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適一愣,急忙道:“依照規矩,有錢、布、人蔘、皮草,以及一些海邊出產的珠類。”
寇季詢問道:“價值幾何?”
“七萬貫左右……”
“……”
依照大宋如今的規矩,藩屬中,國主一下的藩王,朝貢的歲貢價值超過了十萬貫。
韓地之所以給的少,是因爲趙禎將其中一部分劃給了自己的閨女當例錢。
“七萬貫,不多不少剛剛好。”
寇季笑眯眯的道:“不過細細算起來,應該還是官家吃虧。我祖父修築的那一座學宮,雖然只是修建核心的部分,花費恐怕也在百萬貫以上。”
樑適哭笑不得的道:“寇公的學宮就營造一次,但是朝貢咱們得歲歲獻上來,不一樣的。”
寇季瞥了樑適一眼,沒好氣的道:“歲歲上貢,不吃虧。歲貢就是穩定邊市的根基。只要歲貢在,邊市就在。每一年,光是邊市,就能給韓地帶來大批的商稅。遠遠超過了歲貢不知道多少倍。
回頭你回去以後,讓天賜學着渤海府,在海邊開設一些碼頭。
一是爲漁民們提供便利。
二是爲水軍們提供便利。
三是吸納過往的商客。
大海是一片寶地,只要我們學會利用,會賺的更多。
所以不要把目光放在七萬貫上面。”
邊市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東西。
就拿很久之前大宋和遼國開通的邊市講。
大宋每一歲向遼國進獻二十多萬貫的歲幣,向遼國表示臣服,同時也藉此打開了遼國門戶,跟遼國建立起了通商。
大宋每一歲向遼國進獻二十多萬貫,但是通過邊市能賺回來十數倍。
遼國看似拿了二十多萬貫歲貢,佔了大便宜。
但卻不知道民間更多的資產流向了大宋。
所以以歲貢敲開門戶,開設邊市,到底是誰吃虧,誰佔便宜,很難說。
史書上,李元昊在建立了西夏以後,大概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果斷的關閉了西夏和大宋的邊市。
但西夏大多數土地都十分貧瘠,更有大片土地是沙漠。
所以產出永遠跟不上需求。
最後不得不重新開放邊市。
大宋給西夏的歲幣,只不過是西夏民間的錢流入到了大宋,然後大宋抽取了幾乎七八成佣金,再把剩下的交給了大宋而已。
只是名頭上不好聽。
若不是西夏和遼國經常發動戰爭,通過戰爭從大宋掠奪的話。
他們估計能被大宋藉着邊市給抽死。
畢竟,西夏和遼國的商人,根本不是大宋商人的對手。大宋商人往往可以用極低的價格,從西夏和遼國拿到價值很高的東西。
比如一個陶鍋換人家一隻羊。
如今韓地跟大宋交易也是如此。
只不過雙方都收取稅收。
雙方都是精明的人在做交易。
中間不存在價格上的欺騙,也不存在好東西賤賣的事情。
所以交易比較公平。
韓地人口少,需求低、物產卻豐富。
大宋人口多、需求多、物產也豐富。
雙方交易,韓地會稍微佔一點便宜。
樑適聽完了寇季的話,趕忙躬身道:“老王爺教訓的是……”
寇季對樑適擺了擺手,“下去休息吧。回頭我會派人將國書遞交給官家,到了除夕夜,你帶着人直接入宮覲見就是。
你可以在汴京城走走,看看韓地缺什麼,可以購買一些帶回去。”
樑適鄭重的點頭。
樑適下去以後,寇季就吩咐人將寇天賜書寫的國書送進了皇宮。
然後自己向書房走去。
一進書房門,就看到劉亨坐在哪兒。
“有事?”
寇季詢問。
劉亨鄭重的點頭,“伯敘差點被人架空了……”
寇季眉頭一擰,“你這兩天不見人影,是不是泡在驛館,跟東陽過來的人瞭解伯敘的近況?”
劉亨面色凝重的點頭。
寇季坐到了劉亨身邊,詢問道:“仔細說說,伯敘怎麼被架空了?”
劉亨咬牙道:“那些大儒們欺伯敘年幼,想攬了西陽所有權力。”
寇季皺眉道:“既然是大儒,就應該去教書,不應該插手政務。”
劉亨瞪着眼道:“我手下的人宰了半數,算是將他們這個心思壓下去了。不過我害怕他們捲土重來。”
寇季問道:“還有其他問題沒有?”
劉亨點頭道:“我手下的那些人,都是棒槌,只知道打打殺殺,不懂得文治,不懂得經營。那些大儒們又只顧着爭權。
所以伯敘在西陽遲遲打不開局面。”
寇季思量了一會兒,道:“你回去一趟吧。”
劉亨搖頭道:“兵馬在伯敘手裡握着,他們翻不起大浪。只要那些人有異動,伯敘就會下殺手。我需要一些信得過的人,去幫伯敘打開局面,順便幫着伯敘經營西陽。”
寇季沉聲道:“你真的不去看看?”
劉亨再次搖頭,“只要手裡有兵,足以震懾住所有人。遷移到西陽的宋人不多,所以西陽大部分都是倭人。
倭人崇尚力量,只要我力量一直是最強的,他們就會自覺的跪到我膝下。
種世衡是個聰明人,只要你我還活着,他不敢打伯敘的主意。
所以我只需要派遣一些信得過的人幫伯敘打開局面足以。”
這就是底蘊的差距。
雖然劉亨這些年積攢了一些底蘊,可是跟其他幾家,根本就沒辦法比。
加上劉氏的人被趙禎殺了一茬子,底蘊就更少。
同樣是武將,朱能、高處恭、李昭亮幾個人那邊就不缺人用。
寇季思量了一下,“竹院的管事,還有以前寇府的管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才,但是做幕僚綽綽有餘。
伯敘要統治西陽,就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所以他需要的是幕僚,而非王相。
我府上的兩個人過去做伯敘的幕僚,必然能幫伯敘打開局面。
我寇氏在韓地用的政令,也可以謄抄一份,讓他們帶過去,給伯敘參考。
我再抽調一批生意上的管事過去,幫伯敘將西陽的生意做起來。”
劉亨聞言,鄭重的點頭。
寇府的管家,那可不是什麼小角色。
無論是以前的寇忠,還是現在的寇福、寇閔,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他們坐鎮人前,或許底氣不足。
但是他們居於幕後,出謀劃策,絕對要比一般朝堂上的官員厲害。
幫着劉伯敘治理西陽,綽綽有餘。
最重要的是,忠心可靠。
寇季見劉亨點頭答應了,繼續道:“你再給伯敘去信一封,告訴伯敘,那些不聽話的大儒們就別用了。
讓他們去教書,讓劉府的部曲去盯着。
有異動就砍了。
其他的讀書人可以挑選着用。
首要的是忠誠,其次是能力。
門下的漢人要佔絕大多數。
倭人不能超過三成。
要鼓勵跟伯敘過去的漢人跟當地的倭女多生孩子。
用溫水煮青蛙的法子壓榨那些倭國男子。”
劉亨遲疑道:“伯敘手下的漢人兵馬不過一萬,倭兵卻有五萬。壓榨的太狠的話,會不會使他們反叛?”
寇季面色冷峻的道:“只給他們發刀,不給他們着甲,將他們打亂分配到地方上,讓他們去幫你壓榨其他的倭人。
相信他們會比我們做的更好。
伯敘手裡的兵馬,配馬、配刀、配甲。
其首要的任務就是守衛伯敘。
其次是從各地的倭人當中,挑選那些無主的倭女生孩子。
只要他們能讓倭女懷上他們的孩子,那些倭女就能成爲他們的妻子。
供養在城內,由王府出錢。
並且將倭女和孩子放在城內。
將其他人分佈在城外。
讓他們勞作,繳納重稅,供養那些倭女和孩子。”
劉亨猛然起身,瞪大眼,“那他們還不全反了?”
寇季冷冷的笑道:“我會頭從韓地調遣一萬鐵甲去西陽幫你。他們要是安心勞作,還能活命,不安心勞作,就全宰了。”
劉亨聽到寇季要調遣一萬鐵甲過去幫忙,頓時放心了不少。
樑適不知道韓地那些兵馬的底細,劉亨卻清清楚楚。
別看他們到了韓地以後像是普通的地方兵似的,弱的可憐。
那是他們褪下了自己常用的戰甲和軍備,換上了普通軍備而已。
等他們穿上了鐵甲,拿起了鋼刀,背上了火槍,那一個個都是悍卒。
他們從入伍起,到現在,就沒經歷過多少操練。
因爲他們一直奔波在戰場上。
倭人什麼鳥樣,劉亨可是清清楚楚的。
別說是一萬巡馬衛了,就是三千巡馬衛,就足以從西陽東邊打到西陽西。
劉亨站在原地,思考了許久,盯着寇季問道:“就不能吸納倭人嗎?”
寇季聳了一下肩膀,淡然笑道:“當然可以,一個倭女若是能誕下兩個女嬰,就能帶着女嬰一起住進城裡。”
劉亨倒吸了一口冷氣,沉聲道:“你這是要絕戶啊。”
寇季反問道:“不好嗎?西陽遍低漢人的話,你管束起來會非常容易。”
劉亨直直的盯着寇季道:“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我感覺你心中對倭人充滿了惡意。倭人明明已經很謙卑了,就像是奴隸一樣謙卑,爲何你對倭人有這麼大的敵意?
那種軟骨頭,值得你生出敵意?
現在的你,只需要開口說一句,我不想看到這個世上還有倭人活着,那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倭人。”
寇季盯着劉亨愣愣的問道:“我有那麼大殺性?”
劉亨翻了個白眼道:“世上已經沒有沙州回紇了,你說你殺性大不大?”
寇季一臉真稱的道:“我其實對倭人沒有半點惡意。我只是覺得,倭人骨頭太軟了。這種習慣若是一直延續下去,不便於伯敘統治西陽。
你不希望你的子孫以後率領的兵馬,見人就跪吧?”
劉亨遲疑了一下,坦言道:“我封地上的兵馬真要是見人就跪,那我大概會氣的從棺材裡爬出來。”
寇季攤開手道:“所以,趁着我們現在還活着,應該趁早解決這個問題。免得我們死了,我們的子孫沒能力解決。
我之所以對倭人用這種辦法,也是爲了伯敘着想。
畢竟,作爲伯敘的伯父,一想到伯敘以後率領着軟骨頭的兵馬,我就充滿了擔憂。”
劉亨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在通過寇季的話權衡了利弊以後,果斷咬牙道:“那就這麼辦……等你的兵馬到了西陽以後,立刻就辦。”
說完這話,劉亨看着寇季道:“只是西陽的漢人不多,讓他們跟倭女結合生子的話,會耗費很長時間。”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往返於大宋和倭國押送銀礦的那些將士,你可以讓他們參與進去。
還可以弄幾個大船,從我大宋載一些想去倭國遊玩的男子過去。
倭女可以不遠千里趕到我大宋來求種,我大宋的百姓也可以過去送種子嘛。
他們去了西陽,還會爲西陽帶去貨物、帶去錢財。
西陽沒辦法像是韓地一樣開設邊市,但是可以通過海上進行貿易啊。”
劉亨咬咬牙,捶胸頓足的道:“還是有點慢……”
寇季沒好氣的道:“鎮北軍和鎮南軍如今都是滿編,人數都在五萬。我回頭和官家、楊文廣商量一下。讓他們每三年往返一次西陽,做一次遠航演練,總行了吧。
先讓鎮北軍去,鎮北軍回來了再讓鎮南軍去。
到時候讓伯敘遞交一個國書,定一個十年期限。
十年,最少去三次,最多去四次。
四次以後,也就差不多了。”
劉亨大喜,“這樣最好了。如果鎮北軍和鎮南軍中的廝殺漢,在西陽留了種,說不定退伍以後,還會跑到西陽落腳。”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那是必然的。咱們炎黃子孫,對子孫後輩看的很重。此前在河西推行此法,就留下了不少廝殺漢。”
劉亨衝着寇季嘿嘿笑道:“反正他們中間一些廝殺漢,一直留在軍中,也沒時間去成親生子。
咱們也算是幫他們解決了後顧之憂。”
寇季瞥了劉亨一眼,道:“此事只能做,不能說。說出去了以後,對你劉家名聲不利。”
劉亨毫不在意的道:“我劉家已經紮根在了西陽,山高皇帝遠的,要名聲做什麼。”
寇季對劉亨叮囑道:“回頭你給伯敘的信中一定要叮囑伯敘,下手狠點,最好能讓倭人男丁,十年內死光。”
劉亨鄭重的道:“此事就不需要伯敘插手了,他還是個孩子,我會叮囑手下的部曲,他們有手段讓那些倭人男丁不知不覺死光的。”
寇季點點頭。
劉亨手底下的部曲大部分都是皇城司出來的,絕戶的手段不知道用了多少次。
讓那些倭人男丁悄無聲息的死光,應該不難辦到。
“哎……年齡大了,心軟了……出這種主意,心裡居然會生出罪惡感。我得去廟裡拜拜,希望佛祖能洗刷我身上的罪孽。”
寇季一臉真稱。
劉亨一臉鄙夷的道:“你差點就將佛家給滅了,你告訴我你信佛?”
寇季鎮定的道:“剛剛決定信佛。”
劉亨果斷道:“我現在更加堅信,你對倭人懷有惡意。雖然我不知道你對倭人的惡意源自於何處,但我遲早會知道的。”
寇季憐憫的看了劉亨一眼,他很想告訴劉亨,他若是不說出實情,劉亨這輩子也不會知道。
倭人入侵中原,殺的人恐怕超過了千萬。
寇季是個仁慈的人,他也不願意多造孽。
還回去一半總不過分吧?
只不過西陽的倭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來,恐怕也湊不齊一半。
要不要教唆一下種世衡,效法一下西陽的做法?
可以吩咐韓地水軍過去幫忙?
劉亨從寇季手裡要到了人,要到了幫伯敘打開局面、經略西陽的辦法,立馬火急火燎的去辦了。
也不等過完年,就開始做起了準備。
寇季則在竹院裡見了種世衡、朱能、曹玘、高處恭、李昭亮、曹利用等人派遣來汴京城朝貢的人。
幾乎都是他們的子侄輩。
見到了寇季,幾乎都有所求。
種世衡希望寇季能提供給他造船術和火器。
朱能希望寇季能提供給他火器和鐵礦。
曹玘要造船術和火器。
李昭亮要鐵礦和火器。
高處恭那邊有點意外。
高處恭沒了。
在高處恭的孫子趕到汴京城來覲見的時候,與世長辭。
高處恭的孫子,高衛昭的兒子,高成義見到了寇季以後一把鼻涕一把淚。
由於高處恭的爵位,早早的就落在了高衛昭的身上。
所以高處恭去世,高衛昭可沒辦法大張旗鼓的派人到汴京城報喪,只能讓兒子高成義覲見的時候悄悄的跟寇季、趙禎等幾個知情人通通氣。
寇季看着在自己眼前悲痛欲絕的高成義,嘆了一口氣道:“你祖父才離開我大宋一年而已,怎麼會……”
高成義哽咽道:“我祖父常年奔波在沙場,渾身上下早已傷痕累累。在汴京城這等溫和的地方,自然還能撐着。
可是到了寒冷的北地,立馬就病倒了。
我祖父在牀榻上臥了大半年,最後還是去了。
臨走的時候託付我爹一定要將他的信交給你。
他有一些心裡話要跟你說。”
高成義說話間,從袖口取出了一封信,擺在了寇季面前。
寇季看着信上那熟悉的字跡,有些唏噓。
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那個走哪兒都帶着一股欠揍氣息的老頭子。
老傢伙在大宋的時候,那真是事事都想摻和,事事都站不對地方,差點把自己給折騰死。
好不容易保住一條老命,得了個王爵,還沒等到享受享受,就沒了。
還真是造化弄人。
寇季拿起了高處恭的信,翻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信有六張,高處恭用了兩張,描述高家對大宋的功績,又用了兩張,描述他對大宋的功績。
最後兩張,一張講述了一下北地十分惡略的氣候。
一張向寇季求援。
求寇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一幫高家,讓高家可以在奇寒無比的北地活下去。
高處恭求的東西很簡單。
寇氏帳篷的做法、鋼鐵、火器、棉花。
寇季看完了高處恭臨終的哀求,放下了信紙,對正在哭泣的高成義道:“高家居於北地,除了一兩個紮根的城池外,帳篷是必需品。
你祖父要帳篷的做法,我可以答應。
北地奇寒,棉花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禦寒的東西。
但是比起皮襖,或許差了點。
你們應該有足夠的皮襖纔對。
不過你祖父臨終的時候提到了棉花,我也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答應了。
每年四月,朝廷會派人將棉花送到邊市上,價格可以比市價低一成,總數五萬斤,售賣給你們高家。
至於鐵料和火器,我沒辦法答應。
鐵料是官營,我私自出售鐵料的話,那就是通敵。
雖然高家不是敵人。
可高家如今已經外封。
私自將鐵料出售給高家,跟通敵沒什麼區別。
所以你們高家想要鐵料,只能通過遞交國書,奏請官家同意。
官家若是點頭,我這裡自然沒問題。
至於火器,你們就別想了。
光是你們手裡的鐵甲、鋼刀,就已經超出了北方其他地方的人太多太多了。
你們憑藉着它們,足以在北方馳騁。
給你們火器,我怕你們會反噬大宋。”
高成義紅着眼,盯着寇季振振有詞的道:“我高家對官家忠心耿耿?”
寇季冷聲道:“真要是忠心耿耿,你高家的王爵又怎麼會落在你爹頭上,而不是你祖父頭上?”
高成義被懟的說不出話。
寇季冷哼了一聲,“你高家對大宋確實有功,我這個人也不是一個不近人情的人。但是火器,乃是大宋克敵制勝的關鍵,不可能外售。
我也不瞞你,不僅你高家,其他幾家也提出了要火器。
開出的價碼一個比一個高。
但是我一個也沒有答應。
我和其他幾家的關係你應該清楚。
我既然沒答應給他們火器,自然也不可能給高家火器。”
高成義垂下了腦袋。
寇季盯着高成義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在這裡繼續自愛自憐。我會立馬回到驛館去,準備奏請購買鐵料的奏疏。
早一點準備,就早一分把握。”
高成義聞言,趕忙起身,含着淚對寇季一禮,“多謝世叔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