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萱萱很顯然沒有興趣,楚靳表示無所謂,樑笙也沒有馬上表明態度。出了影廳,蔚藍直接撥通了喬琬的電話,說是讓喬琬也一併過來吃飯。
喬琬昨晚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大概是還跟她的朋友在一起,蔚藍的電話擱在耳邊很久遲遲都沒有說話,明顯是喬琬沒有接。
她尷尬的笑了笑,垂下手機說:“沒打通,我一會再打一個。”然後轉臉以命令式的口吻說:“時遷你趕緊打個電話告訴餐廳加四個位子,我們現在過去。”
完全不給我們拒絕的時間,回頭就對我們說:“走吧,就在旁邊,幾分鐘就到了。”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也都不好意思回絕,樑笙點了點頭邁開長腿往外走。
蔚藍一直緊緊的跟在樑笙身側,與他幾乎保持同步。樓梯統共就那麼寬,她上前了,我只能退後,萱萱上來挽着我的手,用只有我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這個女人哪裡冒出來的,神煩。”
“她不是說是樑笙的故交吧,兩個人很小就認識了吧。”我小聲答。
萱萱不悅的挑眉:“哦,還是青梅竹馬呢,不知道她結婚了沒有。”
“應該沒有吧。”我猜測。因爲蔚藍珠寶之前很多系列都是記載着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慕與思念,微|博網友都說蔚藍被深愛的男人甩了,這麼多年都一直沉浸在思念裡無法自拔,也正是這樣的感情激發她有了這麼多富有靈性的創作。
我唯一希望的是,她思念中的那個男人別是樑笙。
“一會兒我幫你探探風。”萱萱朝我眨了眨眼,楚靳跟上來,“你們倆又在竊竊私語什麼。”
萱萱直接白了楚靳一眼:“關你屁事,退下。”
楚靳一臉鬱結,“嗻!”然後就退到後排跟時遷閒聊去了。
一路沿着國貿主街道往西,不到五分鐘的地方有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
蔚藍大方的將我們引進去,服務員帶領我們去了一個包間,我是打算等他們坐下再坐的,萱萱卻一個勁將我推到樑笙身邊,緊跟着樑笙在他身旁坐下,然後拉着楚靳坐在了樑笙的那一邊。
蔚藍尷尬的愣在一旁,方纔我們還沒什麼積極性,這麼會兒的功夫我們突然這麼着急讓她有些意外。
樑笙左右兩側的位置都沒有了,她只好坐在了我身邊。
服務員拿着菜單走進來,蔚藍伸手招呼,“幫我配六人份的菜,不要甜食。”
“好的,蔚藍小姐。”服務員應了聲,立馬退了出去。
樑笙開口問她:“纔回來一個
月,這裡的餐廳都熟了?”
蔚藍笑起來嘴角淺淺兩點酒窩,“上海菜吃多了,就想換點口味,這家餐廳環境比較好,交通也方便,回來以後基本都在這裡吃。”
萱萱眸光一亮,立馬插話:“蔚藍小姐是Cerulean珠寶的那個蔚藍嗎?”
聽到Cerulean珠寶,蔚藍眼睛都亮了,臉上多多少少浮現了一些驕傲,“對,是我。”
萱萱一本正經的笑,“哇塞,真厲害,Cerulean珠寶現在可受歡迎了,我有好多同事都買了,我記得你們有個系列是‘我在回憶裡等你’,那一季的主題故事特別感人,好像你設計的每一款珠寶都帶着滿滿的相思,是這樣嗎?”
蔚藍下意識的瞥了樑笙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一些創作靈感而已,都是身邊的小故事經過處理美化的。”
“哦?不是都說是你的切身經歷嗎?”萱萱追問着。
蔚藍明顯有些抗拒這個問題,她訕笑着沒有回答。
萱萱可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直截了當的問,“那蔚藍小姐現在還是單身嗎?”
蔚藍臉色不太好,笑容變得有些僵硬,點了點頭,笑道:“嗯,單身。”
我繞過蔚藍,看了時遷一眼,他似乎也有些彆扭,低着頭看着面前的餐具。我記得在年會上他話還算多的,怎麼當着蔚藍的面,他竟然沉默了這麼多。
好像生怕說錯話,就惹蔚藍不開心似的。看的出來他很喜歡蔚藍,大概是好不容易將蔚藍約了出來,行爲舉止都倍加小心。
“真沒想到,蔚藍小姐這麼好的條件竟然還單身,果然我不追求事業是對的。”她忽然偏頭看楚靳,“你以後可不能再逼我上班了,也別指望我轉型成事業型女性。”
楚靳無奈的聳肩,“你要上天我也逼不了你啊。”
沉默了一會兒,他們就聊起了小時候的事。服務員陸陸續續的上菜,都是一些海城的特色菜,量少精緻,中看不中吃的那種。說是六人份,以我和萱萱的食量,這些菜都不夠塞牙縫。
樑笙飯前還是習慣性地用熱水將碗筷都刷洗一遍,蔚藍看見了,又有了話題:“你這個習慣倒沒見改。”
說着,她笑容微斂,補充道:“不過有了些變化,以前你可是隻燙自己的碗筷。”
現在,他會習慣性地連我的筷子和勺子一併燙了。
“習慣是會變得。”樑笙意味深長的開口,眸光淡淡的掠過蔚藍,將熱水壺放在轉盤上。
蔚藍笑着點頭:“這倒是。”
又是短暫的沉默。
時遷見冷場了,就熱情的招呼我們開吃,萱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絕對不會因爲不喜歡蔚藍而拒絕吃她的東西。我也差不多,時間久了,慢慢會被萱萱影響一些。
蔚藍沒過多久就又找到了別的話題。
聊着聊着,說起了十年前的車禍。
蔚藍斂了笑,“聽我媽說起你出車禍,我當時嚇了一跳,因爲你離開上海的時候我詛咒過你,心裡就一直充滿了愧疚,總覺得你那次車禍是受我詛咒過才發生的。”
說着說着,她顧自笑了起來:“你不知道,我還特意去普陀寺燒了一個星期的香呢。”
樑笙眸光淡淡,“你不是從來不迷信嗎。”
我心裡想,她那可不是迷信,她那根本就是很在乎樑笙嘛。因爲在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蔚藍捂着臉笑,“我自責啊。好在你沒什麼大礙,否則我可真是一輩子都難心安了。”
樑笙抿脣笑了笑,夾了口菜放進嘴裡咀嚼。
蔚藍思索着,又開口:“不過我聽說,是有人救了你你才相安無事的,怎麼樣,後來那個人找到了沒有?”
樑笙不喜歡別人窺探他的心事,除非是他很親近的人。以前我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告訴我車禍的事,後來知道秦主任跟我說了,我和他的關係也親密了,他纔跟我坦誠。
蔚藍可以如此不用顧忌的跟樑笙說起這件事,要麼就是她根本不知道樑笙忌諱這件事,要麼就是她跟樑笙的關係是她不需要顧忌的程度。
樑笙手中的筷子驀地一頓,幾秒後搖頭回答:“還沒有。”
蔚藍一臉惋惜的表情,“需要幫忙嗎?”
樑笙這下沒有遲疑了,“不用,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蔚藍有些詫異,想了想說,“看來,咱們沒見的這些年,你變了很多。”
樑笙迎上她的目光,“人都是會變得,你也跟從前大不一樣了。”
對於自己的男朋友跟青梅竹馬的女性朋友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寒暄,我的心情是怎麼都明朗不起來。
萱萱的目光一直圍繞在我臉上,時不時朝我擠眉弄眼,示意我開口說話。
我沒有開口,一來我覺得沒有必要,樑笙對她並沒有多少熱情,我說多了反而像驚弓之鳥;二來,他們的話題我也插不上嘴,不知道說什麼,不如不說。
“是啊。”蔚藍意味深長的嘆息,然後振作起精神,說:“這種場合沒酒怎麼行,服務員,把我那瓶軒尼詩XO開掉吧。”
(本章完)