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夜半歌聲序

她走出了房門,想去尋找,卻被她的貼身丫鬟小翠攔住了。小翠說:“少奶奶,您不能……”

“不能什麼?現在少爺生死未卜,難道你們還要我待在那個房內麼?”夏末不理會小翠的話,一下子推開了小翠。

所有的傭人都在盲目的尋找着李少爺的下落,唯獨夏末直接去了後花園。那個地方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因爲在發現李老太爺屍體的時候,那口井就被李少爺下令封了。

井邊有着一地的猩紅,不是血,是顏料。

而在地上還有一幅畫,是一隻狐狸,那狐狸靈動活潑,好似要從畫中飛躍而出一般。此刻小翠跟在夏末的身後,夏末見她在,便說道:“叫所有人來。”

“這……”

“如果少爺有事,我便是管家的,如果少爺沒事,只會怪我一個。”她的威嚴不容許別人質疑,小翠叫來了所有的下人。

“你們打開井口。”她對着下人說道:“我以少奶奶的名義命令你們!”

下人不敢不從。而當封死的石塊被挪開後,一股子血的臭味撲鼻而來。果然,李少爺的屍體就在井中!

他英俊的容顏已然凋殘了,整張臉被人剝了下來,被畫上了個醜陋的鬼臉。而他的眼睛也別人挖去。

李少爺不似他爺爺被人開胸,他的身體並沒有被打開,可是卻被人捅的像個馬蜂窩。密密麻麻的,全是洞。

而他的十根手指,也被人一一切下不知所蹤了。

夏末雖然已經料到李少爺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但是真的見到了屍體還是爲之一振。她強打起精神說:“安葬。”

之後是她自己一手操持的後事。也許是因爲太過於傷感,所以她的身子也開始不大好,甚至開始不能見光。

太陽光一照耀到她身上,就感到了刺骨的疼痛。所以在一切完成之後,她便回到了自己的臥房去靜養。

此時整個李家的下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還會待在這裡呢?人人都說這個地方鬧鬼,不詳。

只有那些沒有地方去的,才選擇留了下來。

對於這些,夏末心裡有數,所以也沒有責怪他們。不過好在小翠還算是忠心,對自己還算好,夏末也覺得知足了。

一日,小翠像是往常一樣給夏末送去吃食,但是這次她的表情卻顯得很古怪,像是有着萬千的心事,甚至有點緊張兮兮的。

“你怎麼了?”夏末問道。

小翠端着盤子的手都開始有點發顫了,半響才說道:“少奶奶,實在對不起,我……我也要離開您了。”

夏末料到了,留下來的都是老弱病殘沒處去的,小翠年輕,即便不再去做傭人,也可以找個好男人嫁人。

“你先把燕窩放下吧。”夏末囑咐小翠道。

小翠照做了。夏末一下子抓住了小翠的手,說道:“你的手很滑。”說着從自己的手上取了一個鐲子給小翠帶上。

“少奶奶?”小翠說道。

夏末示意要她不要說話,說道:“這個鐲子是我給你的,算是表彰你的忠心。這半個月來,所有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可唯獨你一個人還留在我身邊,算是獎賞你的。”

“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少奶奶……我就要走了,我也捨不得少奶奶,少奶奶你保重。”說着她端起了那碗燕窩,說道:“少奶奶您趁熱喝了吧。”

“恩。”夏末點頭。

然而就在夏末端起燕窩正準備喝下去的那一刻,一把劍卻從窗戶外忽而飛了進來,那劍一下子刺入了小翠的胸口。

“少……”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小翠就倒地不起,就此去了。

“誰?”夏末驚叫着放下了手中的燕窩,而這一次,她看的很清楚,外面站了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楚長相,卻很顯然是個男人!

夏末推門而出,顧不得外面的太陽了。但是推開門卻發現那個男人不見了。可就在剛纔***立的地方,卻留下了一片紅色。

那是顏料。

而不止他站過的地方有顏料,甚至於說整個走廊上面都是一片的紅色。那紅色好似在指引夏末,要她走向某個地方。

她舔了舔嘴脣,還是跟着那顏色走了。

顏色消失在李家老宅的一處禁地,她雖不知道這裡因何而被列爲禁地,卻知道李家有命,誰也不可以進去。

夏末捅破了窗戶,藉着一個洞向裡面看去,卻看見那個男人正站在裡面,對着夏末微笑。夏末想了想,顧不得許多了,徑直就推開了門。

而門一打開,卻不見男子的蹤影。但是夏末卻清楚的看到了牆壁上面掛着的一幅畫——那畫中人的容貌,正是那個男子的容貌!

而除了那幅畫,還有更詭異的一幕呈現在了夏末的眼前——在牀上,此刻正躺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和夏末長得一模一樣!

夏末上前,想要撫摸一下那個不知是睡着還是死了的女人,可她的手指卻穿過了女人的身體,撫摸到了牀上。

而那女人,夏末的手指一碰觸到她身上,她就變成了一牀的粉末。可等夏末的手指一離開,那女人的身體卻又聚集了起來。

“怎麼回事?”夏末的心口覺得好疼,忽而,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夏末的背後傳來:“你還不記得麼?”

那男子眉目如畫,正是剛纔殺死小翠和畫中的那人。而再看那幅畫,上面男子的身影卻已然不見了!

“啊……”夏末大驚:“你是誰?”

“我?我是你瑞哥哥啊?”男子說道:“你還想不起來嗎?”

“瑞哥哥?袁瑞!”忽而,夏末感到腦中一片的疼痛,一股子記憶如潮水般打來,讓她記起了一切。

那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轉眼也要一個甲子了。

那年的夏末才二八年華,而她當時傾心了一個男子,男子長她一歲,十七左右。男子的名字叫做袁瑞,夏末叫他瑞哥哥。

袁瑞也喜歡夏末,他每次都會去爲夏末買桂花糖,而每次都因爲這個遲到挨先生的罵和打。夏末每次見了,都會偷偷的笑。

而每次兩人玩捉迷藏的時候,夏末都會偷偷的露出自己的衣角,就是生怕袁瑞着急了,找不到自己。

他們本以爲他們會這樣一輩子,然後成親,生一羣的孩子。

可是沒有想到,夏家竟然開始了家道中落。而最後爲了維持生計,夏家甚至把夏末許配給了當時二十歲出頭的李家少爺,李天德。

就在夏末出嫁的那個晚上,從不喝酒的袁瑞喝的爛醉。而夏末也含淚嫁入了李家。

不知是那晚上喝的太兇有着了涼還是過於傷心,袁瑞竟然一病不起了。而夏末嫁入了李家,也開始守起了活寡。

夏末當時就住在此刻她站的那間房裡面,她當時被敕令每天要待在房子裡面,不許出門,而吃食也是由下人來送。

當時她每日做的就是畫畫,畫她心愛的瑞哥哥。

她知道李天德不會留意她,所以一有時間,她就會把袁瑞的畫像拿出來鑑賞。而她卻不知道,袁瑞早就在幾日前去世了。

就在夏末繼續沉溺在這種生活中的時候,李天德卻忽而送來了一碗燕窩。

那燕窩的味道很怪,聞起來好像有着紙錢的味道。夏末不想喝,是被李天德硬逼着喝下去的。

喝了燕窩的夏末,覺得渾身無力,她就這麼躺在牀上,睡了過去。

可是這一睡,卻再也沒有起來了。

因爲夏末沒有想到,李家要娶自己其實是個局,而一切就爲了這一天。

李家之所以娶夏末,是因爲夏末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財星!而李家的財氣已破,除非用人來做守財童子。

而身爲財星的夏末,正是最好的原料。這一切其實李家早就有了打算——李天德的母親,是來自波斯的女子,精通波斯的邪術。

她無意看到了夏末,便根據面相和八字推算出她是財星。同樣也是她,發現李家的財氣已破,並且想出了用夏末來做守財童子這招。

於是她讓自己的兒子娶了夏末,但是不碰她,這是因爲守財童子必須要用處女來製作。而這些日子,她就是在開設法陣。

法陣完成後,所有的心血凝聚成了那碗燕窩,給夏末吃下,就大功告成了。

夏末喝完燕窩,肉身便死去了,但是靈魂卻會永遠留在李家,爲他們帶來財富。所以夏末進來纔會看到一個像自己女子,其實那是她死去不腐的肉身。

但是那肉身卻不可以被觸碰,不然就會化成粉末,直到別人的身體離開,纔會重新聚集起來。

不過這種巫術也是有代價的,就是每六十年就要給這個巫術貢獻出一雙生命,而李家貢獻的,就是李天德的兒子和兒媳。

但是夏末,雖然魂魄留在了李家,可是卻會一直以爲自己是個活人。當然,她看起來也會和活人一樣,有着肉身,只是不能見光。

不過她的記憶卻是始終只會記得一件事——自己是家道中落嫁進來的媳婦。

但是她的記憶,卻會每二十年歸零一次,就是說每二十年就會失憶一次,到時候她記得的,只是自己嫁給了現在的李少爺。

但是無論是夏末,還是李家都沒有想到。那副被夏末藏起來的畫——袁瑞的魂魄竟然和夏末的相思重合了,附着在了那副畫上。

它和夏末的肉身一起被鎖在了那個房間,成爲李家不能去的禁地。

但是就因爲這樣,他才從畫中走出!因爲那裡的陰氣實在太重了,所以他逐漸的成爲了實體,可以從畫中走出來的實體!

而他走出來的時候,便知曉了一切。當時的夏末,以爲自己是李家的少奶奶,卻把他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他可以接受別人搶走夏末,但是不能接受別人這樣對待夏末。於是乎,他的仇恨之火燒掉了整個平原。

他先是在屋外唱歌,希望夏末想起一切和自己一起復仇。見夏末不記得了,他便展開了自己的復仇。

先是潛伏進了李老太爺也就是當時的李天德的房間,殺死了他,然後把他的屍體放在了井中。

而之所以那裡會留下顏料,是因爲他本人就是來自畫中的。

至於那具觀音,則和李天德的面容以及那顆豬心一樣,是對於李家的諷刺。諷刺他們人面獸心,和一邊拜佛一邊殺人。

殺死李少爺的動機也是一樣的。因爲袁瑞是畫中人,所以可以操縱畫中的生靈。他操縱自己畫的狐狸,用李天德的心臟誘惑來了李少爺。之後再讓狐狸變回畫,然後趁機殺死了李少爺。

而之所以要殺死小翠,那是因爲小翠是李少爺的姘頭!而李少爺在自己爺爺死了之後,就打算除掉夏末了。

他知道怎麼殺死夏末的方法,用砒霜毒死眼鏡蛇,然後將它埋藏在地下半個月,之後拿出來製成粉末,給夏末喝下,便可以毒死夏末,讓她形神俱滅!他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爲他把自己爺爺的死歸罪在了夏末的身上。

他認爲是夏末沒有保護好他們李家。

而在他死後,小翠按照他的遺言照做了,那碗燕窩,其實就是用來要夏末命的!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你——要怎麼做?”袁瑞面色憂愁的問出這番話。恢復記憶的夏末把自己的嘴脣湊到了袁瑞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袁瑞聽了,點了點頭,面帶着微笑……

在最灸炎的陽光下,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其中一個躺在牀上,而另一個則在焚燒着一幅畫。

畫燒完了,牀上的女子也開始變得透明瞭起來。而燒畫的女子,也開始變得透明瞭。

那個女子就是夏末,她燒的是袁瑞棲身的那幅畫。

陽光可以讓她消失,而燒掉那幅畫,袁瑞也就沒有棲息之所了。這樣,她和袁瑞便可以投胎,在世爲人了。

她對袁瑞說:“我們一起離開,誰都不可以喝孟婆湯,好嗎?”

袁瑞說:“好,我們來生再見。”

夏末逐漸的透明,一滴眼淚滴在了地上,她的嘴角卻笑的開了花。此刻,一陣歌聲從她的嘴中傳來:遲到學堂打手掌我抿嘴偷笑/古風樹下捉迷藏你總找我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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