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目光猛地一寒,看向樓光,原本正要大放厥詞的樓羣,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他能從凌羽的眼神之中看出,凌羽殺他似乎只在舉手之間。
樓光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強烈的救生欲,讓他閉上了嘴巴。
凌羽嘴角微翹,搖頭嘆道,“你的主人要見我,就讓他自己來!”
“你說什麼!”樓光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爹可是一名真正的築基中期修士,凌羽一個練氣期的小輩,竟然敢如此無禮。
凌羽哼了一聲,說道,“我說你是狗,再亂叫我就把你打回到籠子裡去!”
“小輩,你想死嗎?”那個爹的磁性聲音再次傳來。
以凌羽強大的神識,那人在剛剛到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築基中期,身旁還跟着一個肥胖的女子,腰粗、腿短,屁股大、圓臉,那張圓圓的臉上,長着數百個圓圓麻子,如果奇醜無比可以形容豬八戒,那麼想要形容這個女人的話,就要發明一個新詞,可以說,醜的很不一般,所以叫不是一般的醜。
在男子在數落凌羽的時候,女子毫不在意,一幅吃定了凌羽的神色,或許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兒,從腰間的儲物袋裡取出兩個豬蹄,啃了起來。
她的手握着豬蹄,如果不細看,都分不清哪個是豬蹄,哪個是她的手。
還好,她沒有咬錯。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醜女人,竟然有着築基期的修爲,雖然只有築基初期,卻也不是月桐這樣練氣期十三層修士可比的。
凌羽的神識再次掃過了女子,沒得皺了皺眉,他立刻又看了一眼月桐,在對比之下,月桐簡直就是月宮仙子啊。
真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看到凌羽皺眉,樓光立刻就認爲是凌羽怕了,頓時來了氣勢,就要開口。
凌羽的目光從月桐身上移開,看向樓光,口中輕吐一個字:
“滾!”
隨着這個滾字的出口,一股強大的威勢從凌羽的身上擴散而出,那威勢雖然只是一閃即過,可是那形成的巨大的氣浪,卻形成一個好似拳頭一樣的巨大沖擊波!
剛剛張嘴就口吐狂言的樓光,一下子就疲衝擊波擊中,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倒着飛了出去!
凌羽見樓光飛出,自己也有些意外,這是他在進階了結丹期之後,第一次出手,這種出手,不同於以往,他沒有動用法力,而是純粹的五識攻擊,他的這一聲滾,就像是佛門的獅吼功一樣,不過,很明顯,他的這一嗓子,比江湖中的獅吼功可要強大得多。
一連串的輕咳傳來,凌羽回頭一看,是月桐喝茶的時候嗆到了。
凌羽伸手在月桐的後背上輕拍了幾下,月桐才緩解過來,她不顧自己的難受,問道,“你這是什麼神通?”
相對於月桐的驚訝,更加驚訝的是那位坐在三樓之中的爹。
凌羽的這一聲滾,雖然強大的,聽到樓光的耳中更是有如霹靂,可是在其它人的耳中,並沒有多大的響聲,比一聲悶哼響不了多少。
咣噹一聲,樓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直躲在拐角的樓濤立刻就看到了,馬上跳出來,想要扶起自己的兒子。
可是,他的兒子已經人事不省。
樓濤身後又有幾人過來,將樓光攙扶走,樓濤氣急敗壞地向樓上走去。
這些事自然瞞不過凌羽,他也懶得理會。
直到此刻,月桐好像想起了什麼,她看向凌羽的眼神有些奇怪,問道,“道友,你的修爲?”
凌羽嘿嘿一笑,說道,“修爲不重要,喝茶。”
說着,凌羽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卻見一道青色寒光從門口飛射而來。
只是,這道寒光的目標不是凌羽,而是桌上的那杯茶!
凌羽對那寒光上的威能視若無睹,只是隨手一揮,就好像是轟趕蒼蠅一樣,就見那道寒光就真的如蒼蠅一道,在凌羽一揮之下,向他處亂飛出去!
樓上的男子終於坐不住了,身形一閃,就到了凌羽端坐的茶室之外,隔門而立,凝視着凌羽。
月桐一眼就看到了來人,脫口說道,“蔣慶,前輩!”
月桐自覺失言,後補了前輩二字。
說着,便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這一次,凌羽沒有攔着,在凌羽看來,月桐練氣期修爲,見到一位高階,起立相迎,並不算丟人,而且也是應有的禮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不在乎這些。
自己不在乎的事,不能要求別人也不在乎,就如同你在乎的,別人未必在乎。
蔣慶看着凌羽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有一絲的恐懼從心中升起。
凌羽剛剛看似不經意的兩次出手,是沒有絲毫法力波動的,無論是肉身還是五識,都已經不是他這個築基中期修士可比的。
如果按照常理推測,這凌羽的修爲之高,是他不敢想象的,不過,他也同樣不相信,修爲高成那個樣子的高人們,會對這個小小的茶樓感興趣。
所以蔣慶站在門外看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三樓的樓梯口傳來吵鬧之聲,“你們要幹什麼?”
凌羽聞聲就是一愣,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分明是安歌。
安歌的聲音中有着明顯的恐懼。
安歌的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凌羽的肩頭飛射而出。
蔣慶下意識地向旁邊一躲,那黑影掠過之時,有一雙黑色的眼珠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珠之中沒有一絲的感情。
“啊啊啊啊!”
接着,數聲慘叫傳來,蔣慶回頭看時,卻見一個少年一臉驚駭地站在那裡,肩頭站着一隻四足雪白的漆黑小貓!
安歌看到了小白,看到了凌羽,臉上的恐懼立刻就消失了,他根本不理擋在門口蔣慶,小跑着來到了凌羽的身旁。
凌羽一笑,安慰道,“沒事了,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蔣慶不可思議地看着小白,小白從安歌的肩頭輕巧地跳到了桌子上,那又烏黑的貓眼,有意無意地掃了蔣慶一眼。
蔣慶咬了咬牙,說道,“從今以後,萬青茶樓和我蔣氏再無關係!”
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凌羽突然冷聲說道。
聽到二人的話,一旁的月桐已經徹底傻了,這到底誰是前輩高人啊。
蔣慶已經走出兩步的身形猛地一停,回過身來,看着凌羽,瞳孔一縮,說道,“道友要趕盡殺絕嗎,我蔣氏也不是好欺負的!”
凌羽哈哈大笑,正笑得蔣慶心中沒底的時候,凌羽的笑聲突然停下了,冰冷地說道,“改日我會到將家拜訪,”又道,“走的時候把狗牽走,別再讓我看見,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蔣慶真的很想翻臉,可是他不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敢,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膽小。
凌羽又掃了他一眼,隨意地說道,“怎麼,還不走,想坐下來喝杯茶嗎?”
蔣慶離開了,來的時候是三個人,走的時候是四個人,來的時候,三個人都是一臉笑容,一臉傲意,走的時候,三個男人一臉的倒黴相,只有那個醜女人,還在啃着豬蹄,滿臉的開心,還時不時地將手中啃得異常狼狽的豬蹄,往樓光的嘴裡塞,一邊塞還一邊說,“男人,吃,好吃!”
那聲音,刺痛着在場的三個男人。
三個男人,兩個想動手打,一個捨不得打!
蔣慶走了,月桐傻傻地看着凌羽。
安歌長出了口氣,他知道,這回這茶樓才真的是他的,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啊,怎麼經營啊,他全都不懂。
安歌並不擔心,因爲有凌羽在。
安歌拿過桌子上一個沒用過的茶杯,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推到小白跟前。
小白低頭看了一眼,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這樣一幕才讓月桐的目光從凌羽的身上移開。
小白出手的那一刻,月桐才意識到,凌羽之前說過的那句話,小白纔是主子!
其實,蔣慶和月桐的想法是類似的,在他們眼裡,小白的實力在他們之上,而凌羽,只是被小白庇護而已。
現在,小白喝了一口安歌倒的茶,更是讓月桐無語了,她看向小白的目光徹底變了,由之前的喜歡、憐愛,變成了敬畏,還有一絲的恐懼。
畢竟以小白的實力,如果她不時時提防,這個近在咫尺的距離,小白隨時可以要了她的命!
門外,那個禿頭和另外四人,膽顫心驚地走了過來,不等凌羽說什麼,就齊刷刷地跪在了那裡。
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滿是血漬,顯然是被小白抓傷的。
凌羽對小白沒有枉殺,還是很高興的,雖然他也不介意小白真的殺了他們。
說起來,這幾個人已經在凌羽和小白手中,第二次保住小命了。
凌羽看向安歌,示意他把這幾個人打發了。
安歌眉頭緊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月桐。
月桐想了想,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凌羽,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白,心中一動,厲聲對那五人說道,“你們幾個,現在知道主子是誰了吧。”
“知道,知道!”五人哪裡敢說不知道啊,事實上他們真的不知道凌羽和安歌到底誰是主子,而月桐口中的主子,指的卻是小白。
“那你們知道以後要怎麼做了嗎?”月桐忍着笑,又問道。
“知道,知道,主子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禿子當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