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大金剛也心急火燎地找錢。
他在自己家裡的頂棚上藏了三百塊錢,本想再設法弄二百,湊成半個整數給陳成送過 去。可是,他幾乎把整個頂棚都戳爛了,也沒找到那三百元錢。
他父親,那個整天挑着蘭花指,癟着嗓子學女人叫的嬌滴滴的老頭子,飛着媚眼衝着 他笑。
老妖精,你害苦了我!
大金剛很清楚,這筆錢不僅關係到自己在南城的沉浮、榮辱,而且還直接關聯到自己 的生命。幾乎可以肯定,沒有這筆錢孝敬陳爺,他將必死無疑。
兩天以前,大金剛在街上碰上了褚金平。
“大哥,近來可安好?”褚金平見面就拱手請安,但臉上卻是陰笑陽不笑的,話裡話 外都帶着刀子。
“瞎混罷了。連一頓飯轍都混不上,天天回家去喝白菜幫子湯,啃大眼窩頭。”大金 剛可憐巴巴地說,“兄弟,你腰裡厚實的時候,也接濟哥哥幾個!”
“哪裡話,小弟有,就絕不能讓大哥您餓着肚子。”褚金平一臉壞笑地靠近大金剛, 塞給他幾張票子。
“大哥,你見多識廣,小弟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見過娘兒們兩腿當間兒的那玩藝嗎?”
“少廢話!”
“那你見過那玩意兒被棒子打爛了是什麼樣子嗎?”
大金剛一怔。“兄弟,你這話哥哥我就不懂了。”
褚金平臉上的笑沒有了,陰沉沉地:“我和賀家哥兒倆在北海公園辦了件事,事情辦 得是過於缺德了。玩了女的,還捅了男的,那個男的後來死了。”
大金剛點點頭,表示知道那事。
“第二天,老紅衛兵砸了賀家,片瓦未留。臨走時,他們扒下賀家大姐的褲子,用大 棒子打爛了她用來撒尿和生孩子的那玩意兒。”
大金剛不語。
“大哥,你知道向老紅衛兵通風報信的人是誰嗎?”褚金平的臉色變得猙獰可怖。
“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