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品嚐完這醬菜的美味後,皆是胃口大開,因爲這醬菜可是具有極好的開胃功能。
此時,一道道在美食街廣受好評的小吃也端了上來。
一盤嗦螺,一盤麻辣小龍蝦,一盤形似眉毛的糕點,一盤醬色的鴨舌,一條金燦燦的鯽魚,還有一些燒烤等等。
由於方纔宋徽宗見衆人都喜愛吃嗦螺,於是他首先嚐的就是嗦螺。
貼心的樑師成夾過一個嗦螺來,從木刺弄出嗦螺肉。李奇看着是直搖頭,這馬屁沒有拍對呀。果然,宋徽宗嘗過以後,微微皺眉道:“這---這嗦螺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好吃呀。”
你這麼個吃法,怎麼會好吃。李奇笑道:“那是因爲大官人的吃法不對。”
“吃法?”
宋徽宗微微一愣,道:“這嗦螺還有吃法?”
“當然,其實嗦螺精髓全在這嗦上面。”李奇耐心解釋道:“這嗦螺外面有一層堅硬的殼,將螺肉完全封死在裡面,故此在炒的時候,很難做到汁水完全滲透,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一般嗦螺的湯汁味道都比較重。既然製法上面無法改變這一點,那麼只有在吃法上改變了。”
宋徽宗瞥了其他人,見他們都是直接拿着嗦螺對這嘴吸,手一指道:“莫不就是像他們一樣。”
李奇點頭笑道:“正是。湯汁雖然無法完全滲入在螺肉裡面,但是卻能夠依附在螺殼上面,拿着這嗦螺一吸,先是湯汁入嘴,再是螺肉入嘴,等於就是湯汁和螺肉在嘴裡進行了第二次烹製。”
“有點意思。”
宋徽宗哈哈一笑,夾起一個嗦螺來,學着吸了起來。但因吸發不得當,故此湯汁都入肚了,這肉還未顯身,這令他顏面盡失,好生苦惱。
皇帝就是皇帝,連嗦螺都不會嗦,真會享福呀。李奇只好像他演示了一遍如何吸出裡面的肉來,將一些小竅門教給了他們。
除了三女以外,其餘人都跟着學了起來,最先學會的竟然是蔡老貨。雖然已經年邁,但仍不虧爲大宋第一吃貨。
其實這嗦螺吃還就是汁味和趣味,肉其實還只是輔助的作用。
衆人越吃越起勁,似乎還在比較誰吃的最快,感覺口裡鹹了、麻了,一口酒灌入,那就叫一個舒坦呀。
不一會兒,宋徽宗桌前就是一小堆螺殼,他又喝了一口美酒。一股清流帶着濃郁酒香沁入心脾,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忽見三女面前連一個螺殼都沒有,不禁好奇道:“師師。你們爲何都不吃這嗦螺?”
李師師羞澀一笑,道:“這---這吃法實在是太不雅了,師師不知如何下口。”
李、封二女也稍稍點了下頭。
宋徽宗恍然大悟,哈哈道:“既已入鄉隨俗。又何分雅俗。”
三女齊聲道:“大官人說的是。”話雖如此,但是她們還是沒有吃嗦螺的想法。
宋徽宗招招手道:“那就吃別的吧。”他見蔡京那正在和一隻口味蝦較勁,但是吃的卻叫一個香呀。於是也夾起一個來。
李奇趕緊將口味蝦的吃飯說了一遍。
衆人依法食之。濃郁的豆鼓香伴隨着麻辣鮮香,讓衆人不禁陶醉不已。
蔡京老不容易消滅一隻口味蝦,津津有味道:“這口味蝦真是不錯,麻辣味濃,味道鮮美。”
宋徽宗點頭笑道:“特別是裡面的蝦肉,是質地滑嫩,滋味香辣,集鮮辣於一身,比那嗦螺還要好吃一些。”
李奇笑道:“其實口味蝦的殼也是一道美味,無須吞進去,只需嚼出汁水來即可。”
蔡京皺眉道:“李奇,你今日怎地老愛與老朽作對呀。”
李奇錯愕道:“太師這話從何說起呀。”
蔡京不爽道:“你名字老朽嚼不爛這殼,你偏生用之來誘惑老朽,你這不是誠心跟老朽作對,又是甚麼?”
操!這尼瑪也怪我啊?要是我方纔想到這一點,我就會使勁的忽悠,饞死你這老貨。李奇呵呵一笑,道:“我---我也只是如實告之,太師勿怪,勿怪。”
蔡京怒哼一聲,似乎有些較勁,沒有繼續吃口味蝦了,都說老小老小,這話真是一點也不爲過呀。
李清照忽然道:“這莫不是聖旨骨酥魚。”
李奇讚道:“清照姐姐,真是厲害,一嘗便嚐出來的。”
這聖旨骨酥魚可不簡單,乃是御膳,不過是由民間傳入宮中的,那宋太祖建都於開封以後,偏愛這魚,頒旨御封,故此名爲聖旨骨酥魚。
“想不到你連聖旨骨酥魚都會做。”宋徽宗似乎對這道魚頗爲了解,笑道:“一般以魚肉做的菜,都講究一個鮮字,但是這聖旨骨酥魚,卻以香味爲主,味道十分獨特。”
封宜奴對吃向來不怎麼研究,好奇道:“那爲何叫它骨酥魚呢?”
宋徽宗瞧向李奇,道:“李奇,你可知其中原因?”
拜託,你那菜名來考我,你這不是侮辱我麼。李奇點了下頭道:“自然知道。”
“那你說來聽聽。”
李奇瞥了眼封宜奴,輕咳一聲,道:“除了大官人方纔說的那一點,另外,這聖旨骨酥魚還有一大特點,就是骨刺,聖旨骨酥魚的骨刺酥爛,魚肉香鮮,可以從頭吃到尾,從骨吃到刺,可以吃到一點也不剩。”
蔡京趁他聊天之際,就已經開動了,吃了一點,點點頭道:“這聖旨骨酥魚老朽也吃過,但是這裡的骨酥魚似乎更加好吃一些。”
宋徽宗哦了一聲,也吃了一小塊,眨了眨眼,道:“還真是如此,香味更加濃郁了,而且骨刺入味極好,與魚肉味道相差無幾,酥中帶脆,香中微辣。回味帶甜。”
李師師也嚐了一口,道:“果然如李師傅所言那般,骨刺酥爛,魚肉鮮香。”
李清照感嘆道:“可謂是魚味雙絕呀。”
宋徽宗哈哈道:“金刀廚王可是我親封的,絕非浪得虛名呀。”
一旁樑師成忽然嘖嘖幾聲,道:“這醬鴨舌也挺好吃的。”
衆人轉頭一看,只見樑師成吃的那是滿嘴是油,不禁都是笑而不語。
王黼忙點頭道:“不錯,不錯,這醬鴨舌醬香濃郁。甜鹹嫩脆,嚼之相似軟骨,卻比軟骨更加嫩脆,真是好吃。”
經過這二位的賣力表演,盤中醬鴨舌瞬間被瓜分乾淨。
年邁的蔡京對這鴨舌頭是又愛又恨呀,愛的是它那濃郁醬香,讓人聞之垂涎三尺,恨的卻是它並不是適合自己吃,於是夾向那形似眉毛的糕點。但見那糕點呈淡黃色。層次分明,他輕輕咬了一口,驚道:“這是肉做的?”
李奇點頭道:“是肉和麪粉做的。”
蔡京稍稍點頭道:“不錯,酥香可口。外層香脆,裡面肉質嫩滑,這叫什麼名字?”
李奇笑道:“三絲眉毛酥。”
宋徽宗夾起一個來,仔細看了看。道:“三絲眉毛酥,果真是菜如其名呀,好。好。”
面對滿桌的美味小吃,衆人吃的是極其投入。
過了一會兒,宋徽宗方覺有些飽,輕輕撫摸了下肚子,環目四顧,見街上的人是越多了,而且他們似乎不僅僅是爲了美食而來,更多的是因爲來此作樂的,猜拳聲,吟詩作對聲,不絕於耳,不禁也有些心癢癢的,道:“咱們也學着他們來作對罰酒吧。”
李師師笑道:“好呀。要不這樣,我和李姐姐、封妹妹一邊,你們男人一邊。一人出對,一人應對,一人喝酒。”
宋徽宗興趣來了,道:“師師此法甚妙,就這樣吧。”
汗!又對對子,無不無聊呀,這環境也不合適呀,最重要的是那我幹什麼呀,對對子和喝酒都不是我的強項啊!李奇眼珠一轉,笑道:“大官人此注意雖然妙,但是這裡如此吵鬧,恐怕會影響到衆人的思緒,似乎有些不妥,我倒是有一種新玩法,很適合這環境,而且非常有趣。”
宋徽宗想想也是,問道:“什麼玩法?”
李奇嘿嘿道:“比吹牛。”
衆人皆是一愣。宋徽宗一臉古怪之色道:“比吹牛,這如何比?”
李奇笑道:“這玩法的全名叫做吹牛骰子,具體玩法就是......(方法就不寫了,相信大家都知道)。”
宋徽宗等人聽罷,均覺此玩法新穎有趣。蔡京呵呵道:“這玩法倒是挺有趣的。”
王黼哈哈道:“這就是看誰會騙人了。”
宋徽宗朝着李師師道:“師師,你們覺得如何?”
李師師點頭道:“倒是可以一試。”
宋徽宗笑道:“那好,咱們不妨就試試這吹牛骰子。”
李奇大喜,立刻吩咐人去隔壁的賭場借幾副骰盅來。不一會兒,骰盅就送來了,但也帶來了兩位混世魔王,正是那高衙內和洪天九。
二人勾肩搭背,親密無間,似乎已經和好如初了。這令李奇很是失望。
二人先是朝着宋徽宗、蔡京等長輩一一行禮,乖巧的不得了。高衙內嘻嘻道:“趙叔叔,你們來美食街怎地也不叫上我,我對這裡熟的很呀。”
宋徽宗望着二人,頭疼呀,笑道:“我也是臨時起意,下次定叫上你。”
李奇忽見二人一個左眼青紫,一個右眼青紫,十分怪異,不禁好奇道:“哎,你們兩個眼睛怎麼呢?”
宋徽宗也發現了,道:“莫不是又與人打架了。”
高衙內大咧咧道:“趙叔叔誤會了,我們不是與人打架,而是互毆,上次因爲蹴鞠賽輸了,我與小九鬧了些彆扭,後來就去找柴聰他們評理,結果他們都躲着不見,於是我們倆就私下解決了。”
宋徽宗等人聽了,皆是哭笑不得。
這種自虐的方式虧你們想的出。李奇大拇指一豎道:“二位果然是人中之龍,有見地。”
洪天九突然一臉鬱悶道:“李大哥,你是有所不知,前面哥哥說他比咱大要讓着咱,讓咱打一拳,此事就這麼了了,咱小九是那種佔人便宜的人麼,就說還不如咱們幹一架得了,結果哥哥他一腳就---唔唔唔。”
高衙內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呵呵道:“此等小事,就莫要再提了。對了,趙叔叔,你們要骰盅作甚?我聽說李奇又發明了一種新玩法,是不是真的?”
宋徽宗知道這廝鐵定不會走了,點點頭微笑道:“不錯,李奇方纔說了一種吹牛骰子,我們聽着也挺有趣的,便想試試。”
“吹牛骰子?那肯定挺有趣的,哥哥,咱們也一起玩吧。”洪天九興奮道。
汗!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說挺有趣的,太誇張了吧。李奇鬱悶的望着洪天九。殊不知正是因爲他什麼都不知道,才覺得有趣。
高衙內撓着頭,一臉茫然道:“可我不會吹牛呀。”
“咳咳咳。”王黼當場一口酒噴出。其餘人也都傻了。
李奇更是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道:“衙內,就憑你這句話,你絕對是我見過最會吹牛的人了,你還是高擡貴手饒了我們吧。”
衆人登時都哈哈大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