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那塊地的開發權我已經拿到手了,本來早就應該可以動工了,可是有一家釘子戶就是不肯搬,好說歹說的加了錢也不行。這不老爺子要我親手處理這件事。今天我帶着三兒去了,哪裡知道纔剛準備進他家的們,那人拿着刀就朝我捅過來,我沒防備,被他捅了一刀。”
雖然林浩說的雲淡風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安文聽完後還是忍不住皺皺眉。
“怎麼會這樣,現在那人呢?”
“應該在精神病院。”
“怎麼會在那裡?”
“這人是個酒鬼,喝醉了喜歡打人,他老婆受不了跟人跑了,後來精神就一直不太正常。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
“原來是這樣。可是以你的身手怎麼可能會被他傷到,就算你毫無防備也不應該傷到這麼嚴重。”
安文對林浩的身手是信得過的,他能把暗夜打理成現在如此大的規模,肯定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隨意傷害到他的。
林浩沒有說話,他其實很想問一句,“安文,紀介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可是他又以什麼身份來問她。
他毫無資格。
林浩隨便說了一個理由。
“可能是這兩天睡得不顧好,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安文放下手中的醫用膠帶,將東西都放回醫藥箱。扶着林浩躺好,轉身拿了一塊兒毯子搭蓋在他的身上。
“睡的時候別亂動,傷口這兩天也不要沾水。你早點兒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我知道,我送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起身準備送安文。
安文把他按在沙發上坐好,“不用,三兒送我就可以了。你有傷在身,需要好好休息。”
看着安文離開的背影,林浩想到了那遙遠的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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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
那天,安文爲了救他哥哥,就那樣莽撞的來到他的眼前,她顯然還不知道暗夜真正做的是什麼。
她沒有認出他來,也是,她怎麼可能記得他。
直到他把額頭上留下的傷疤故意露出來,她纔想了起來,然後說“你沒事真好。”
那一刻,看到她露出的笑容,他也想說,“真好。”
然後,他說想要我幫助你哥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但是她說殺人放火,違法犯罪的事不幹。他一個安分守已的好公民,需要她做這種事嗎,不需要。
然後他答應幫她。
很快害她哥哥的那個人就被繩之以法,他把他在暗夜所做的一切被監控記錄下來的部分,全部交給了警察,終於洗清了她哥哥的冤屈。
他哪裡是想要她的回報,只不過是不想看她哭得那樣傷心罷了。
然後,就聽到了她離婚的消息。
剛開始還想不明白以爲是紀介辜負了他,可他雖然沒接觸過紀介,但他對安文的那份心思絕對不比他差,所以他立馬就否定了。後來聽說了紀介父親的事,他想哦,原來是這樣。
不過,這倒也符合她的性格,不希望身邊的人因爲她而受到傷害。
打理暗夜這麼多年,或多或少會碰上那些不要命的人。那天的情況可比今天的危險多了。可他已經記不清了。
只知道,那天是她突然出現救了重傷倒地的他,將他帶回家給他包紮,後來打了三兒的電話叫他來接的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從那一天起,他只要受傷後,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從此,她便成爲他家庭醫生角色一般的存在。
林浩,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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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姐。到了。你先上去,我看到你家燈亮後再走。”
“好,三兒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
“安小姐哪裡需要對我這麼客氣,快上去吧,天色已晚,早點休息。”安文朝他笑了一下,上去了。
看着安文的背影,三兒拍了拍頭,想什麼呢傻小子,這人可是林哥的。
樓道里面漆黑的一片,安文從包裡找出鑰匙準備開門,鑰匙離鎖孔還有一段距離,黑暗中她的身體就被另一具溫熱的身體覆蓋上。還沒待她說話,那人就毫不留情地吻了上來。
“唔...唔...唔...”放開我。
這吻足足持續了兩分鐘,那人才放開她。
他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他的鼻子貼在她的鼻子上,他的脣纔將將離開了她的脣,他呼吸的一切的氣息安文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
“紀介,你幹嘛呢?”
“我幹嘛?你幹嘛呢?這麼晚不回家,還是個男人送你回來的。你說,你推掉我的約會就是因爲他?”
“不是,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
“當然。”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安小姐,出什麼事兒了嗎?怎麼還不見你回家,需要我上來嗎?”
“三兒,沒事兒,你不用上來,我剛找鑰匙呢,現在已經找到了。”說完還傻氣的搖搖鑰匙,也不想想電話那頭的人又不能看到。
安文掛了電話,對紀介說:“有什麼事我們回屋再說。”
終於回到家,把燈打開,看到三兒開車走了才放下心來。
一轉身就看到紀介沉着一張臉端坐在沙發上,還有這個祖宗呢。
“三兒?你剛和林浩在一起?”
紀介皺了皺眉頭,那人還在打安安的主意。不過,他已經回來了,也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你怎麼知道?”安文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不是,我是說,你聽誰說的。”
“你的朋友我都知道,看你那心虛的表情就知道我說的沒錯了。”
“不是,紀介,我和林浩我們只是朋友。真的,我發誓。”
說完還比出了三根手指頭。可是,她爲什麼會在乎他的想法要向他解釋?
“我相信你。”
“真的。”
“安安,過來。”
“幹嘛?”
“我抱抱。”
看到紀介那略顯疲憊的神色,安文不由自主的便朝他走了過去,乖乖的被他抱在懷裡。
安文,就任性一次,就一次,她對自己說。
紀介看到安文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懷裡,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
安文很享受現在的這一刻,當初她那麼任性現在他還對她那麼好,她其實挺爲紀介感到不值的。
那個時候想追他的人那麼多,安文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上自己的,在那些年了對她一如既往的好。
沫沫說,“那是因爲紀介看你的時候都戴了一副墨鏡。”
“爲什麼是戴了一副墨鏡?”
“笨,因爲比起眼睛看到的,他更願意用心去感受你,愛護你。”
只是,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就被擱在胸前的那雙大手打亂了。
“紀介,你幹嘛呢?”
“享受屬於我的福利。”他一邊說話,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
“誰是你的?”
“你呀!”他回答的理所當然,安文竟無言以對。
被紀介的流氓行徑嚇到了,安文逃也似的離開紀介的身邊。
“現在很晚了,我要洗澡睡覺了,你也快點回去。”
說完,看也不看紀介一眼就跑了。
看着安文的背影,紀介對着她的背影喊道:“要不要一起洗。”
當然沒有人回答他。
說完還看了看自己的手,幾年不見,似乎手感更好了。
最後,紀介還是沒回自己的屋,又賴在安文的牀上。
這事兒要是被李特助知道了,肯定會學學先輩摸摸他那不存在的鬍子仰天長嘯——孺子可教也。
安文雖然對紀介的做法不予苟同,但還是沒能把他怎麼着。能怎麼着呢?罵不走打不走,那就只能眼不見心不煩,死馬當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