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捂着臉,不敢辯駁,趙姨娘像是一隻憤怒的母獅子,恨不得將那小柔撕碎。原計劃的捉姦,就這樣在小柔的走眼之中流了產。
“奶奶,我進去的時候明明看到少奶奶在屋子裡的。她還問我有什麼事情,她要休息了,我派人去叫三少爺的時候,明明看到少奶奶已經脫衣服安寢了,哪兒想到……”小柔委屈的解釋道。
“閉嘴、蠢貨,這是讓人算計了都不知道?”趙姨娘罵道。
小柔垂下了頭,乖乖的閉上了嘴。
“給我盯住了!”趙姨娘說道。
兩日過後,趙姨娘跟小柔似乎有想到了別的法子。讓宋可人失去財產的繼承權,這成了趙姨娘人生之中最後的目的。要說這人一定要活得有個目標,沒有目標的人生會和趙姨娘一樣的抓狂。
陽光明媚,綠樹成蔭,蜜蜂與蝴蝶在花叢之中飛舞,鳥兒趁着沒人的時候時不時的歌唱,就連魚兒都浮出了水面,似乎有一個美好的心情。
小柔手中拎着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往趙姨娘的屋子裡走。忽遇周小妹,小柔連忙請安,立即將手中的東西藏到了背後。
“藏什麼呢?不會是偷東西了吧?”周小妹冷冷的說道。
小柔笑了笑,立即溫柔的說道:“五小姐真會開玩笑,是奶奶叫我拿過去的一樣東西。”
周小妹打量了小柔一番,便泱泱的走了。小柔深吸了一口氣,拍拍胸口。
小柔宛如魚一般鑽入趙姨娘的屋子,深吸了一口氣。
趙姨娘似乎等候多時,一見小柔進來立即站了起來,眉宇間多了一絲說不清楚的緊張。
“怎麼樣?”趙姨娘問。
小柔立即回身開門,她伸出一個腦袋出去,仔細的看了看,見外面並沒有其他人,似乎是放了心。立即關上了門,從身後拿出了一包東西。
“拿到了!”小柔說。
趙姨娘微微一笑,小柔立即走過去,將那東西打開。只見,裡面是一條用髒的月信帶,上面還掛着血絲。
“你去弄,兩個時辰以內就要將妲己蠱做好!”趙姨娘說道。
傳說,妖妃妲己能迷惑住紂王,除了美貌、媚術以外,還有一點,就是她用了一種獨特的蠱術。這種蠱術能迷惑男人的心,讓他這一輩子的眼睛裡只有你沒有她。
所謂妲己蠱,本只是爲了讓男人愛上女人,是女人爲了籠絡住男人心的一種手段而已。奇怪的是,趙姨娘爲何知道這失傳已久的蠱術呢?這真是奇怪了。
只見那小柔先是找來一盆子清水,將月信帶扔進去發泡,又走到桌前趙姨娘的首飾盒裡掏出了一小包的藥粉。
“快點弄好,免得讓人發現。”趙姨娘一面說,一面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張黃紙,隱約的,可以從那張黃紙上看到透過來的紅色的硃砂。
“就這張紙花了二十多兩銀子。”趙姨娘小聲的抱怨着。
小柔不敢慢待,連忙將浸泡出來的血水混上藥粉,趙姨娘點燃了火摺子,將黃紙燃燒殆盡留下一堆灰。小柔小心的將那些灰倒入血水之中,忽然間,只見血水像是開了鍋一樣的冒起了泡。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竟不知如何應對。
“快,快去準備。”趙姨娘提醒道。
那一日的中午,原是周張氏親自下廚做飯。廚子爲難了他們一番,非要等廚子用完了鍋以後才肯讓給他們用。周張氏不免有些生氣,但是寄人籬下沒有辦法不是?
好歹做熟了飯,一家人中午可以吃上一頓舒心的飯了。這時候,忽見門外大丫頭拎着食盒走了進來。
“早上少奶奶吩咐,讓我們熬煮豬肝湯給三少爺補補。”大丫頭說着,就將一小盅豬肝湯放在了周恆的身邊。
周恆不禁喜上眉梢,不是因爲豬肝湯,而是因爲宋可人還想着他。周唐氏也不覺精神一振,心說,這倆人興許還有戲。
坐在一旁的周小妹皺了皺眉頭,用筷子推了推那豬肝湯。
“怎麼一股子血腥味兒?”周小妹說道。
周唐氏立即白了周小妹一眼,打圓場說道:“豬肝嘛沒有血腥味兒就不對了,老三,你趁熱喝,莫要辜負了可人的一番心意。”
周恆立即點頭,端起了豬肝湯一飲而盡。放下小碗,周恆皺起了眉頭。
“是呢,怎麼一股子邪行的腥味兒?”周恆說道。
“豬肝嘛,本來就是那個味道。”周唐氏好心的說道。
正午,太陽毒辣辣的像是要曬死誰一樣。關中的夏天最是惱人,一股子一股子的燥熱從四面八方涌進來。這鬼天氣,一點風絲都沒有,真讓人不爽。就連昆蟲似乎都熱怕了,不肯鳴叫。午後的光年,安靜的令人心碎。柳樹下的回憶,是一段有一段的過往。
周恆躲在書齋之中看書,旁邊時不時的傳來周茂的鼾聲。周恆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周茂越來越不愛學習了。
忽然,他莫名的打了個冷戰,眼前竟出現了宋可人的影子。
周恆揉了揉眼睛,翻了一頁書,想不到的是,那一頁書上出現的竟然是宋可人的臉。周茂大吃一驚,立即將頭扭過去,正好看到了不太雪白的牆壁,那牆壁之上,竟也是宋可人的臉。
忽然,心中蕩起一股思念,那是對宋可人的思念。他滿腦袋裡都是宋可人的影子,只想立即見到宋可人。
這種思念無法剋制,像是泉涌一樣的不斷涌入腦海之中。周恆有些擔心,待到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了起來。
周恆大驚,心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忽然,腦袋裡一陣的迷糊,全都變成了宋可人的影子。
待到周恆再次醒來之時,竟發現自己已在街上。仔細一瞧,對面不正是方家老號嗎?
正想着,就見小六子跟着宋可人走了出來。
周恆剛要上前去叫宋可人,突然,一匹大馬迎頭而來。
宋可人頓時停住了腳步,那大馬的頭一秒鐘以後就要撞在宋可人的頭上。宋可人驚得忘記了驚呼,只見到那一張巨大的馬臉衝了上來。
“啪”的一聲,宋可人倒在了地上。
那馬驚叫了一聲,馬車上的駕駛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雙手顫抖着,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宋可人只感到一陣的天旋地轉,幾乎要暈了過去。只感到身邊有人動了動,宋可人顫抖着睜開了眼睛。只見,周恆眉頭緊鎖,鼻樑上擠出了皺紋,他用力的咬着牙,額頭上滲出了豆子粒大小的汗珠子。
宋可人頓時吃了一驚,這時纔看到自己的背後壓着一隻手。原來,自己竟然在周恆的懷裡。
小六子趕忙上前,一把推開周恆,將宋可人從地上拉了起來。馬車車伕也衝了上來,顫抖着問道:“沒事吧,沒事吧?”
宋可人在一片慌亂中,吃驚的看到周恆的手臂流出了紅色的鮮血。周恆在旁邊人的幫助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在看,他的衣袖被搓破,中衣被搓出一條大口子,一大片鮮紅色的血混雜着黑色的沙土。
“啊!”宋可人喊了出來。
周恆痛苦的抿起了嘴,一面捂着手,一面推開扶着他的人。
“你怎麼樣?沒受傷吧?”周恆問道。
宋可人聽了這句話打了個激靈,像個木頭人一樣傻傻的搖了搖頭。過了幾秒鐘,才反應了過來。
“你要不要緊?”宋可人問道。
周恆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宋可人呆呆的看着他消失在人羣中,心裡只一陣陣的顫抖,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恐懼、恐懼、激動,只有這才能形容。
小六子扶着宋可人,只感到宋可人身上一陣接着一陣的顫抖。小六子不禁的發怒,轉身拉着那車把式的衣袖喊道:“你會不會駕車!”
馬車的車伕一臉的委屈,馬兒不知爲何受驚,才差一點釀成大錯。
宋可人小心翼翼的抱着周恆的手臂,眼淚幾乎都要流了下來。
“這可怎麼辦呢!”宋可人小聲的說。
一見宋可人竟如此關心自己,周恆的心裡不覺的一陣激動,他心道此刻就是爲你死了也值。周恆笑了笑,顯得有點底氣不足。
“你放心,沒事。”周恆說。
宋可人擦掉了滑落的淚珠,她看到周恆手臂上的傷口十分心疼。“對了,你怎麼會忽然到這裡來?是不是找我有事兒?”宋可人問。
周恆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這要他如何解釋?說自己是由於思念所以纔過來找她的?周恆抿了抿嘴,不知該如何解釋。
“怎麼?是不是家裡出事兒了?”宋可人見周恆難言的表情,立即緊張的問道。
周恆連連搖頭,心虛的說道:“不是,我原本是打算過來買幾本書的,正巧見你,本想上來找你說兩句話的,沒想到……”
宋可人疑惑的點了點頭,心說怎麼這麼巧?
周恆也有點納悶,殊不知,他並不知道自己在這毒辣的日頭底下一站就是大半個時辰。若不是宋可人出來,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換過神來呢!
奇怪了,今兒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