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還熱鬧非凡的醉仙居,如今是一片狼藉,一道道經典菜式被扔的滿地都是,參雜着天下無雙的香味,但真不是很好聞,因爲裡面充滿了嗆鼻的煙霧。
不過,因爲發現的早,再加上醉仙居員工在旁疏導,故此醉仙居里面的客人都及時跑了出來,只是有些人受了些輕傷,但目前並無人員傷亡,只可惜這麼好的一個夜晚,就這麼給毀了,讓不少人感到十分遺憾。
但是話說回來,這煙霧是挺濃的,可是鬧了半天,卻不見一點火光。
忽然,只見一個人用袖子捂住臉從裡面奔跑出來,他一出來,外面兩個翹首以盼的壯漢立刻迎了上去,“裡面情況怎麼樣?”
那咳了兩聲,立刻道:“不好,我們中計了,根本沒有起火,是有人故意製造煙霧,而且那些人都不見了。”
“不好,他們要跑,快派人去告知少宰。”
“是。”
“那鳥廝藏哪裡去呢?”
高衙內尋了半天,也不見推他那人,火冒三丈,雙手叉腰,舉目四顧,“直娘賊的,要是讓我尋到那人,非得揍死他不可。”
“哥哥,哥哥,你找到那人沒有?”
洪天九突然跑了過來,高衙內搖搖頭,罵道:“豈有此理,這一腳本應該是我踢的,卻讓柴聰搶了先,這若是傳出來,他們非得認爲我不及柴聰厲害,對了,柴聰那傢伙了?”
“哥哥,你還不瞭解柴聰麼,他早就坐到邊上的茶肆看熱鬧去了。”
“不行,我得找那廝算賬去。”
高衙內轉過身,只覺眼前一晃,猛地一怔。目光呆呆得望着前方。
洪天九見高衙內突然呆住了,走了過來,目光往高衙內的看得方向望去,可是沒有看到什麼奇特得東西,“哥哥,你在看甚麼?”
“奇怪,奇怪。”
高衙內頭往東面一揚,“你看那個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洪天九定眼望去,因爲是晚上,雖然這汴河大街是汴梁城非常繁華的地段。街道上有很多燈籠,但畢竟光亮有限,小九模模糊糊看得一個身材高挑、身着黑衣的人正快步往東面行去,但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當中,“看倒是看見了,怎麼,那人有什麼不妥麼?”
高衙內道:“你看不出麼?”
洪天九搖搖頭。
高衙內嘖了一聲,道:“那人可是封娘子,你咋就沒有看出來。”
洪天九一臉不信道:“哥哥。你是不是看錯了,這麼遠,而且那人又穿着斗篷,這大晚上的根本看不出來。你怎麼知道那人是封娘子。”
高衙內頓時急了,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質疑,“這要是別人,我興許會看錯。但是封娘子的話---你知道的。”
“知道啥?”
洪天九茫然道。
高衙內道:“哥哥恁地仰慕封娘子,別說這裡還有光,就算沒光。我聞都聞得出來。”
這麼一說,洪天九倒還真有點相信了,畢竟衙內在這方面得能力,那真是天賦異稟,不能用常理去推斷的,嘀咕道:“可是這大晚上天,而且醉仙居還着火了,封娘子這是要趕去哪裡?”
高衙內搓着下巴,掐指一算,“根據我的經驗,只有一種可能。”
“啥?”
“偷漢子。”
“......!”
洪天九激動道:“怎麼可能,封娘子怎麼會是這種人,她決計不會做錯對不起李大哥的事,我纔不信了。”
“那倒也是。”
高衙內眨着眼睛嘀咕道:“要偷也應該來偷我啊!”
得虧李奇不在,否則的話,絕交那是必須的。
洪天九越想越好奇,按耐不住了,道:“哥哥,與其在這瞎猜,咱們還不如跟過去看看。”
跟蹤別人,高衙內或許沒這興趣,但是封宜奴的話,“妙極!妙極!李奇是咱們的兄弟,咱們理應關心關心,該死的,沒花真是不適應。”
這種時候,不能撫摸自己的紅花,真是傷士氣啊!
正當這兩二貨偵探準備跟過去的時候,忽然邊上一小隊人馬從他們眼前疾馳而過,險些還撞到他們了。
什麼情況!
還未等高衙內回過神來,那一小隊人馬突然又回了過來,只聽一人詢問道:“高衙內,你可曾看見樞密使的幾位夫人?”
高衙內擡頭一看,咦了一聲,“許指揮。”
此人乃是殿前司其中一個營的指揮使,名叫許磊。高衙內交遊廣闊,自然也認識這人,還在一起喝過酒了。
但是許磊似乎挺着急,又問道:“衙內,你可否看見樞密使的幾位夫人?”
高衙內好奇道:“你找她們作甚?”
洪天九一瞧這些人面色不善,悄悄靠了過去,輕輕拉了下高衙內的袖子。
但是這一個動作卻沒有逃過徐磊的眼睛,道:“詳細的請恕我不能相告,但是樞密使的夫人非常危險,如果你見着了,還請告知我。”
“是嗎?”
高衙內眼眸滴溜溜轉了幾圈,道:“剛剛我倒是瞧見了封娘子。”
洪天九眉頭緊鎖,哥哥怎就這麼糊塗,這些人明顯不懷好意,這可是汴梁,而且有酒鬼在,封娘子她們還需要他們這麼羣廢物保護麼。
許磊忙道:“哦,她往哪裡走了?”
高衙內指着東面就道:“往東面走了。”
“多謝。”
許磊立刻催馬離開了。
洪天九急得蹦了起來,“哥哥,你們全說出來了,這些人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高衙內嘿嘿一笑,“懷不懷好意,待會就知道,你跟我來便是。”
說着他就拉着小九來到汴河大街南面的河岸邊,躲在一棵大柳樹後面,兩個腦袋左右張開。
過了一會兒。只聽見馬蹄聲響起,方纔經過的許磊又去而復返,往西邊行去。
洪天九看得驚訝不已。
“果然是不懷好意。”
高衙內露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洪天九驚訝道:“哥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衙內笑道:“你當哥哥蠢麼,這也看不出來,我方纔就是故意那麼做的,咱們和李奇的關係,誰人不知,那可是生死之交,我們只會幫李奇。怎麼會害李奇,方纔我只是小露破綻,他們就上當了,我料定他們會以鳥人之心渡青天之腹,不會相信我的話,那他們肯定會往相反的方向去尋找。”
洪天九聽得滿臉崇拜,“哥哥,你什麼時候變得跟李大哥一樣厲害了。”
高衙內老大不滿了,“哥哥一直比李奇那廝厲害好不。這點點微末手段,你多去勾搭幾回有夫之婦,你也會想得到了,算不得什麼本事。哈哈----。”
這兩者有關係麼?
洪天九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又道:“可是許磊乃是禁軍,他們爲何要害封娘子,李大哥可是樞密使啊!”
“對哦。”
高衙內撓撓頭。道:“這我也不知道。”
同時間,在醉仙居後面通往相國寺的路上。
“你們那邊有沒有?”
“沒有。”
“會不會是她們方纔已經趁亂跑了。”
“這四周都有我們的人,她們這麼多人怎麼跑。走再往上面去看看。”
幾人立刻往醉仙居後面,也就是北面尋去,忽然其中一人指着前面,“你們快看。”
只見幾道身影快速的往邊上停着的幾輛馬車行去。
其中一個比較高大的身影低聲道:“白娘子,他們追來了。”
而她身邊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轉頭一瞧,低聲道:“敵人追來了,大家快上車。”
“是經濟使和那魯美美。快追。”
“追不上了。”
邊上突然走出一人來,帶着斗笠,打着哈欠。
“酒---酒鬼。”
爲首一人顫聲道。
兩道寒光閃過。
只見酒鬼左手一把匕首,右手一把巨劍,橫在路中間。
就聽得“嗖嗖嗖”的幾聲,這些人一溜煙全都跑了。
酒鬼茫然的望着那幾道倉皇逃竄的身影,匕首一收,抓着頭直嘆氣道:“真是沒勁。”
“頭,我們方纔看到了白娘子他們。”
“在哪裡?”
“往北邊去了。”
“那你們怎麼不派人跟着。”
“呃...,我們也想,但是途中遇到了那酒鬼,我們不敵,所以----。”
“別廢話了,快去告知少宰。”
“是。”
城北。
“駕---!”
“駕---!”
只見幾輛馬車在馬行街上往北奔馳,路上行人紛紛避開。
不到一頓飯功夫,這一支車隊來到了城門處。
“籲---!”
魯美美突然拉住繮繩,急切道:“白娘子,不好了,城門是關着的。”
馬車裡面一人道:“往西門去。”
就在這時,突然四周響起不少腳步聲,只見一大羣禁軍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魯美美喝道:“大膽,你們是甚麼人,可知這車上坐的是誰嗎?還不快讓開。”
那些士兵當然知道這裡面坐着的是誰,這你望我,我望他,喉嚨裡面發出一聲悶哼,都不說話,但也沒有後退。
“混賬!”
聽得一聲怒喝,只見白淺諾從車內鑽了出來,皺眉掃視那些士兵一眼,道:“我乃樞密使夫人,你們這些人是想造反麼,還不快給我退下,否則,等我夫君回來,我要你們全部不得好死。”
爲首一名軍官上前一步,抱拳道:“對不起,對不起,卑職也是奉命行事,還請經濟使見諒。”
“奉命?奉誰的命?誰敢這麼大膽,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白淺諾咄咄逼人,那些士兵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經濟使倒是不可怕,怕的就是他老公,這鬼見愁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呀,禁軍中誰人不怕,你得罪鬼見愁或許還能善終,雖然終究是終,但前面至少有個善,如果你要是得罪了樞密使夫人,那別說善終了,死法決計是他們想不到的。
“是我。”
只聽後面傳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