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錯,那郭東城真不是個東西,軟硬不吃,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就在這時候,安康侯忽然問道:“如果邵津還在大牢裡,你打算怎麼辦?”
“很簡單,弄死他就可以了,到時候就說他是畏罪自殺,什麼麻煩都沒了。”溫錦說道。
“你這個想法,有些太毒了,不過,也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安康侯說道。
“爹,你也贊成?”
“我不贊成,你看不透,其實只要再忍幾年,等太子登基,你姑姑成了太后,到時候咱們溫家,還缺錢花嗎?”
“你可算了吧,爹,不是我說你,你老糊塗了,太子登基?你以爲這麼容易?皇上現在是身強體壯,精神好的很,沒那麼快死的。”
“那也只有等。”
“等,等多久?等着太子登基?少說也得十年八年,難道這十年八年我就過這樣的日子?那不行,既然你不給我想辦法弄錢,我就自己弄。”溫錦說道。
“是你自己不爭氣,你說你謀個差事好好做不行嗎?非得不務正業!”安康侯訓斥道。
“謀差事?您看看京城裡那個王公貴族的人還用謀個差事,哼,也就咱們攤上了,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事了。”
安康侯的神色其實也很焦急,溫錦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兒子,以後還得靠他養老呢。
“邵津現在在什麼地方?”
“回家了。”
“那就想辦法,找個人要了他的命。”安康侯說道。
聽到這話,溫錦忽然眼前一亮,趕緊問道: “您有什麼好辦法嗎?”
“要命還不簡單,找個高手,半夜潛進去。”
“邵津也是個高手啊。”
“他算什麼高手,江湖上的高手可不少,這個我有門路。”安康侯說道。
“爹,您怎麼突然替我操心了?”溫錦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個混賬東西,你是我兒子,你要是倒黴了,別說我了,就是......”
“就是太子和皇貴妃也會倒黴!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被溫錦給嗆了一句,安康侯也是哭笑不得。
“不過,您這辦法也不是行不通,眼下只要邵津死了,一切就都好了。”
“聽說他師父是池中天,不知道池中天來了沒有。”
“這個還真不知道,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家裡,門都沒出一步,什麼消息也打聽不出來。”
頓了一頓,他又說道:“估摸着沒來,要是他來了,依着他的脾氣,這件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的了。”
溫錦說完之後,安康侯點點頭道:“不過,聽說他和雍門子狄這小子的關係,也不錯。”
“雍門子狄是跟池中天有交情,順帶着照顧一下邵津罷了,他不是真上心,不然的話,邵津連大牢都進不去,郭東城怎麼不得賣他個面子?”
“可是邵津現在出來了,這事兒,到底怎麼回事,還不知道呢。”
“您不是說應該是池中天託的關係嗎?”
“我剛剛那也只是猜測,如果不是池中天的話,那就應該是有別人,池中天在朝廷裡,還跟誰有交情?”
“龍雲現在已經離開京城了,難道是雍門震這個老東西說情了?”
“沒錯!”安康侯忽然拍了一下大腿,然後說道:“肯定是他,這個老不死的,當年是桓王身邊的一條狗,後來看到桓王沒了勢,就開始拍德王的馬屁了。”
聽安康侯說完之後,溫錦說道:“您別看他已經致仕了,但是面子還在,他若是真出面說情,太子興許真賣他這個面子。”
“算了,咱倆別琢磨這個了,我馬上去安排,你這幾天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
“我知道。”溫錦不耐煩地說道。
“對了,我問你,東西呢?”
“這個您就別管了,知道了對您沒好處,現在還見不得光,等個幾日就差不多了,其實不殺邵津也行,只要多等幾日,等東西到了,一樣是事。”
“還是別留後患了。”
說完,安康侯就起身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囑咐溫錦從後門離開。
......
夜半時分,張銀匠的鋪子早就關門了,但是在他家後院的院子裡,中年婦女正在給熔銀爐生火,旁邊,還擺着一個鐵盆,鐵盆裡全都是一錠一錠的銀子。
張銀匠也在一旁,但臉色卻不怎麼好。
“我說你別愣着!趕緊幫把手!”張妻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利索,你說這麼多稅銀,真要是查出來是咱們乾的,那咱倆這腦袋都不夠砍的。”
“呸呸呸!張老三,你這輩子就是個窮命!誰會知道?咱們都是半夜悄悄幹,誰能知道?而且每天就熔個幾千兩,你怕什麼!”
“你說,那個人就不怕咱們把銀子私吞,然後跑了?”張銀匠問道。
張妻一邊忙活一邊說道:“你就是個窮命,人家有錢有勢怕咱們,咱們跑,能跑到哪裡?家不要了?就爲這點銀子,難不成咱們還浪跡天涯?”
“你還別說,這些銀子足足有兩三萬兩,真要是給了咱們,找個沒人的鄉下,買上幾十畝田,足夠咱們過一輩子的了。”
張銀匠不過是隨口說出的話,但是張妻聽在耳裡,卻突然停下了手。
張銀匠見妻子沒說話,而且還看着自己,一下子就慌了。
“我說,你可別當真,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你今天這腦子怎麼回事?怎麼還想起這出來了?”
“什麼這出那出的,趕緊幹活吧!”
說着,張銀匠就趕緊幫着把裝着銀錠子的盆端到熔爐旁,打開爐門,用手在旁邊晃了晃後說道:“趕緊加柴火!”
熔銀子的爐子叫蝦蟆爐,是一種特製的爐子,專門用來煉製金銀。
不多時,張銀匠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打開爐門,用鐵鏟將銀錠子剷起來,直接扔到了爐子裡,隨後趕緊打開爐子下面的小門,在外面擺了一盆涼水。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個聲音。
“大半夜的還要忙活,真是夠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