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話語不斷,兄弟間的生疏也漸漸淡化。看着布蘭臉上的莫名笑意,亞當總覺心裡沒底。
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布蘭搖了搖頭,“沒什麼?”
亞當咬了咬牙,“說出來,我保證不怪你。”
“我在笑你老實。”
老實,這在北地絕對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所以亞當瞪大了雙眼,反問道:“你說我老實?”
布蘭重重點了點頭,沒有半點遲疑。
亞當的嗓門不禁提高了幾分,“你才老實!從小你連屁都不放一個。”
布蘭呲着一口白牙,攤了攤手,“那又怎樣?你屁到是多了,可是有用麼?從小到大,你哪一件事情上有過真正的膽量?”
亞當咬了咬牙,口不擇言,“你放屁!”
結果卻惹來一陣嘲笑,“說好不怪我的。”
這讓亞當憋得滿臉通紅,半晌說不出話來。
“可能你覺得老二更老實,但又不好意思拿他說事。”布蘭不理會亞當的窘態,繼續說着:“可是老二做了多少你不敢做的事情?你惟一做的就是替他頂罪。你覺得那很勇敢吧?但那畢竟不是你做的,你僅是循規蹈矩做了一個哥哥應該做的事情。
我們都做過一些你不敢做的。看看,現在連最小的妹妹都跑了。”
“那是你們混蛋。”
布蘭嘆了口氣,“好吧,就算我們混蛋,這不恰恰說明你太老實了。”
“你!”
“你去過北地城,應該知道那座城市疏於管理,但是那裡依然每天都在變化着。
再看看這裡。接管之前,你一定有過許多想法。可當你坐在父親的書房中,聽過他們的囑咐後,就不敢有任何動作。
知道麼?我沒準備在北地城永久住下去,甚至爲北地城選好了下一任城主。”
亞當出聲道,“莉莉!”
“可是她跑了,我不得不另外物色人選。我想到了許多人,妹妹,二哥,就是沒想到過你。”
亞當喘了口粗氣,“你認爲我老實。”
“我不清楚你是怎麼了?明明有許多想法,你在西境時也有所流露。現在有了機會,父母也不在這裡,也沒人會制約你,但你卻什麼也沒做。
或許是我看錯了,你不是老實,而是無能。”
亞當有些氣急敗壞,“你等着!”
“好啊。”
氣昏了頭的亞當,跺着腳走了。對於布蘭爲他建造莊園的事情也拋到了腦後。布蘭卻跟沒事人一樣,和古樹晃晃悠悠的向河灘走去。
不久,河灘外沿一座新的莊園出現在那裡,門匾上四個大字:老實莊園。亞當氣急敗壞的模樣化爲了一座雕像,立在了庭院的正中央,雕像底座上閃耀着三個大字——老實人。
等亞當消了火氣反應過來,布蘭和古樹已經離開多時。
……
老實孩子至少讓人省心,許多人喜歡老實孩子也大多出於這一點。布蘭在嘲諷完亞當的老實,卻不知道他的報應已經來了。
茜芮在神氣了幾天後,與白袍們漸漸熟悉。一次小小的試探,茜芮決定迴應白袍的請求,展示她那尚未完全掌控的力量。
寒風吹起,雪花飄落,白袍們已經初顯規模的建築全部坍塌。好在北地城的道路足夠寬,建築的間距足夠遠,給人們提供了足夠的躲避空間,沒有人員傷亡是不幸中的萬幸。而茜芮也在事發後瞬間消失在人們眼前。
許多時候花花比古樹更不靠譜,他的天性就是如此。除去布蘭,還有布蘭在乎的幾個人,他纔不會管其他人死活。
茜芮跑回了高塔,再次準備逃離,這次她準備投奔姐姐。哥哥有幾樣不錯的東西,留在這裡有些浪費,例如這團迷霧,還有那個水珠。可是沒等走下高塔,花花攔住了她。
那團迷霧從她的懷中飛出,裹挾着水珠回到了原處。那一瞬間花花的目光變得冷冽,這讓茜芮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但隨之一股惱意從她的心中升起,我是誰?
寒意從體內散出,她要讓花花知道自己的厲害。然而一道黑光閃過,花花直接將她撲到在地,之後銜着她的衣領,無視她的撲騰,將她沿着樓梯一級一級的拖回到塔頂。
此時她的能力被禁錮在體內,不再響應召喚。於是她開始求饒,原本神氣的小臉也堆滿了討好的笑意,但毫無用處。茜芮,最終被花花關了禁閉。
白袍們在清理着廢墟,一羣人在爭論着剛剛是誰慫恿小姑娘展示力量的。帕楚嘆着氣,安慰着衆人,“毀了也好,原來的設計已經不再合適。”
說着又指了指高塔方向,“看看那裡,作爲城市的一部分總不能太寒酸。更何況我們身爲大巫師的學生,總不能丟了他的臉。”
很快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白袍們爲追隨大巫師,決定修建不遜色城東的建築。當這個謠言傳回到白袍的耳中,他們徹底傻眼了。
誰這麼缺德!我們建得出來麼?但這種事情,不能、也不敢澄清!
一直冷眼旁觀的學者巴茲站了出來,“也許我能提供一些幫助。”
面對衆人懷疑的目光,巴茲不急不緩的說道:“在力量上我的確難及你們萬一,但在建築方面我自信還有一些經驗,但前提是你們肯聽從我的一點建議。
在大巫師的要求下,我的隨從和學生被遣散了,所以我需要你們的配合。如果能將他們暫時以僱傭的方式召回,那麼對我們的幫助將會更大。”
帕楚嘆了口氣,“好吧,我去和城主商量這件事情。”
……
此時瑪麗正站在丹妮身旁,炫耀着自己的所作所爲。謠言正是在她不遺餘力的推動下,短時間內傳遍了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