阿孃前幾天淋了雨,身體不舒服,村子裡的大夫說,要去鎮上買藥。”
她停頓着,看了自己眼,小口的喝着水,又繼續的說着“然後,家裡沒錢,我想去找你帶我去找一個人,就可以有二百文了。”
“阿季。那裡會有什麼人可以平白無故的給你二百文,可不要被人騙了。”
“別去找那個人,我這裡還有些銀兩,明日我帶你藥鋪那抓藥,你身上可有藥方”
看她從枕頭底下拿出藥方,說着“我都隨身帶着的,要不,現在就去。”
接過她手裡的藥方,搖頭,說着“現在外頭天都暗了,阿季,想趕回去也難。”
“哦,那,好吧。”
伸手摸着低着的頭,安撫着說“你家裡可有人看着?”
“我讓周伶幫我照顧小牧,其餘的事,幫我照看着。”
“沒想今天會突然下雨,我還想早點回去的。”
“別擔心,明日我隨你一起回去。”
看她這樣的擔憂,樑諾心裡也不好受,接過她手裡已經空空的水杯,握着她有些溫熱的手。
她,側着身子,靠了過來,樑諾微微的一驚,後才緩和過來,伸手幫她蓋好身上的被褥,輕聲說着“阿季,頭髮還沒幹,現在先別睡。”
“恩,我知道,我就是覺得好累。”
伸手輕拍着她的背,她枕着的頭,微微換着位置,枕在肩上,聲音悶悶的說着“我今天大清早就醒了,照顧阿爹阿孃吃飯,再喂小牧吃飯,又熬藥。”
“好不容易,下午有了空,跟着村子一個老頭慢騰騰的走着,本來還想問他福臨鋪怎麼走?”
“可是,那老頭,走的太快,我腳痛,沒跟上,又突然下了大雨,唉,真的好倒黴。”
看她又伸手揉了下鼻頭,樑諾原本放在一側的手,握住她的手,放進了被窩。
“腳還痛嗎?”
看她眯着眼,點着頭,樑諾伸手去找她那盤旋着腳,卻沒想她被嚇到了。
驚慌的說着“阿諾把手放開吧,這樣,好癢”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樑諾沒鬆開手,只是輕輕的幫她揉着腳踝,說着“一會就好,否則明天阿季的腳可能還會有點痛呢。”
沒想她這麼怕癢,緊張的伸手抱着自己不肯放。
好一會,樑諾鬆開了手,摸着她垂落的頭髮,已經差不多幹了。
低垂着頭,望着窩在自己懷裡的她,貌似已經處於熟睡狀態。
想着,她大概也是累壞了吧,伸手輕點了下鼻頭,讓她安穩的睡在裡側。
瞥着她放在一旁的鞋,纔想起,她的鞋好像也溼透了。
提着她的鞋,離開裡屋,洗淨後,晾在一旁,擡頭,天已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